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把所有資料都打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上。他那一天沒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回到他的房子裡,打開電腦,拼湊著那些資料。
夏蘭的身份並不可疑,只是夏蘭的父母,卻讓宋明很有興趣。
依照資料顯示,夏蘭的母親當年就到過林羽家那個山村裡當過知青。按照過去的習慣,下鄉當知青一般要最少一年才能返城到單位工作,可是夏蘭的母親陳亞莎卻只去了半年就回來了,這個在當時是不附和政策的。
陳亞莎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是一個人下去的,不過從資料上看,她和王勝他們都是一個城市的,自然最後都會認識的。
宋明翻開他存照在筆記本電腦的資料,第一頁顯示著那一張名單,其實當年下鄉當知青的人,到林羽家那個小山村的地方當知青的有六個人,可是卻只有陳亞莎提前回城。而其他五個人,卻是滿了一年後通過正常關係或調動轉回來的,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陳亞莎爲什麼去了半年那村子就回來進單位了呢?資料上完全沒有表明任何有關係介紹的情況。在那個年代,就算是有關係一般也都要一年以上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就在宋明還在拿著那些表面的資料苦思冥想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你好?!彪娫捠撬粋€父親的朋友的,不過在他工作後,因爲在工作上有過接觸,也是他的朋友,只不過是要客套一點的朋友而已。
“宋明啊,剛纔我給你找到了個老伯,他當年就是你要找的名單中的人,我想他能夠幫助你瞭解到一些情況?!彪娫捘穷^的聲音很沉,顯得很成熟。
宋明一開始就告訴所能幫他的這位朋友,說是要查很重要的事情。只要在宋明口中出來很重要的,都是真正的重要事情,宋明的朋友們都瞭解他的性格,所以能幫忙的一刻也不敢怠慢。
“謝謝你了?!彼蚊骱芨吲d,這個時候正是他沒有主意的時候。
他朋友沒有到,只是那位他朋友介紹的老伯在圖書館裡工作,所以宋明出了門就又往圖書館去了。
在圖書館的會客室裡,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伯正和宋明對坐著。宋明仔細打量了下這位老伯,寒暄了幾句後就進入了正題。
“秦伯,你能給我說說當時那麼幾個人下鄉當知青的事情嗎?”宋明很有禮貌的問對方,而眼睛則注視著秦伯。
秦伯的眼神有些渺茫,但宋明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躲避他的目光,而是在努力回憶著那時下鄉的日子。
“記得當時我們是六個人下鄉當知青。”秦伯開口說話了,他對宋明笑了笑,“你不知道啊,那個地方當時很落後,據說現在也是一樣。過去農村裡的人都不太歡迎知青,因爲知青們很多都很懶惰不愛幹粗活,但組織給的糧食又都不夠,知青們
常會在鄉下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頓了頓,秦伯又一次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是自個兒樂著笑。那段時光,或許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光吧。
“那個時候比我們早就有了一批知青在那山村裡住下了,據說他們是要安居在那個地方的。我們到了之後他們對我們是很友好,對我們幫助很多。當時我們那羣人也有幾個女同志,所以我們兩批知青之間是很親密的接觸?!?
“秦伯,那你還記得那個陳亞莎嗎?”宋明是一名心理醫生,他知道聆聽對方的話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可是現在他在趕時間,而且也不是在治療病人,他不想聽秦伯說那些甜蜜的日子,他就只好打斷了秦伯的話問道。
“她?記得,我們後來回城工作後還見過幾次面,不過聽說她早幾年和她丈夫出車禍死了?!鼻夭f話間卻帶著疑問,似乎是在徵求著宋明的同意一樣?;蛟S他自己都不肯定陳亞莎的死吧。
“嗯,她是多年前出車禍死了。秦伯,你能和我講講陳亞莎爲什麼能夠半年內就回城工作嗎?她在山村的時候發生過些什麼事情?”宋明再問道。
秦伯又思量了一下,“她當年和我們在山村裡也是很平常的啊,沒有發生過些什麼事情。只是聽說因爲是她家裡安排的一個對象,也就是她未來的丈夫背景很好,通過了很多關係而提前調進了城。你們年輕人不知道,其實當年還是可以調動的,只要你能找到其他的人頂替上。”
“哦?!彼蚊魉妓髁艘幌拢蚊魍蝗话l覺到自己做事情太疏忽了,一味去尋找陳亞莎的背景情況,可是卻忽略了她的丈夫夏東。在宋明看那些資料的印象裡,夏東曾今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而之前,卻是一個縣的派出所探員。而那個縣,則管轄到林羽家的那個小山村。
難道一切都是那麼巧合?宋明很慶幸他能及時想到這些?!扒夭?,你知不知道你下鄉的那個山村裡發生過命案的事情?”
“哈哈哈......”秦伯笑了起來,“那那是命案啊,是周青中邪了。”
“周青?中邪?”宋明一臉的迷茫自言自語著。
秦伯給宋明遞了一根菸,不過宋明回絕了,他不抽菸。秦伯抽上了幾口,“你說這世界還真是怪啊,當時我還在那村子裡幹活呢。卻聽說上批知青一個叫周青的人中邪了自己撞頭自殺了。當地人都說那墳山一直都很邪門的,估計是他八字不好,陰氣太重了。”
“爲什麼說是中邪呢?難道沒報警嗎?”宋明還是不明白當時的情況,或許,他想他該好好找他了解一下情況了。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報了啊。”秦伯說,“陳亞莎的對象就是當年主辦那案子的警察,不過最後也是認定爲自殺,什麼都查不出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年的公務員辦事確實是很混亂,這個宋明還是清楚的,不過秦伯看他沒說話,就又補償說:“其實當年陳亞莎的對象也盡力了,人家那時候要轉回城裡的公安局了,是急事,查不出個問題來,自然就瞭解了。”
那個時代,能夠轉正回城工作上班是最幸福的事情,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可能有任何事情能阻擋回城的步伐。那個所謂的不了了之,宋明也能充分理解。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秦伯,那最後山村裡還出現了些事情,你知道嗎?”宋明問。
不過這次秦伯是搖了搖頭,“這個我們後來也聽說一點,不過也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那時候周青死了不幾天,我們就都回城了,剛好到一年?!?
那樣算來,陳亞莎轉回城裡半年後,山村裡就出現了命案。宋明心裡默算了下這個時間段後,和秦伯簡單聊了幾句題外話後就離開了。
這一天對他來說,可以說是有了收穫,可是又可以說沒有任何收穫。因爲他拿到的那些資料都不能告訴他什麼問題,卻引出了更多的疑問。
爲什麼陳亞莎轉回城半年後山村就發生命案,而偵辦這件案子的那麼巧,卻是陳亞莎的丈夫,夏蘭的父親,夏東。
謎團再次籠罩在上空,而在相隔千里之外,林羽也同樣和宋明一樣,籠罩在一團又一團的迷霧裡不能掙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