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出去一趟了。”玖蘭樞拿著大紅燙金的請柬對零說到。
“沒事, 你去吧。”零坐在椅子上看著書連頭也不擡漫不經心的說到，作爲純血種的玖蘭樞經常會參加各種宴會什麼的。
“還有，專門邀請了你。”玖蘭樞遞過來一份請柬, 上面赫然題著錐生零三個字。
“玉芷汀……”零念著請帖聲音卻越來越低, “總之明天再說吧, 要是不困就去吧。”自從醒來之後自己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會不定期的犯困……而且困起來也不知道要睡多久。
第二天零剛好在黃昏的時候醒了過來, 也就跟著玖蘭樞一起去了，不過，玖蘭樞從來就沒指望這傢伙會和普通的貴族一起給純血種行禮。
“等一會要先去休息麼？”零留在大廳絕對不會遵從所謂的規則, 更不要提服從什麼的，零曾經說過, 去, 已經很給面子了。
“應該吧。”眼睛又有點睜不開, 看樣子又開始犯困了。
“身體，真的沒事麼？”總是時不時的犯困。
“沒事, 可能是春困吧。”也許是一直覺得沒什麼感興趣的事，所以總是打不起精神。
“到了。”車停下的時候零已經靠在座位上睡著了，玖蘭樞只能輕輕叫醒他。
“我知道。”零睜開一隻眼睛忍不住抓抓頭，“其實沒有睡著，就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就像犯困一樣。
“主人已經在大廳設宴, 請這邊走。”侍者接過請帖轉身帶路。
“有點悶, 花園在哪？”玖蘭樞去見主人, 零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 耳朵裡有一陣陣轟鳴, 立刻有種想逃的衝動。
“呃……宴會還沒有開始。”侍者有些吃驚，居然會有人直接提出這樣的要求。
“宴會開始我再回來好了。”零皺起了眉頭, 再不帶路，我就自己出去找……
“呃，請跟我來。”侍者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帶著客人先出去。
“沒有花啊……”零看著滿園墨綠的矮樹和光禿禿的枝椏，覺得真是失望……
“呵呵，也許是因爲還是早春吧！”後面出來的人笑著解釋到。
“你是？”看氣息也是純血種，可是自己一點不知道。
“在下玉芷汀，這裡的主人，不知道是有什麼地方怠慢了。”
“沒有，只是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零懶洋洋的答道，又開始犯困了……“我想去休息一下。”
“好的，藍，請給錐生先生帶路。”關於錐生零，玉芷汀是知道的，也知道今天來的那位純血之君有多寵著他。
“這邊請。”侍者恭敬的引路。
“春天的話，還是要開花纔好。”零離開花園的時候吹起一陣暖風，然後寂靜的花園卻忽然盛開了鮮豔的花朵。
這並不是零的力量，是那個曾今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天使留給自己的禮物，天使力量溫和而給予萬物生機。
玉芷汀呆呆的看著滿園的春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回過頭的時候，只看見幾縷銀色的髮絲沉入黑暗之中，卻看見玖蘭樞走了出來。
“呵呵，他的力量永遠在我們意料之外。”玖蘭樞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溫柔。
“你確實找到了一個好夥伴。”玉芷汀這裡說的是實話。
“呵呵，那麼你今天特地找他來的目的又是什麼？”玉芷汀也不是閒人，特地發請帖給零，怎麼說也是異常。
“只是很想知道誘落天使的紫瞳究竟是什麼樣的色彩。”玉芷汀笑得無所謂，卻讓玖蘭樞很想直接打他一頓。
天使，那個叫拉米亞的天使他一直避而不談，現在卻被他直接說了出來……
“不要生氣，據說今天會有特殊的客人要來，所以纔會特地邀請你們一起過來。”玉芷汀說著做出請的姿勢。
“希望你不要給出一個讓人失望的理由。”今天來的客人除了幾位純血之君還有不少元老級的人物，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麼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一下。”小小的會議室裡坐滿了高級吸血鬼。
