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趕路讓大家都感覺有些疲憊不堪,入得客棧,一商議衆(zhòng)人都決定在此處休整一天再行上路。當(dāng)然也不排除,姜麒他們想乘機看看偃師的繁華。
放下一路的戒備,當(dāng)晚大家都休息的很好。
翌日,當(dāng)日上三竿之時,姜麒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不待他邀請,便見身著一身淡綠色新衣的妹妹姜麟兒,領(lǐng)著個端著銅盆,一臉羞澀小二進(jìn)來。
按照姜麟兒的指示,放下盛滿熱水的銅盆,小二點頭哈腰的便趕緊落荒而逃。
直到出門之時,小二著才如解重負(fù)的長長出了口氣。自詡見多識廣的他,不禁自嘲笑笑,自己也不是沒有見過美貌小娘今日是怎麼了。不過剛那小娘一顰一笑還真是讓人神魂顛倒。
隨即小二不禁**的想想,要是?不過他也就心中想想而已,他清楚同小娘一起來的幾個彪形大漢一看都不是好惹得,那個人招惹的起。
而就在小二意淫之際。房間裡的姜麒實在是耐不住姜麟兒的軟磨硬泡。原本打算睡到正午的他,只好在妹妹的連拉帶扯中穿戴整齊。
很快身著一身米色儒袍、頭束長髮、腰栓軟劍、帶扣洞簫的姜麒和,身著淡綠色長裙、頭戴翠玉步搖、面掩薄紗的姜麟兒出現(xiàn)在了大街上。
直到出門之後,姜麒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多嘴的夥計告訴妹妹,說是今天全洛陽的才子皆聚集偃師,舉行一月一次的詩詞、歌賦聚會,街上非常熱鬧。
而自從那日在後院聽到哥哥在打鬥之時的歌詞,以及平時演奏的瑤琴、洞簫發(fā)出的天籟。姜麟兒就覺得世上再沒有比哥哥更有才的公子了,既然有如此機會,當(dāng)然要讓世人知道自家哥哥的才華。不過著只是姜麟兒的想法。
姜麒一聽妹妹想法就不幹了,當(dāng)時就要離開。姜麒以爲(wèi)與其和那些閒的發(fā)慌的儒生、公子哥比試詩詞歌賦,還不如回去睡個回籠覺來的實在。
不過姜麒也是說說而已,在面對妹妹軟磨硬泡,他根本沒有半點抵抗之力。雖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但也只好去湊下熱鬧。
這個所謂的‘洛陽詩會’聚集地,在偃師城中最爲(wèi)熱鬧的主道旁一家三層酒樓中。
兩兄妹一路看著新奇而來,雖然目的地離他們所住的酒樓並不遠(yuǎn)。但因爲(wèi)姜麒並不是很感興趣,一路慢悠悠的前行,在到達(dá)之時,整條大街基本都被自顧風(fēng)流之士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連兩旁的樓閣中,如今也站滿了搖頭晃腦包著儒巾的儒生學(xué)子。當(dāng)然其中也不免夾雜了不少前來發(fā)財?shù)男∩獭⑿∝湥辛松倘说倪汉龋畴s聲自然四起,那場面就像趕集一般。
看見這等情況,本來就沒有興趣的姜麒可謂正和心意。既然看不到就可以打道回府了,不過姜麟兒可不幹了,好不容意碰到如此熱鬧的事情,卻被哥哥拖拖拉拉的破壞了心情,姜麟兒不禁埋怨不已。
然而就在他們兩兄妹在討論要不要繼續(xù)留下之際,原本吵雜的街道一下安靜了下來。正覺奇觀的姜麒側(cè)耳去聽,原來是舉行詩會的酒樓頂層傳來一陣琴聲。
初聞琴音,姜麒心中一亮暗歎好曲子,漸漸的那優(yōu)雅的音符,開始不斷的挑撥著他的心懸,在琴聲中,姜麒聽出了曲中的憂愁,一種讓人心疼的感覺。
心懸被撥動,姜麒不禁拿出腰間掛著的洞簫放入脣間附和起來。雖然不是很熟悉曲子,但姜麒也知道現(xiàn)在樓中之人彈奏的是當(dāng)今大漢大儒蔡伯喈名曲,【坐愁】。
隨著洞簫聲起,樓層中撫琴之人也聽到了樓下有人附和。在略微停頓了一下後,撫琴之人眉頭皺了皺,並沒有理睬繼續(xù)彈奏起音符。
