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任何有動靜或無動靜的事物都籠罩了起來,就連手中微微發出的電筒光也被其給吞噬了,處身於之中的,都無遺被這樣暗淡的夜色給淹沒住,四周一片寂寥。
他們看著那個靜靜躺在墳前的空酒瓶,久久都沒有人說話,沉重的呼吸聲讓氣氛顯得更加的死氣。
夏蘭依然在悄悄的瞄著周圍,她害怕在自己的身邊會突然冒出個讓她想象不到的東西來。而殷雪,她捂住了臉,似乎就感覺到她的父親已經遭了不測一樣,欲哭卻無任何一點眼淚。她強制住了自己的傷心難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繼續去尋找殷彥,或許殷彥就在附近了。
殷雪走到了墳前,把她父親的酒瓶給檢了起來,拿著電筒左右顧盼著。
“殷老三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們四處找找,但是不能走散了,有什麼事就大叫。”林羽父親終於說了話,他還是顯得很穩重的,絲毫沒有受到任何不良的驚嚇。
“叔叔——叔叔——”林羽牽著夏蘭的手喊了起來,可是很快就被一直在旁邊的王勝給阻止了,他告訴林羽在墳山上不能亂召喚人,那會把周圍的陰靈都給召喚出來的。自然林羽不信這套,如果不能叫,那萬一人還活著,這大晚上的不是更加難找得到人。不過王勝的態度很堅決,這多少也讓林羽和夏蘭感覺到氣氛很不好,周圍是那麼的安靜。
他們分了兩隊人互相都沒有多少距離的分開尋找著,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眉目。時間過得很快,就要接近到午夜了,在墳山的午夜上找人是很不吉利的,二十多年前的那次,他們就是午夜上找人丟失了好幾個人。儘管殷雪始終不肯罷手,可是在長輩們的強烈要求下,也只能暫時下山,到白天才能來繼續尋找了。
當晚回到林家後,林海通安排了殷雪也在他家住,這主要是爲了大家的安全,起初他還要求王勝也在他家住的,只是王勝堅決要回去,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不管是白天黑夜,都要擔心著他的妻女隨時回來。
殷雪的房間被安排在林羽的房間旁邊,回去到老宅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各自洗了就都各自進房間睡去了。又是一個漆黑寧靜的夜晚,夏蘭已經不記得有幾個晚上都是睜著眼睛過去的了。她忙碌了一天,已經很疲倦了,最後,還是經不住睏意睡去了。
夜深沉,宅外只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彷彿全世界都進入了一種安詳的狀態。而夏蘭就在她迷糊的進入夢鄉之際,以爲幸福的睡眠就要帶給她飽和的精神。可是,就在全部人都進入了美好的熟睡狀態時候,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劃開了整個夜的沉靜。
夏蘭經過多晚的黑夜折磨,她已經變得很敏感了。聽著這聲尖銳的叫喊聲,她全身抖了一下,猛的坐起來,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她是真切的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著那個聲音,她感覺到很熟悉,並不是這聲音熟悉,而是這叫聲發出時那個恐懼的感覺很熟悉。
她不敢出去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對黑夜已經有了慣性的害怕,不過很快她聽到了門外的走道上有很多腳步聲,她知道是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喊聲都起來了。
撲——撲——
夏蘭的房間門被沉重的敲響著,門外的人是林羽,他以爲是夏蘭又遇到了什麼事情連忙跑出來,不過就在夏蘭看門的一刻,他疑惑了一下,因爲夏蘭看上去很好。
“怎麼了?”在林羽的後面,林父和林母也都上樓來了,林父緊張的問著夏蘭。不過夏蘭臉上也是一陣迷茫的表情,是殷雪,家裡唯一兩個年輕女子。這個時候他們也都想到了,急忙去敲殷雪的門。
或許是殷雪聽到了林家人都起來了吧,她才大膽的打開了門,一開門就撲到了林羽的懷裡哭了起來。林羽就象安慰小妹妹一樣安慰著她,不過林羽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夏蘭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小雪,告訴我怎麼了?”林羽輕輕拍著殷雪的背問著。