“主要是關於無主level E聚集問題，其中有幾個大的聚集地需要及時清理。”玉芷汀打開一幅地圖。
“這裡是最大的聚集地之一，也被稱爲鬼域，最近有一位天使就是在此犧牲，因而最近有些天使會過來調查。”玉芷汀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看著玖蘭樞。
鬼域，當初零去的地方，也是拉夫諾的葬身之所。
“所以呢？”
“也許天使很快就會過來拜訪，希望大家一起想個辦法。
“我們並不需要向他們交代什麼。”
“那可不好說，萬一處理失當可是會演化爲又一次戰爭的。”
“已經，不需要了。”玖蘭樞笑著說到，天使來的真快啊。
“你說什麼？”一位貴族不甘心的問到。
“啊！”外面忽然傳來的嘈雜和建築物的震動已經驗證了剛剛玖蘭樞說的話。
高級吸血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竟然拿不定主意。
“總之，先將局面穩定下來比較重要。”玉芷汀說完看看玖蘭樞，卻發現玖蘭樞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本來晴朗的夜晚卻有一陣陣雷電霹靂呼嘯，將舉辦夜宴的大廳和花園弄得一片凌亂。
“吸血鬼們，終於出來了麼？”天使揮舞著翅膀從天空降下。
“不知道有什麼事需要要這樣大費周章？”玉芷汀沒有注意哪些四散的人羣，因爲純血之君的出現，秩序一下子就恢復了大半。
“不知道這次天使前來又是爲了什麼？”玉芷汀以主人的身份問到。
“不要裝傻，前一段時間，戰天使拉夫諾可是在離這裡不遠的鬼域被殺害的，犯案的正是你們吸血鬼。”
“呵呵，關於這件事，我想已經向你們做過說明，是沒有理智的level E做的，我們已經著手準備進行清理。”
“藉口！”天使長劍揮舞，巨大的力量將建築物的外壁毀壞過半。
“這下麻煩了，那個房間的客人是和你一起來的。”汀看著二樓的一個房間對玖蘭樞說道。
“沒關係，有麻煩的是他。”玖蘭樞無所謂的笑笑，零的起牀氣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你指望一個隨隨便便就會掀桌的人學會忍耐什麼的，要不是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要麼你就是有妄想癥。
“你啊，聲音小一點會死麼？”零拍拍頭髮上的灰塵，站在二樓破碎的地板邊緣。
“你是……錐生零？”頜下的黑羽依舊散發著天使的力量，也就是說這傢伙就是讓拉米亞觸犯禁忌的人。
“是啊，有什麼事麼，天使。”安靜的語氣，如果不是鮮紅的眼眸絕對讓人想不到零已經生氣了。
“那麼，就從你開始好了。”讓拉米亞墮落也間接導致拉夫諾的死亡，這樣的傢伙，直接去死就好。
“說的也是。”依舊是慵懶的語氣，半睜的眼睛彷彿還有幾分睡意，但是動作卻乾淨利落，從二樓跳下避開長劍轉身扣住天使的手腕。
“身手不錯麼。”天使冷冷說到。
“還行。”也是淡淡的回答，但是窄窄的木劍已經出現在了手上。
“像你們這樣的吸血鬼根本沒有資格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天使始終是憎恨著吸血鬼這種棲於暗處的存在，吸取人類的鮮血卻故作高貴。
“沒能保護人類而讓我們變成吸血鬼的天使，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淡淡的語氣全是嘲諷，“天使以守護者的身份自詡，但是，你們究竟守護了什麼？”
“呃……”天使也是一陣錯愕，讓人類變成吸血鬼難道不是自己的失職麼？
“那又如何！”這個時候可不是思考的時間。
“確實如此。”零睜開了眼睛，本來自己對於種族這種事就不怎麼在意，但是，睡覺被打擾正讓人火大！
“註定是束縛在地面的吸血鬼，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天使的打開了翅膀，潔白的羽翼將自己帶到半空中……
“囉嗦。”零在天使升空的時候雙眸半合，原本慵懶的眼神裡又添了幾分淡漠，卻用力將木劍揮下。自己的人生，不需要這種自以爲是的傢伙妄自評價。
“原來如此。”天使的聲音有些飄渺，強烈的光芒過後天空紛紛揚揚，一片片潔白的羽毛飄散而落，零依舊站在原地，連發絲都沒有擺動，就像一尊雕塑。
