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雕樑畫棟、絲竹不時於耳,隨著人影晃動間,一路與何進虛與委蛇,姜麒很快便與之結伴來到今日的宴會地‘雲臺殿’。
作爲今日宴會的主角姜麒與何進算是來的最晚的,當然了以他們如今的身份與地位,也當得起這個出場的時間。
或許百官是都知道天子的脾氣,儘管此時宴會還未開始,但云臺殿中的氣氛還是挺和諧的,眼下前來赴宴的文武大臣三五成羣或攀談、或娛樂,一副好不熱鬧的模樣。
隨著報名聲傳遍大殿,何進與姜麒的出現使得熱鬧的大殿出現了短暫的停歇,剎那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張張迎上的笑臉。
眼下作爲異軍突起的新貴,朝中大臣無不想借此機會結識姜麒,哪怕與之並不相熟,此刻也如見親人一般問候不斷,特別是即將成爲其下屬隨同出征的將領更是熱情非常。
被著熱情的氣氛包圍,哪怕此刻姜麒看到了不遠處對其微笑的熟人盧植、周異,也只能搖頭苦笑了一下,對此二人倒是理解的含笑迴應了一下。
見此情景爲了不影響姜麒,不但是盧植、周異,就是與之一同入宮的何進此時也微笑著離去,當然了就算此刻離去何進的目的也達到了,作爲官場之人,只需從剛剛二人一同走入情景便能領會很多東西。
何進一走前來與姜麒攀談的官吏自然方便了許多,“將軍一路鞍馬勞頓可還好,前些日子末將管理不嚴,使得令妹被胡人騷擾飽受委屈,此事末將一直未能交代汗顏的很啊”問候中髮鬚皆花白的執金吾袁滂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對姜麒道歉道。
聽聞此言,姜麒看著能算祖父輩的袁滂不知該笑還是該笑,雖說現在他算是袁滂的上官,可姜麒卻怎樣也接受不了著老者對其如此之態,不過如今見到袁滂道歉,姜麒倒是想起朝中皆說袁滂是百官中最會做官的事情來。
作爲朝中九卿之一,袁滂一直屹立不倒,倒是和他那方都不幫、也不得罪,保持中立的做官理念很有關係,可儘管如此,天下間能左右逢源又有幾人,眼見安然之如今的袁滂,姜麒不禁在心中對其讚了個智者的稱呼。
“袁將軍嚴重了,小妹倒是和麒提過此事,不過當時小妹倒也讚揚將軍的剛直,過去之事切莫再提,麒年少輕狂,此次能與袁將軍一同出征,還請將軍多多提點纔是”
原本還以爲像姜麒這種少年得勢之人該很是高傲,不想如今聽到其言語中的隨和,袁滂不禁放下心來,笑著回道:“將軍客氣,麒麟將軍大名如雷貫耳,數月前聞的將軍殺胡令,末將雖已老邁但卻任然熱血沸騰,可惜未能殺敵斬將,一直視爲憾事,今幸的陛下擡愛,如今終於能於將軍帳下行事了,如若此戰能隨斬獲一二,哪怕速死也無憾已”
“袁將軍,此大好日子言死是否不妥啊,我等還想隨著麒麟將軍斬敵立功哪”聽著袁滂阿諛奉承之言,剛剛辭別好友過來打招呼的袁紹笑言道。
“本初兄是笑話麒嗎?想來麒入洛陽第一個認識的好友便是你,如今卻聽兄長稱呼小弟麒麟將軍,怎麼麒覺得你是在罵我啊?”望著湊上來滿臉笑意的袁紹姜麒笑罵道。
“哈哈哈,這聲將軍賢弟可是當得起,如今陛下已經下旨,爲兄都已是你的部下了,要是此刻不討好上將軍,紹怕他日挨軍棍啊、、”對於姜麒此刻還是以兄長稱呼,袁紹虛榮心爆棚,當即便朗聲笑道。
“本初所言甚是,伯孝賢弟,爲兄現在也是你帳下將領了,以後也要仰仗你的關照了啊”聽著刺耳的笑聲,一同與袁紹上來的袁術也不幹示弱的對姜麒親熱招呼道,那模樣好像也在告訴在場的官吏他與姜麒也相熟一般。
“公路兄,你也在罵麒啊,哈哈哈,以後我們都是同袍兄弟了,什麼關照,以後切莫說此言、、、公路兄方纔見你在做何,好像很是興起一般、、、”看著袁氏兄弟滿含內容的眼神姜麒可不想牽涉其中,隨即轉移話題道。
聽聞姜麒詢問,袁術也來了精神,當即無比熱情的拉著其手繞開圍著準備搭話的大臣回答道:“哈哈哈,能有何、、眼下宴會並未開始,閒來無事諸位大人都是玩投壺哪,怎麼伯孝也來”
“哦,今日諸位大人雅興倒是挺高的”聽聞袁術所述姜麒隨眼看去,不遠處還真的有不少文武在那裡圍著個尺高銅壺激射不斷,隨著樂工婉轉的音樂此刻氣氛挺好,不時便會傳出高聲嬉笑。
說來著投壺歷史還挺久遠,最早可追述之春秋時期,當時諸侯宴請賓客禮儀之一便有射箭,後來考慮到有些賓客確實不懂射術,便慢慢演變成了投壺,傳至秦漢如今每逢宴飲,必有“雅歌投壺”的節目助興。
“伯孝,世人皆知你是文武雙全,想來著投壺技藝也不俗,如何今日可讓我們見識一二”隨之而行的袁紹也附和道。
