隨著這聲響動,原本還在討論詩句,比較吵吵的大廳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廳堂中的仕子紛紛將目光轉向肇事雙方,這時姜麒才鬱悶的看看自己手掌,心想剛剛好像根本沒有用力,怎麼就搞成這樣,而且看來自己好像出手還重了些。
看著被人扶起來狼狽不堪的少年,姜麒趕緊歉意的道歉道:“抱歉,麒只是本能防禦,公子還好否!?”
“咳、咳、、、、”那被扶起的衛公子狼狽的甩開攙扶之人,連連咳嗽,喘著粗氣狠狠的盯著姜麒咆哮道:“那裡來的惡漢,如此無禮,還打傷本公子,找死否!”
隨著咆哮衛公子,他那本就蒼白的臉又添加了些許灰色,彷彿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一般。
聽到對方這粗魯的口吻,姜麒原本的一點歉意也消失不見,對於向來人敬我一尺我還其一丈爲標準的他,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姜麒心想也就不必給他面子了,無奈的聳聳肩不再理睬他。
當然最重要的是屬於半吊子醫師的姜麒,可以看得出這個衛公子有頑疾在身,已經快病染膏肓了。眼下也就不敢再搭理了,要不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算誰的。
還好看到氣氛尷尬,誠邀姜麒前來的蔡琰上前幫著他說道:“仲道兄爲何惡人先告狀,明明就是你動手在先,今日琰算是領教你河東衛家了!”
“琰妹,仲道還不是爲了賢妹。也不知今日是哪裡來的山野之人,如此粗魯,還做歪詩調戲賢妹!”一見蔡琰生氣,八面威風的衛仲道也偃旗息鼓,賣乖般的對蔡琰說道,說完還狠狠的看了姜麒一眼表示他的不滿。
“是麒莽撞傷著公子,麒在此向公子陪不是了。”姜麒也不想剛到此地就與人結怨。雖然並不會怕對方,不過還是採取低調處理的好。說完便向那衛公子行一大禮表示歉意。
當然至於姜麒是不是想在美人面前表現出一番,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過還別說,看到姜麒進退有度的模樣,蔡琰心裡多出了些莫名的好感。畢竟她每天看到的多是些京城裡,仗著好家世作威作福的紈絝,今天姜麒這不經意間的儒雅倒是和她的心意。
看到姜麒道歉,蔡琰做了個文人間平輩相交的揖禮說道:“如若不是琰請公子前來,也不會發生如今之事,琰給公子賠罪了。”
見蔡琰淺淺一拜,姜麒心中再次一動,臉色甚至莫名一紅,當即便要還禮,可不想此刻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不過區區小事,大家何必介懷,在下汝陽袁紹不知公子高姓?”
正俯首的姜麒心中罵了句來人不懂風趣,接著便轉身看到出聲之人,沒想來人便是剛纔他一入內,就引起注意英武的青年。
‘汝陽、袁姓’聽到青年自報家門,姜麒突然愣了一下,腦海中出現了這俊美青年的記憶,接著帶著疑惑問道:“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家?”
“公子客氣了,那只是世人妙湛而已、、、”袁紹滿臉得意並帶著謙虛的擺手道,畢竟有如此家世卻有驕傲的資本。
如今的大漢,袁家說是天下第一世家也不爲過,能做到‘四世三公’,幾百年的大漢朝一隻手都能數過來,這袁家的名頭自然不是吹出來的,就光說他門生故吏片天下就不可小虧。
得到袁紹的回答經過短暫震驚,接著姜麒不卑不亢的插手一禮說道:“今日有幸見到袁公子實乃三生有幸,在下邯鄲姜麒及妹姜麟兒見過公子、、、、、”
雖然四世三公很厲害,但姜麒剛剛震驚並不是因爲袁紹的身份,之所以驚呆,更多是的他腦海中出現的記憶,從最初的趙雲到如今的袁紹,姜麒已經覺得越來越接近自己的猜測,或許大亂將至了、、、、、、
“哈哈,公子客氣了,今日能結識向姜公子如此俊傑,紹才感三生有幸。如若不嫌,公子稱呼我表字本初亦可。”袁紹有些禮賢下士的拉著姜麒說道。
“那麒就不客氣了,本初兄稱呼麒表字伯孝即可。”姜麒也不客氣回到。接著他還大著膽子對旁邊聽著他們對話的女子一禮,問道:“小生邯鄲姜麒,姜伯孝可否得知小姐芳名!?”
