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家開拔之時,一名信使懷揣荀攸親筆所書的數封信函朝著南方而去。
荀攸不知道能說動幾位同窗好友,但他已經盡力了,看著不遠處大纛下那威風凜凜下達命令的少年,荀攸再次嘆息了一下,如若姜麒再長哪怕十歲,或許最少他能說動一半以上好友來投。不過可惜世間沒有完美的事情,如今只能看好友些的魄力了。
正如荀攸所料,姜家軍一路大張旗鼓而行,再加上姜麒大名開路,一路上那些所謂的黃巾義軍紛紛逃竄,唯有在鉅鹿郡內一個叫周曲的地方受到了些許阻擋,不過那個所謂的渠帥與趙雲交手一回合就被刺死於馬下。
很快,大軍與十月初三,乙丑日與皇甫軍會師於離廣宗城五十里處的漢軍大營。
大軍會師處原本應該有一個小鎮,可現在放眼望去哪有集市的模樣,除了依稀可見的殘垣斷壁外,就是相聚五里對壘的雙方大軍。而那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以及地上散發的血腥味,說明了此處戰鬥的殘酷。
經過半年多的奮戰,原本節節勝利的大漢軍隊,在主將盧植被罷免後開始潰敗,或許是新上任的董卓和羌人打慣了野戰,在面對漫山遍野蜂擁而至的黃巾大軍手足無措,很快按照盧植步步爲營打下的些許營寨被其敗了個精光。
如今的大軍營帳也就是退到的地方,聽到姜麒到來,原本還在聚將議事的皇甫嵩趕緊帶著文武數百將官出門迎接。
雖然官職上大皇甫嵩半級,但姜麒不敢託大,與百步處翻身下馬帶著各營統領快步迎上。
“哈哈、、、、、盼了許久,終於與伯孝相聚,當初在東郡分手情景還歷歷在目,衆將還不見過姜中郎將。”皇甫嵩一把扶住將要行禮的姜麒大笑著說道。
“末將見過北中郎將”聽到皇甫嵩的話身後之人略微一愣,趕緊對著面前衣甲鮮明的英俊少年行禮,行禮中不禁感慨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
“各位將軍有禮。”年少威武有限,姜麒也不敢託大,同時也對衆人抱拳行禮,接著對著皇甫嵩道:“麒攜軍來遲,還望將軍贖罪。”
“伯孝何罪之有,伯孝之萬歲軍這些日子可是響徹大漢啊,要想當日不分兵留下伯孝,我軍可早就到達廣宗了!來!與伯孝介紹下軍中將領。”皇甫嵩客套完畢,拉著姜麒說道。
“此乃西涼人,董卓、董仲潁!”
皇甫嵩一提董卓,只見一彪形大漢邁步而出,帶著西涼漢子特有的豪氣對著姜麒抱拳行禮,說道:“末將董卓見過將軍,卓早聞將軍文采風流、武藝高強,今日得見足慰平生。”
姜麒聽到其名字後心中莫名的一顫,隨即看向眼前身高八尺、身材長相皆彪悍,眼中卻帶著獻媚模樣的董卓。
對於這個剛剛從東中郎將貶爲校尉的董卓,熟悉面相的姜麒只對其評價了四個字,‘豺狼之像’。
不過姜麒對他的評價可不會說出口,反而微微點頭一笑後,親切的說道:“麒早聽聞將軍在西涼的威名,今日得見、幸甚。”
姜麒與董卓見完禮,皇甫嵩又接著介紹道:“此乃鉅鹿郡守郭典。”
“卑職郭典見過將軍、、、”郭典行禮道。
“此乃原盧中郎將的副將護烏桓校尉宗員”
“此乃涿縣令公孫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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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甫嵩的一一介紹之下,姜麒基本認識了即將在自己麾下的部將,就在皇甫嵩準備拉著姜麒入營之際,卻聽一人道:“卑職涿縣劉備、劉玄德見過北中郎將!”
聽見有人報名,姜麒身子一頓聞聲望去,只見一兵士打扮,年約弱冠之人正對著他行禮。
粗略打量,來人一雙大耳、兩隻長手,當即引起了他的注意。看清來人,隨即姜麒眼睛一亮,心中感嘆好一副貴像。
感慨完畢,腦海深處的記憶涌現,那驚人的記憶讓姜麒差點暈倒,如若剛纔聽到董卓的名字他腦袋被抽了下,那麼聽到劉備的名字,他便是被雷擊了。
帶著驚訝,姜麒還禮後說道:“敢問將軍是??”
