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回 再落寶燃燈被戲 雙塑身應龍忽至
精衛(wèi)好不容易隨胡盧出來一趟,卻是不願就此返回,正與胡盧計較,說道:“師爺爺,上次精衛(wèi)便是在神農鼎中化形得脫,爲何這次非要回五夷山不可?”胡盧接道:“卻怕被歹人所覷,師爺爺不能護你周全。”正說話間,不意碰到了燃燈,胡盧見他模樣狠狽,走得甚急,攔住問道:“這不是燃燈道友麼?”
燃燈小心戒備,接道:“正是貧道,你卻待如何?”胡盧玩味的笑了笑,說道:“不待如何,隨便問問。”燃燈不欲久留,說道:“那貧道可以走了麼?”胡盧見他神情甚爲緊張,有意戲弄他一番,說道:“道友走留自便,前貧道什麼事兒?莫不是做得壞事太多,心虛了?”燃燈問道:“道友即說貧道走留自便,爲何攔住去路?”
胡盧作驚訝狀,說道:“貧道何曾攔過道友,這不是碰巧遇上了麼。”燃燈移向左邊,胡盧亦移向左邊,只好換到右邊,胡盧亦換到右邊。燃燈強忍怒氣,正待發(fā)問;胡盧卻已反問道:“貧道欲給道友讓路,道友爲何不識好歹,專門與貧道作對,很有意思麼?”
燃燈大怒,卻又顧忌胡盧法寶邪門,說道:“道友是在消遣貧道麼?”胡盧一臉無辜,愕然道:“道友這話從何說起,消遣你幹什麼,還真把自己當是個人物了?只是貧道卻也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不和蛤蟆商量大海的故事!”燃燈近年來,連番不順,聽了此言,忍不住臉色變了幾變,奈何形勢比人強,終是強壓下怒氣沉聲問道:“既然道友即不是消遣貧道,那道友往左,貧道往右,可好?”
胡盧隨口應了,果真搶先一步讓向左邊,卻是以自己爲基準,正好又攔住燃燈去路。不等燃燈說話,便已佯怒道:“敢情不是貧道消遣道友,倒是道友來消遣貧道的,說好了貧道往左,道友怎麼也搶在左邊?”他近年來潛心靜修,又得祖龍指點,對自己有了一個較爲清楚的定位,加之又敗過燃燈一次,是以並不懼怕燃燈,此次卻是有心戲耍!
燃燈默然不語,目光閃爍,卻是落到了精衛(wèi)身上,尋思:“若是貧道將這小姑娘拿了,使葫蘆道人投鼠忌器,纔好脫身;卻須先用話拿住葫蘆道人,不可使他有了防備。”說道:“卻是貧道的錯,道友仍舊往左,貧道往右可好?”說罷,燃燈佯作移動,果見胡盧又欲來攔自己,突然讓過半個身位,雙手把住紫金孟鉢,便欲將精衛(wèi)收了。
可惜錯估了精衛(wèi)的法力,就單以法力而論,只怕精衛(wèi)比之胡盧也不遑多讓!燃燈雖有法寶之助,一時也未能得手,胡盧已經叫道:“燃燈道友,貧道好心與你讓路,你卻暗施辣手,果真不知死活。”說話間,祭起玄元控水旗將精衛(wèi)護住,又將流星飛磚、咫尺杖把在手中,望燃燈打來。
那燃燈正全力催動紫金孟鉢,一時脫身不得,心知不能久留,素性將法寶舍了,使出遁光全力逃竄。胡盧卻顧忌精衛(wèi),先用落寶金全將紫金孟鉢落了,再要追時,卻已遲了。不過他原就只想戲弄燃燈一番,雖然燃燈對精衛(wèi)出手之後,心生怒火,但是既然逼得對方逃走,又落了一件法寶,也懶得去追。
只是胡盧高興了半下,忽然發(fā)現這法寶乍就這麼眼熟呢?尋思:“這不是《新白娘子傳奇》中法海用來收白蛇那玩意麼?”不是很有根據的,只憑外形,胡盧便已認定紫金孟鉢是西方教之寶。雖不知此寶是如何落在燃燈道人手中,但是胡盧也不準備祭煉或者交給門下使用;暗道:“下回見了準提聖人,定要和他分說,此寶與你西方教有緣,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帶著精衛(wèi)回到五夷山,與倉頡、柏鑑等人相見,其間並無大事,於是尋了靜室,幫精衛(wèi)重塑肉身。胡盧仔細叮囑了精衛(wèi)須要注意的事項,感覺再無遺漏,將那神農鼎取出,精衛(wèi)投身其中,開始重塑肉身。這種事情如非必要,別人是不好幫忙的,畢竟胡盧弄出來的肉身,未必完全適合精衛(wèi),何況以精衛(wèi)目前的法力修爲,也不須要別人幫忙,因此胡盧所能做得只是從旁護持,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雖說如此,卻也不需胡盧全心照看,只留下一絲神念以防萬一,心神卻沉入斷玉鉤和玄元控水旗,領悟對比兩件異寶所含大道法則。斷玉鉤原有禁制二十一重,法則亦二十一重,經祖巫共工用巫族密法,解去其中的封印,這件異寶立刻顯出本來面目,禁制法則變爲三十六重,堪堪夠上先天至寶的邊兒。至於咫尺仗,仍就比斷玉鉤高了三重,爲三九重的先天至寶,加上此寶所含法則的特殊性,就實用性而言,未必比其它幾柄五色五方旗差許多了。
這樣一來,胡盧又須要破解斷玉鉤的禁制,只是由於他得到了祖龍的控水心得和共工的指點,又有品質更高的同類先天至寶玄元控水旗所含法則的幫助,再加上共工多年使用此寶,雖然因爲巫族不修元神,無法祭煉此寶,共工也沒有刻意去破除其上禁制,但實際上這些禁制早有了鬆動,所以解封過程並不困難。胡盧不敢說完全領悟斷玉鉤所含的大道法則,完全解封卻不成問題;便在這反覆對比求證中,胡盧對水性大道法則的理解,絕對稱得上是突飛猛進,直有質的飛躍。
未幾日,赤尻馬猴忽然來報:“老師,外面有一大巫,自稱應龍,料想是二師兄,說有要事告予老師。”胡盧見精衛(wèi)的情況已經穩(wěn)定,初步將外形塑造完成,剩下的則須慢慢調整了,基本上再無危險;便與應龍相見,應龍說道:“老師,祖龍已將老師的身份告知整個水族,並說明水族氣運須由老師去鎮(zhèn)壓,便是整個水族的興衰也在老師動念之間。又傳訊弟子,說水族多有孤傲不遜之輩,須由老師親自出面才能打消他們的僥倖之心。”
胡盧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又有所提升,到了現在,不單是人族和天庭,便連水族也須給自己幾分面子,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點頭應了,又問道:“爲師已將祖巫共工說服,如今水勢應該消退了吧?”