“是小女子糊塗了,小女子蔡琰、蔡昭姬見過姜公子。”蔡琰聽到姜麒的話臉色微紅的說道。
“蔡昭姬、、原來是蔡小姐!”姜麒在心中默唸了兩遍將這名字記在了心中。
不過姜麒卻不知道,也就是這‘昭’字的一字之差,讓他失去了很多對蔡琰的瞭解。他並不知道在千百年後因爲避諱,蔡昭姬被史官改了個非常有名的名字,‘蔡文姬’
“姜公子是否只想結識我洛陽蔡家大才女,而忽略我等?”,正在姜麒猜測蔡琰身份之時,剛纔另一個引起過姜麒關注,細目長髯者也過來笑著招呼道。
“孟德兄著美人當前,我等當然是多餘之人了!”此刻開口的是跟著長髯者過來的幾人中,一個年紀略長之人。
“哈哈,孟德兄難道覺得不是嗎?能得洛陽第一才女賞識的俊傑可不多啊!也難怪伯孝賢弟不識得我們了。”袁紹笑著拍拍來人,又拉著姜麒一副老熟人的模樣說道。
“伯孝賢弟,來爲兄爲你引薦。這位是紹好友東平人張邈。”接著又指著細目者說道“沛國人曹操、曹孟德”、“廣陵陳琳、陳孔璋”“南陽許攸、許子遠”“潁川荀攸、荀公達”“、、、、、”
聽到袁紹的介紹,姜麒徹底震驚了。在他的一一介紹下,腦海中同時出現對當事人的模糊記憶,特別是看到衆人中最矮的曹操,姜麒差點喘不過氣來。在渾渾噩噩的一一施禮後,直到被拉著入座一起研究詩句,姜麒這才醒悟過來。
一一從剛剛認識的‘名人’臉龐掠過,姜麒這一刻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個不真實的夢。夢中他看到了在座之人要麼意氣風發指點江山,要麼窮兵黷武割據一方。
也就是在這渾渾噩噩中,姜麒莫名的便與幾人熟悉了起來,特別是自來熟的袁紹和略帶豪氣的曹操,更是與之兄長、賢弟的稱呼著,這或許也是因爲兩人從小就愛飛鷹走狗,結交天下人有關。
就在幾人推杯換盞聊的不亦樂呼間,一直拉著妹妹姜麟兒說話的蔡琰,此刻起身來到姜麒面前大聲問道:“姜公子以往可成做個詩句!?”
蔡琰作爲本場焦點,如今她起身這麼一問,再次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場面再次一下子靜了下來,不過作爲當事人,她這一問倒是把姜麒問著了。
最後直到看到躲著自己的妹妹,姜麒這才知道被出賣了。尷尬的說道:“胡亂做個兩首、、不過一時興起,如今都不怎麼記得了!”
聽到姜麒的話,蔡琰並沒有對姜麒的忘記而感到不滿,反而有些激動的說道:“可是俠客行!?”
“小姐聽說過,那只是麒在回邯鄲城時,看到蕭索的城門胡亂說的。好像當時我結義兄弟問了麒一聲那詞叫什麼。麒便說了俠客行,只是內容忘的差不多了。”
不過姜麒他完全不用爲忘詞而尷尬,因爲這一刻廳裡已經沸騰了起來,因爲記得它的太多了,曹操當先便說道:“可是那十步殺一人的俠客行、、、”
“還有那個俠客行。不就是那,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伯孝賢弟,你可不知,就你著首詩句,上月可是在洛陽驚起了無數波瀾。那些好武的壯士喜的要命,那些衛道士卻又視你如惡徒。”
接過曹操話語,袁紹說完看看一旁雙目有些紅的陳琳。不過從他那一字不漏的背完整首詩,可以說明他與陳琳剛好相反,很是喜歡這首詩。
姜麒著下可就納悶了,怎麼就這隨口的一說,原本還推杯換盞的幾人,眼下就有超過半數怒視於他。
看到如此情景,蔡琰纔想起當初還爲了著首詩跟父親討論過。卻是聽父親說過,好像儒生都不太喜歡這首詩句,說詩句有辱斯文。不過她卻很欣賞裡面俠客之情,今日見到作者太過激動,沒想卻把姜麒推向的儒生對立面。
如此蔡琰趕緊低聲給姜麒解釋其中原委。聽完原委,姜麒心中冷笑一聲。此刻看著在場個個自命風流的才子,姜麒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想到這些個大好男兒天天吟詩作樂不思進取,居然會爲了幾句詩詞大做文章。再想關外那些個流離失所,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大漢百姓,姜麒不禁覺得面前這些人很噁心。
當然面對姜麒的鬱悶,吃下隨身攜帶藥丸救回半條命的衛仲道,此刻卻高興不已。那精神奕奕的模樣,那還有點文弱書生的樣子,如果此刻那些對姜麒不滿的書生要動手將其撕碎的話,他肯定願作急先鋒。
見此姜麒也不想多留在此處。起身看著幾個怒視自己的人,姜麒手探入腰間,‘噌’的一聲抽出腰間寶劍。
就是他這個動作,可把衆人都嚇了一跳,剛纔怒視姜麒的幾人也趕緊按住腰間佩劍,彷彿姜麒要是敢動,他們就要上來拼命。
不過註定他們沒有機會領教姜麒的劍術,只見姜麒劍指身旁一根頂樑柱,劍尖飛動。片刻間收劍歸鞘,接著嘆息了聲,很沒有禮貌的拉著任面巾掩面的妹妹,轉身離開。直留下目瞪口呆的衆人。
等到姜麒消失在樓梯盡頭,好奇之人才起身去看他到底在柱子上刻了什麼。入眼處,柱子上鐵鉤銀劃的用隸書寫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麒麟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好一個書生萬戶侯,伯孝其志不小啊!”曹操看完柱上的小詩感嘆道,不但是他,在場者心裡都不太平靜。
‘看來著人有些本事,以後得多親近一番。要是將來能收爲己用,當是見美事。’袁紹心中想到,在加上剛剛得知對方是世家子弟,更是和他心意。
‘此人,胸懷大志、精通武藝,但不知是否能託大事’剛剛一直話不多,年近而立的荀攸也在心中默默想道,接著看了看角落中面帶病態的少年,當見那少年點頭後,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觀察下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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