就在袁氏兄弟慫恿間,剛剛在不遠處與大臣見禮的何進也聽到了他們所言,當即湊熱鬧般笑著道:“伯孝、、怎麼有興趣,這些日子本將軍也時常練習,如何,比試一下、、、、”
“哈哈哈,大將軍您這是要麒出醜啊,麒乃粗人如何能行著文雅之事”對於何進的提議姜麒笑著推辭道,當然這份推辭並非他怕輸,對於從小便修習投擲之術的他而言,別說是那十數步外的投壺了,便是百步外他也是百發百中,此刻推辭不過是不想到時對手難堪而已。
“是嗎?早聽聞麒麟將軍文武雙全,與匈奴一戰百步外射落敵酋,怎麼此刻連投壺都不敢,難道是徒有虛名爾”雖然姜麒說的是客氣,可偏偏眼下便有人找他不痛快,言語聲中只見一名身高過八尺,面白無鬚的大漢帶著些許文武笑著走近。
此言一出猶如驚天炸雷,面對挑釁,當時便使得緊隨姜麒的趙雲想出聲反駁,不過也就是趙雲好脾氣,要是此刻張飛在場,當時可能一拳就揮過去了。
當然了作爲文明人,姜麒‘見不得’暴力,在趙雲挪步之時便已經將之制止,隨口笑著言:“這位大人,麒是否徒有虛名並不是你我說了算的,就算麒徒有虛名,但只要能保大漢一方太平那就有虛名又如何?”
“哈哈哈、、以前常聽市井說麒麟將軍有多厲害,此刻看來也不過如此,怎麼、、將軍方纔說投壺是文雅之事不能爲,眼下可敢與我比試一番”對於姜麒的四兩撥千斤,來人並沒有就此罷休,繼續道。
“此人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碩,其人頗有膂力,在宮中有武力第一之稱,如今在宮中統領中黃門,深的陛下愛護”見此人不斷挑釁袁紹好心提醒道。
不過雖然說得好聽,但此刻袁紹眼中閃過的些許光芒卻是出賣了他的本意,作爲世家子弟,儘管是庶出,但袁紹一直都以高人一等的模樣睥睨天下,如今見一年多前還是沒落子弟的姜麒如今卻爬到了他頭上,怎能讓其不羨慕嫉妒恨,眼下見蹇碩出現,自然便想慫恿姜麒。
當然了雖然袁紹話語中並沒有慫恿之言,但一句十常侍便足以牽動姜麒的神經。
正中其下懷,早已與中官不可調和的姜麒怎麼可能放過此機會,轉眼便看方纔還低調的姜麒嘴角出現了一抹笑容,接著聽其言:“麒乃武夫,別的不敢說,但既然有人敢下戰書,麒怎麼可能退縮”
“好、、那我們今天便看看麒麟將軍的威風了”早已聽張讓之言今日隨時找機會掃姜麒顏面的蹇碩當即大聲說道,那聲響足以讓前來赴宴的文武全部聽見。
不出其預料,此言一出,在場者皆放下了此刻的行爲,轉眼便圍了過來,作爲漢人看熱鬧是他們的本性,哪怕是王公大臣、達官貴族也不例外,眼下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便說明一切。
看著被目光聚集,姜麒也沒有了不適,隨口笑著便道:“麒爲車騎將軍,位列侯,今日便不以大欺小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任你挑選”
姜麒著謙虛的言語,當即惹得衆臣嬉笑不已,是的姜麒太壞了,怎麼說著蹇碩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一個不及弱冠的他居然說出自己不以大欺小,那相讓的口氣怎叫人不笑。
被姜麒說了個大紅臉,冷哼一聲後蹇碩道:“今日宴會來的皆是朝中權貴,怎能如武夫般打打殺殺,剛纔諸大臣不都在玩投壺嗎?那我們便比試文雅的引弓之術,如何、、、”
很顯然蹇碩也不是好相與的,對於姜麒提及的兵器蹇碩直接給與否決,末了還無聲的罵了他一句武夫。
“如此甚好,刀劍無眼,麒也怕傷了大人,到時沒人給大人披麻戴孝就不好了”姜麒如何聽不出蹇碩在罵他,不過姜麒也很文明的給予了反擊,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姜麒一句無人爲其披麻戴孝,不就在罵他是太監無後嗎。
“看來姜侯爺口才不錯,不過就不知道手上功夫如何了,來人將準備之物擡上來” 蹇碩雖然不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今日遇上姜麒也是有些語窮了,當即便不再多言直接招呼道。
很顯然蹇碩今日是有備而來,著一招呼便呼啦啦跑出一羣中黃門,轉眼間十多張弓被依次擡上,隨著弓矢出現,兩個中黃門將一面屏風放到了大殿緊挨殿門的地方,同時在那屏風之上還點起了三支粗細如同兒臂的昂貴蠟燭,見此情景殿中大臣都多少猜出了蹇碩準備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