聽到姜麒稱呼自己爲將軍,並禮遇的行禮,劉備不禁一下淚流滿面,感動的同時抽泣了起來:“小人當不起將軍之稱呼,卑職涿郡人劉備,當初聚集鄉中青壯來投,得了個軍侯之職。卑職在家中之時,經常聽到鄉紳父老傳誦將軍所作詩賦,今日得見將軍,真乃三生有幸。”
“涿郡!當年麒出師之時到是到過,說來我結義兄弟,校尉張飛、張益德還是劉軍侯同鄉。都說燕趙出豪傑,如若我大漢多些軍侯這般人傑,何愁不興!”,收起對劉備的印象,姜麒莫名的看了看張飛說道。
不過在說的同時,他卻對眼前那哭泣如的婦人狀的劉備生出了些許厭惡。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你個七尺之人一說就哭,還是個男人嗎。
“能得到將軍賞識,備卻不敢領著豪傑稱呼,想備爲皇室,先祖中山靖王何等英武。現如今我輩卻看著處處哀鴻又不能有所爲,實乃愧對先主。”被姜麒這一客套,劉備來了精神,說著說著一下嚎嚎大哭起來。那哭聲可謂聞著傷心聽著流淚,就連皇甫嵩都唏噓不已。
不過聽到劉備之言,原本還對其有些好感的姜麒心中卻搖頭了起來。
從小就自食其力的他,雖然不會對那些家事輝煌的人生出不滿,但卻看不起那些拿著出身招搖之人,更何況劉備這種緬懷當年之人。
再說這天下劉姓可是大姓,要是自己姓劉就說是皇親國戚也太牽強了。見到劉備,姜麒不禁想起光武皇帝這個並不一定正統的劉。
對於劉備的哭嚎,不待姜麒出聲,一旁一直察言觀色,希望交好他的董卓,當看到其瞬間的冷笑後,眼睛一轉,冷聲大聲說道:“不過一白身之人,也敢胡言,哼、、、”
不出董卓所料,聽到言語姜麒不露聲色的淺淺一笑。當然看穿姜麒的小心思,對於能在打敗仗之後還能降級留用的董卓而言,著不過小菜一碟而已。
很快草草幾句後,姜麒就以研究軍情爲由,與皇甫嵩一同帶著主要將領入到中軍大帳。
雖然劉備對姜麒聽到自己身世無動於衷有些不滿,不過看到其餘將領,包括主將皇甫嵩都向自己點頭致意後,劉備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心想著也不枉求了自己同窗公孫瓚帶自己過來一趟。
早希望憑藉此亂走上仕途的劉備,頓時感覺前途好像有些光明瞭。
轉眼當看著裝備精良、軍紀威嚴的姜家軍有條不紊的開始紮營後,他的心思又活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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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知道姜麒大軍這些日子即將達到,比其早兩天到達的皇甫嵩,在鑄造營寨的時候就已經一同爲之構建了起來,姜麒大軍一到也不用太麻煩直接入住就好。不過出於謹慎,姜麒在進入中軍大帳前還是吩咐趙雲前去查收。
入得中軍,皇甫嵩拉著姜麒坐在次坐上後說道:“伯孝,實在抱歉還未給你接風就開始研究軍務了。”
“皇甫將軍客氣了,我輩朝廷命官當以國事爲重,如若貪圖享樂當初就不會從軍了,有事將軍吩咐就是。”姜麒笑著行禮道。
“好,不愧是我大漢好男兒,來諸位都入座,現在繼續剛纔的話題。郭郡守!你爲姜將軍講述一下現在敵情。”皇甫嵩對姜麒的話語叫好後,對著郭典說道。
得到命令,郭典起身走到羊皮地圖上邊指邊說道:“喏!姜中郎將,現如今北方匪情最爲嚴重的當數我鉅鹿郡,當初張角帶著其弟子幾乎遊說全郡百姓爲其信徒。而經過幾次圍剿後,現在娥賊分成最大的兩股據守,其中之一就是號稱人公將軍的張樑,據守廣宗。二則是號地公將軍的張寶據守的下曲陽,如今張角病逝,黃巾軍士氣低落,我等正是進攻廣宗的最好機會。”
“張角死了!?”聽著介紹,姜麒眉頭一皺說道。
“對,昨日細作剛剛傳出的消息,張角病了一個多月,在前一晚病逝!”皇甫嵩點頭確認後遞給姜麒一封密函,密函內清楚的寫了張角病逝後,全城黃巾教徒爲其披麻戴孝的事情。
“如若真的如此,那就大事不妙了。”聽完皇甫嵩的話,姜麒下手身著一件胸甲外套衣袍的荀攸,摸著下顎的短鬚說道。
荀攸所穿的這鎧甲還是姜麒平時爲了方便自己做的,當看到荀攸穿上鎧甲有些吃不消後才轉贈與他。得到姜麒相贈,荀攸也將這件輕便堅固的鎧甲視如珍寶,每上戰場都一定會披上,後來他這樣的穿戴也成了姜麒營中文士統一的打扮。
“這位先生是??”,皇甫嵩好奇的看著外罩衣袍內穿鎧甲的荀攸問道。
“晚生後學潁川荀攸、荀公達,見過中郎將大人。”荀攸起身行一揖禮道。
“公達乃麒之行軍司馬。”姜麒介紹道。
聽到對方是潁川世家荀家子弟,皇甫嵩還禮後問道:“原來是潁川荀家的公達先生,公達先生剛說大事不好是何意思?”
得到皇甫嵩詢問,荀攸看了看點頭示意的姜麒後纔不急不緩的說道:“或許各位將軍都以爲張角死了是一件好事,但攸不這樣認爲。諸位也都和娥賊對戰多時,當知道雖然敵軍戰鬥力不強,但都有顆赴死之心。而著顆心就是他們心中的天公將軍輔以的。”
“在他們心中張角就是他們的神,現在他們心中的神死了,倘若我等現在進攻,敢說城中娥賊定會赴死一戰,所謂哀兵必勝就是此道理。”
“不錯,現如今如若進攻,絕對得不到好處。”姜麒點頭附和道,說完對著荀攸肯定的點了點頭。
荀攸微微迴應後悻然坐下,隨著荀攸的坐下帳中一下炸開了鍋。不過雖然大家都議論紛紛,但都已經覺得荀攸之言並非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