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中的一聲尖叫劃破了整個老宅子,甚至整個山村裡的寧靜。
林羽當時正在被那冰冷的屍體所困擾著,這一聲尖叫,把他從噩夢中帶了回來,他反應的很快,夏蘭就是他的一切,他穿著一條內褲就往夏蘭的房間跑去了。
“小蘭,開門,怎麼了?”林羽在門外喊著,在睡前,夏蘭就完全把房間裡的門窗都給牢牢關上了,她害怕半夜裡有門窗的響動。
午夜的安寧再一次被打破,整個宅子裡都充滿著林羽的叫喊聲。林父和林母這個時候也趕忙的走上了樓,他拿著房間的鑰匙給林羽,林羽很快就打開了夏蘭的房門,裡邊一片漆黑。透過樓道口射進來的燈光,他們都可以看到夏蘭捲縮在窗臺下,她全身都抖動著。
就在夏蘭打開臺燈想看看榕樹旁的那個黑影的時候,那黑影突然擡起了頭,不,她沒有頭,整個臉都埋藏在了傾瀉下來的頭髮之中。那是一個女人,她身上穿著一件花紅的衣服,而褲子也是花紅花紅的,也就是這一瞬間,檯燈“撲”沉悶的一聲滅了,夏蘭的眼前突然整個世界都又回到了黑暗之中,也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個女人仰頭,似乎是對著她,所以她緊張了起來,她蹲到了窗臺下捲縮起來,她害怕那個女人看到她。而那臺燈也就是在那時候掉在了地上,金屬和地板之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林羽跑到了夏蘭面前蹲下抱著她,“怎麼了?”
“我,我剛纔,看到,看到一個披著頭髮的女人......”夏蘭聲音抽泣著,她哭了,可是卻沒有讓眼淚大把大把的流出來。
林父打開了夏蘭房間的燈,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邊,“沒有人啊,你是不是看錯了?”是的,當林父探頭去看的時候,窗外一個人也沒有。
“她穿什麼衣服?”林母對夏蘭的話比較敏感,這是夏蘭第一次聽到她主動說話,而且在說話的時候,林母臉上還顯現出很驚慌的表情。
“一件,花衣服。”夏蘭在林羽的懷裡之後情緒穩定了很多了,她不再發抖了。
一個穿著花衣服的女人,披著頭髮。林母的表情瞞不過任何人,她是在思考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也是這個時候,夏蘭才又一次的感覺到林母是一個人,一個真真正正的活人。
爲什麼每次都是遇到了恐慌事情時候林母纔會給人她是一個活人的感覺呢?夏蘭在林羽的懷裡,不僅思考著那個花衣服的女人,還思考著林母的表情。
林父和林母各自下樓去睡覺去了,林羽認爲是夏蘭神經太緊張了,工作時的疲勞還沒緩解過來,所以纔會出現幻覺的。林羽找出了在醫院裡給夏蘭拿的藥,這些藥是專門給舒緩神經用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疲勞。
那個晚上,林羽一直陪著夏蘭睡著,直到快天亮了,他纔回自己的房間去。有林羽的陪伴,這個晚上對夏蘭來說,又是一個能夠安穩的晚上。只要在林羽的懷裡睡著,她就不會有任何的噩夢和害怕。
“小蘭,下去吃早餐了。”夏蘭在夢幻中隱隱聽到林羽在呼喚著她,她很想睜開眼睛和林羽來一個熱吻,可是她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她還在想著,難道這是做夢?不過林羽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下來,而且越來越接近了。她不是在做夢,她終於使勁睜開了眼睛,這一天還是如同昨日一般陰沉無光,外頭靜悄悄的,似乎這個老宅完全和外界隔絕了一樣。
“林羽,你起來那麼早。”在平常,他們兩隻要休息,都會賴在牀上一整天的,他們喜歡享受牀的歡悅。
林羽家的要求很是奇怪,每天都固定時間吃早中晚三餐,誰也不能夠拖延,這樣的規矩就連林羽也不清楚究竟是他父親定的還是他母親定的,只是每天一到了吃飯的時間,就必須到位,除非有什麼事情而已。
“我剛纔看過檯燈了,是燈泡用久了燒了,只是巧合,小蘭你不要太害怕了。”
林羽的這些話並沒有給夏蘭帶來很舒緩的感覺,她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那麼巧的事情。那臺燈什麼時候不燒就在她想看那花衣服女人的時候就燒壞了,這並不是湊巧,夏蘭認爲,這些在冥冥之中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的。她知道林羽是一個純粹的唯物論者,所以她沒有和林羽多說什麼,只要是說了,林羽總是會認爲她精神太過於疲勞了。之前夏蘭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經歷過了幾次這樣的奇怪事情之後,她知道這些不可能是她的幻覺,她是寧可相信有不科學的東西存在,也不會相信自己會產生幻覺的。
花衣服女人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徘徊著,她走進衛生間對著那鏡子梳頭的時候,在鏡子中忽然出現了那個披頭散髮的花衣服女人,只是一個瞬間,不過這一個瞬間夏蘭知道,只是她的幻覺。
林家的早餐很豐盛,或許是爲了迎接夏蘭的到來而特別一點吧。可是儘管早餐再怎樣豐盛,也是彌補不了餐桌上冷清的局面的。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夏蘭剛坐下沒多久,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方護士打來的電話。平常裡,方護士是她的好朋友,可以說是密友。
“什麼?”夏蘭聽了方護士的電話,感覺眼前一陣昏厥,如果她不是扶著門邊肯定就會倒下去了。
在電話裡,方護士告訴了她一個很讓她震驚的消息,這個消息如果是在平常,或許她只是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現在的情況,她聽了那個消息卻是覺得能有多恐怖就是多恐怖。她越來越相信,冥冥之中的一切可怕的事情,都在圍繞著她轉。而令她覺得可怕的就是,這一切事情她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連她害怕什麼都不知道,這纔是最讓她感到不安和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