“強大而美麗啊，”天使的笑容彷彿是嘲諷，“確實如此呢，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還是管不好level E的話，我會再來。”
“與我無關。”看著慢慢消失在天空的天使零無所謂的聳聳肩。
“還好麼？”玖蘭樞看著消散於虛空的羽毛走到零身邊問到。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紅色的光芒也慢慢褪下，取而代之是慵懶疲倦。
“回去吧。”
“嗯。”
“久蘭先生，”玉芷汀看著準備離去的兩人忍不住出聲阻止，“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
“就按你們的計劃清理level E就好。”玖蘭樞頭都沒有回說到，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零是真的累了。
“真的沒事麼？”玖蘭樞看著零輕聲問到，畢竟是與天使一戰，肯定沒那麼簡單吧。
wWW◆T Tκan◆c ○ “只用木劍是我的失誤，”漫不經心將嘴角的鮮血擦掉，“不過相比之下我也不虧哦。”說完忍不住笑了。
“折斷了他的翅膀？”還記得那漫天的白羽，天使的翅膀可不會無緣無故掉羽毛。
“沒有，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要是在哪裡直接將他重傷也是有問題的吧。”零支著腦袋回答道，當時兩個人都很剋制，要是直接打起來的話，對雙方都很麻煩吧？要是直接將那個天使重傷，恐怕一場戰爭再所難免。
“可能，會直接肅清那些level E。”玖蘭樞看著零慢慢說了一句，對於吸血鬼的事情零向來漠不關心，只是畢竟都是原本爲人類的吸血鬼。
記得零對天使說過的那句話，沒能保護人類而讓人類淪爲吸血鬼的天使，又有什麼資格說那些，那麼讓人類淪爲吸血鬼的純血種，又有什麼資格屠殺level E呢？
“總比被圈養好。”獵人協會，純血種私下都圈養著一批level E，大家心照不宣的在“必要”的時候使用著。
“其實一旦淪爲level E就等於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一具會尋求鮮血的行屍走肉，要是直接被消滅，對他們來說或許是一件幸事。”零心裡很清楚，一旦將理智放棄，他們就再也不是人類……況且，純血種會將人類變爲level E 很多時候都是有意而爲之，怎麼會浪費自己的鮮血去幫他們維持理智？反正只要被自己咬過都會聽從自己的命令，沒有理智反而更好控制。
“你真的不管？”玖蘭樞總覺得零雖然總是表現的無所謂，但是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真的就這樣放手麼？
“吸血鬼沒有靈魂，level E也沒有。”右手該在緊閉的雙眼上，靠在座位上慢慢說到。
沒有靈魂便不入輪迴，沒有靈魂便會和□□一起徹底消散……無法淨化，無法重生，沒有第二次機會……
“也許只是迴歸最原本的狀態吧。”零看著窗外，滿天星斗依然閃亮，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大地，還有地上的一切。
也是，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地萬物本就是氣息凝結而成，靈魂消散之後也只是歸爲塵埃而已……
“反正你們的計劃已經制定好了，我無所謂。”零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吸血鬼的事情自己都不想管，失去理智的level E，就算全部清理掉，也沒什麼不妥，反而應該是說終點。
隨意靠到玖蘭樞身上，閉著眼換個舒服的姿勢。
“這邊的事情什麼時候結束？”
“準備去環遊世界？”這傢伙的思維向來跳的快。
“是啊，要是碰到什麼好地方就住下來，什麼時候住膩了就繼續走。”
“這次準備了什麼計劃？”
“沒有。”
“沒有？”
“嗯，隨你便，慢慢走，慢慢看。”
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會歸爲塵埃，只是，在此之前不想有遺憾……和你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