應龍接道:“水勢確實減弱了許多,只是風浪依舊不小。另外弟子已經找到老師所說的禹,此人對治水果然很有經驗,弟子只是依老師之言,提醒了一句‘堵不如疏’,禹便恍然大悟似的有了定計。唯一的問題是此人對其父鯀因治水無罪被斬,有些耿耿於懷,尚須說服使其去了心結,方好行事。”
胡盧暗道:“怎地風浪依舊未平,貧道明明親見共工道兄撤去禁制,收回法力,難不成是晃點貧道嗎?”他一時未能想通,說道:“此次去見共工,卻是大有收穫,得賜三滴祖巫精血,可惜其中兩滴均有用處,只能與你一滴,可用來幫助女魃重塑肉身,其它事待女魃脫了靈體,再作處理不遲。”
應龍大喜,急忙謝過;他這些年來多方奔走,雖然收集了不少好材料,終是沒有找合適的,均會限制女魃的修爲增長,以至於他自己都有些懷疑,世間是否存在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材料了。說道:“老師……”胡盧理解他的心情,卻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說,只道:“仍叫女魃入神農鼎吧,有此神鼎護持,終是更加妥當一些;不過須要等些時日,目前精衛(wèi)身在鼎中,待她出來,便可供你使用,你也正好乘這段時間準備一下。”
此一事卻也可以看出人人均有自私之心,想那水患肆虐人間,是何等大事!洪荒世界億萬生靈多在受災之列,那怕只是早一日將水患平息,所求生靈也是數以萬計的。或者胡盧本人並不是有意將精衛(wèi)和女魃的塑體之事,置於億萬生靈的生死之上,終是由於那億萬生靈和他沒有直接關係,只是單純的認爲治水一事耗時日久,不知要拖到幾多時日,下意識地做出了這做選擇,然而卻造成了即定事實,那怕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又過月餘,精衛(wèi)和女魃均成功重塑肉身;由於有神鼎相助,又有胡盧和應龍一旁護持,一切都進展的非常順利。胡盧也利用這段時間將斷玉鉤中所含的大道法則幾乎完全理解,僅剩些細節(jié)末梢尚須再加研究體悟,方能運用純熟。諸事盡了,胡盧將幾位弟子招到身前,說道:“水患在人族肆虐多年,不可坐視不理。”
“柏鑑、知事,你二人可從山中尋些根基深厚、水性精熟之輩,隨爲師下山,助人族治水,切記人數不可太多,寧缺勿濫,尤以知事,你天生萬物皆明,卻要多多施爲,廣積善功!”二人應了,自去準備不提。
“倉頡、明理,你二人留山看護,記得約束羣妖,使其不可生事”二人亦應了;胡盧怕赤尻馬猴見自己選了六耳獼猴而沒有選他,心中不什麼不好的想法,溫言道:“明理,你不喜亦不擅爭鬥,此去卻多有兇險之處,所以才叫你留下,日後自有與你性情相合的機會。”赤尻馬猴連說不敢,稱自己並無想法。
一切妥當,衆(zhòng)人準備起行;胡盧說道:“爲師尚須再去黃河之底一趟,找共工問個清楚,應龍你爲大巫,可與我同去。女魃、精衛(wèi)你二人與柏鑑他們一道,此行人數不少,有你們在,也可護持一二,但是須以柏鑑爲主、女魃爲輔,不可亂了主次,知事、精衛(wèi)你二人不但自己不可肆意生事,還須約束其它人,明白麼?”
女魃感胡盧恩德,又有應龍的這一層關係在,雖沒有說明拜在胡盧門下,但事實上卻是待以師禮,說道:“老師放心,弟子與柏鑑共事多年,深知柏鑑爲人處事之能遠勝弟子,自然沒有異意。”柏鑑亦道:“弟子引軍多年,便是百萬大軍弟子也曾管得,何況區(qū)區(qū)百人,老師只管放心便是。”
胡盧原沒打算叫精衛(wèi)隨行,只是精衛(wèi)死活不依,多方肯求;胡盧這才尋思著有應龍和女魃照看,當不會出什麼意外。何況這原就是一場功德,叫精衛(wèi)跟著混點“經驗”,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便和精衛(wèi)講好條件,不可任性,這才同意;是以精衛(wèi),亦沒有什麼異意。至於六耳獼猴早被胡盧“教育”的怕了,加上本身也確實懂事了許多,好不容易逮住個外出的機會,自然不願叫胡盧失望,連連保證不提。
燃燈一臉可憐相,說道:“諸位道友,貧道法寶盡失,支援點收藏、推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