不過漸漸隨著洞簫漸入佳境,撫琴的她緊皺著的眉頭,在空靈的洞簫聲中施展開來,隨即不但沒有怪其孟浪,反而附和了起來。一時間琴瑟和鳴好不動聽,直到一曲完畢,場中所有人都還在久久回味。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完畢,蔡琰看了看自己破裂的食指,陷入了深思。
從小她便在父親的指導(dǎo)下,練習(xí)琴曲。蔡琰知道,父親是帝國最負(fù)盛名的文學(xué)家,也是最負(fù)盛名的琴家。因家中無子自幼她便發(fā)誓要繼承父親的學(xué)問,每日刻苦練習(xí)終於得到世人的認(rèn)可,成爲(wèi)帝國最出名的才女。
雖然如今不過十五歲,但除了與父親對彈之時,還沒有出現(xiàn)過被人帶的彈破手指的事情。如此一來蔡琰不禁想看一看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高超的樂技。在剛纔她彷彿聽到了高山流水、鳥鳴猿啼、風(fēng)花雪月。
不過還在蔡琰沉思間,離她最近的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已經(jīng)趕緊起身,獻(xiàn)媚的問道:“琰妹沒事吧?”
蔡琰看到眼前這個一臉病態(tài)的少年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回答他。在一旁伺候的丫鬟掏出白絹給她止血後,起身走向窗臺。她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她彈破手指。
隨著蔡琰的起身,四周圍坐著的人也都紛紛效仿,他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能讓洛陽著名的才女如此迫不及待的尋找。
而當(dāng)蔡琰起身望向窗外,樓下驚起一片驚呼。那些平時溫文爾雅的仕子,就像發(fā)情的豺狼一般尖叫不已。
不過面對樓下黑壓壓的一片,蔡琰卻鬼使神差的,一眼便看到了最外圍中那個一身白色儒袍的少年。不知爲(wèi)何,她直覺便認(rèn)爲(wèi)剛纔吹簫之人便是他,儘管太遠(yuǎn)看不清他的樣子,但蔡琰還是覺得和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見一道熾熱的目光看向自己,五覺靈敏的姜麒同時回眼望去。一時間四目相對,在姜麒那長年練習(xí)箭術(shù)成就的超強目光中,一個身著純白繡花羅裙的女子出現(xiàn)在窗口。
姜麒知道著就是剛纔彈奏瑤琴的人,女子生的一張精美的鵝蛋臉,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不過她那高傲的氣質(zhì),給了她一種冰冷的感覺,就像天山中的雪蓮,在冰冷中生活綻放,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不過就在兩人四目相對之時,那女子對他淺淺一笑,露出編貝一般的明齒。也在這一刻,姜麒心中一跳,彷彿被銅錘砸中一般,有些窒息的感覺。悶哼過後,姜麒不禁感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夏天吃冰一般爽快。
還不待姜麒多想,這時人羣中分出一條小徑。盡頭一個手提淡藍(lán)色襦裙的丫頭,邁著碎步正小跑著朝他過來。
這丫頭長的一張小巧的瓜子臉,大大的杏眼泛著調(diào)皮。丫頭直到他面前方纔停下,擡頭看了看後稍微一愣,接著微笑著施禮,露出兩個甜美的酒窩,說道:“著位公子,我家小姐請公子到樓中一聚,可否?”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蔡琰貼身丫鬟環(huán)兒,剛開始在樓中,環(huán)兒聽到有人打斷自家小姐彈琴還有些不快,可未曾想到自家小姐不但沒有怪罪那人的孟浪,反而一反常態(tài)的主動邀請來人。而更沒想到,她居然看到自家小姐對那人露出了笑臉。