“剛纔,剛纔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币笱┱f話的嘶啞起來了,她是哭了一陣的,連夏蘭這樣學醫的都會對那夜晚害怕,何況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一個女人,難道又是那個披散著頭髮的女人?夏蘭聽到殷雪的話都倒吸了一口氣,虧剛纔她還睡得那麼香,如果不是有殷雪看到那個女人,她還不知道會被那個女人怎麼樣呢。
“沒事的,你等會和小蘭姐姐一起睡好了。”林羽安慰著殷雪,轉過頭去徵求著夏蘭的意見,不過夏蘭當時並沒注意到,她把心思都往那個女人那裡想了?!靶√m......”林羽以爲夏蘭不答應,還輕輕叫了她一聲。“哦,”夏蘭回過了神來,有些失措的樣子,“好的,小雪,來進我房吧?!逼匠R笱┎焕頃?,不和她說話,但是現在又遇到了那個女人出現,兩個人就算再不說話,能夠在一起睡著也是好的,多個人能夠多個照應。
太晚了,夏蘭把殷雪帶回了房間,各人也都回了各人的房間。一切又都沉寂在了黑夜之中,外邊的風還在颼颼的掠過樹梢。
夏蘭和殷雪各自躺在牀上,誰都沒有說話,或許是身邊有個人的關係吧,很快各自都進入了各自的夢鄉。
夏蘭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麼壓著一樣,很緊,而她的呼吸也是越來越困難了。她很想睜開眼睛,可是她全身就象散了架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她開始掙扎了,呼吸已經快沒了,她要自救,她想喊可是喉嚨被什麼東西給團團壓住了,聲音一點也發不出來,她用手扣住自己的脖子,發現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雙手,那雙手沒有任何溫度。殷雪就睡在自己身旁,她突然想到了,用手去撫摸著自己身旁,可是什麼也沒有。她還是將自己的雙手扣回到自己的脖子上,她努力的睜著眼睛,她要看清楚究竟是誰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就在她使勁掙開眼睛那一刻,眼前呈現出來的全是一片黑暗,而她的雙手就狠狠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她全身都在冒著冷汗,她轉過頭看了看身旁,殷雪還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身旁。原來這只是一場夢,夏蘭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被噩夢從夢中被驚醒了。
天還沒亮,她悄聲起牀開門走了出去。
她是要上廁所去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她被那噩夢嚇的魂魄都飛了。
廁所就在樓道的盡頭,在這樣的老宅裡一層樓有一個廁所,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走在樓道上,整個宅子都響著她的腳步聲,她出來只是虛掩了一下門,一路走過來都把燈亮著,只有光亮才能給她勇氣走向廁所。
她對著廁所裡的鏡子,眼前的自己是一個披散著凌亂頭髮的女人,靜靜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驚呆了。那個女人,鏡子中出現了那個女人,也是凌亂的頭髮,她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她知道她在注視著她。她急忙打開著水龍頭用嘩嘩流出的涼水去清醒著自己的大腦。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她不敢再去看鏡子中的自己了。
冰涼的水讓人清醒很多了,可是就在夏蘭轉身的一剎那,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那個身影剛好是在燈光所照不到的地方,這不禁又讓夏蘭嚇了一跳。不過她沒有叫出聲來,她只能慢慢的走回房去,這會是誰呢?剛纔那個身影明明反應得很快,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正在她房間睡覺的殷雪,可是回到房間後,她開始全身冰涼了起來,殷雪正好好的睡在那牀上。難道宅子裡還有別人?
她的第六感覺告訴她,剛纔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不會是那個披散著頭髮的女人,而那個動作,更象是一個男人的動作。夏蘭把門關得很緊,還用一張椅子抵住了門背,她只有這樣做才能讓自己感覺到安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