環(huán)兒她可是從小跟著小姐長大的,自從夫人去世後,小姐可還沒有在對外人笑過。特別是著幾年,頗有才名的小姐更是對那些想親近的青年才俊不屑一顧。就連那個老爺看中的衛(wèi)家公子也沒有得到過好臉色。不想今日小姐卻對一個陌生公子如此看重。
當(dāng)然如今她看清面前的公子,卻是給她有些與衆(zhòng)不同的感覺。也不知道是那裡不同,或許是身上發(fā)出的氣勢吧?那感覺視乎與自家小姐有些相同,一種讓人想親近又不敢靠近的高傲之氣。
“敢問你家小姐可是剛彈琴女子?”姜麒遙望還站在窗臺的白衣女子問道。
“回公子,那正是我家小姐。”環(huán)兒看了眼還在窗口的小姐說道。
“那煩勞,姑娘帶路!”姜麒也想去看看這個讓自己心神不靈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隨即禮貌的對面前可愛的丫鬟說道。
很快,姜麒帶著妹妹姜麟兒,從分開的人羣中步向三層高的酒樓,在那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掀起一片波瀾。
在羨慕嫉妒恨中,剛從樓梯口出現(xiàn)姜麒,便感覺一道不善的目光射向自己。
沿目光看去是一個身高七尺餘、身著儒袍、一臉清秀卻帶著病態(tài)的少年。看到那人帶著憤怒的目光,姜麒不解的想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他吧?不過姜麒並不想了解箇中緣由,畢竟他今日只是過客而已。
越過那道不善的目光,姜麒掃向滿堂圍坐的衆(zhòng)人。很快其中三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人生的細(xì)目長鬚,一人張的姿貌威容。
還有一人年歲不大,坐在最角落體型瘦小,面上還帶著蒼白。不過他卻生的一雙可洞察世事的雙眸,而在此刻對方也在打量著他,併發(fā)出一道善意的微笑。
“小女子孟浪,邀請公子還望見諒!”就在姜麒觀察屋裡情況之時,一聲甜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姜麒微移目光,入眼處,剛那張讓他心神不靈的面龐映入眼簾。
看著如今更加清晰更加精美的臉,剎那間姜麒腦中一片空白,接著腦海中出現(xiàn)幾句詩句,不禁慢慢涌出:“雲(yún)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聽到姜麒說出的短詩,並理解其中意思後蔡琰不免臉生紅霞。在場者也都是有著才子之稱,當(dāng)然知道這首詩述說的是女子美貌,而且詩句非常新穎,傳唱兩遍便傳了出去,成爲(wèi)本次詩會的一首佳作。
不過在欣賞詩句的同時,在場中有一人面子上掛不住了。但凡男人聽到一個陌生男子,在自己面前誇獎自己心儀女子的美貌,而且女子還欣然接受,那誰能受得了。
而今天這倒黴之人便是那滿臉憤怒的衛(wèi)家公子。暴怒的他也已經(jīng)顧不得儒雅的形象,直接拔出腰間用於裝飾,並未開刃的寶劍朝姜麒砍去。
對於突然來劍,在姜麟兒的驚呼中,出去本能的反應(yīng),姜麒一個側(cè)身躲了過去。
當(dāng)然躲過對方進(jìn)攻姜麒並未收手,既然對方出手了,他也不能被動挨打,要是那樣他就不是姜麒了。
只見他一把抓住來人握劍的手腕,輕輕用力便準(zhǔn)備制服來人。可卻讓姜麒沒想到,來人太不給力。居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著才被他輕輕一帶,就如同斷絃的風(fēng)箏一下飛出了十?dāng)?shù)步。‘啪’的一聲摔在地板上還半天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