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風比早晨的還要大了,老宅外的榕樹上使勁的響著颼颼的鬼魅聲音,就象是在呼喚著誰一般可怕。
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每家人都還沉澱在夜色的迷幻中的時候,突然村子裡一陣淒涼而尖銳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山嶺之間,那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她九歲大的孩子突然不見了,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在那樣的夜晚,山村裡的人都是各歸各屋,不會在晚上到處亂串的,就算是小孩也會很規矩的待在家裡,由父母親陪著。這是他們的一種習慣了,他們不喜歡夜晚到處走動,特別是沒有一丁點月色的夜晚。
可是那個夜晚,隨著那淒涼的哭聲響動,山村裡的人都出門了,他們四處找著那個失蹤了的孩子。當時人們都沒有意識到在他們面前,即將上演一幕恐怖的序章,而一切都是剛剛開始。
經過一個晚上的搜索,那個丟失的孩子仍然沒有找到,可是山村裡的人卻有了更加惶恐的事情,去找人的隊伍少了兩個人,大家疲憊了一個晚上,也顧不得去休息,又都四處找了一遍,可是仍然沒有一點收穫。有的老人猜想他們可能是躲著約會了,也就沒再找了,很巧丟失的兩個人就剛好是一對情侶。
可是就在整個山村還都在爲連夜的疲憊進行整裝休息的時候,一條狗的狂吠聲讓村裡的人都從夢鄉中走了回來,狗還在劇烈的叫著,它的叫聲很慘烈,就象是對著仇人一般。
緊接著,又是一陣婦女的哭聲傳來,打破了原有的冷漠。村子的人都紛紛聚集了起來,又失蹤了一個人,這一次,村子裡的人都失色了。究竟是爲什麼,一天就連續失蹤了四個人。而不知道是誰說了出來,其實是失蹤了六個人,而最開始失蹤的就是王勝的妻女,這一下,讓人們更是感到害怕了。那些失蹤都是無緣無故的,而且都是很神秘的失蹤,或許兩個人走著,不一會身邊的人就沒了,等到發現的時候,身邊剩下的,只是自己那個殘缺的影子。
當時的老村長把大家都組織了起來,幾個人一個小組上山尋找,小組隊員之間不能分散了。可是最後還是又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失蹤的,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在那裡失蹤的,去了那裡。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最後兇墳的禍害,墳變兇,陰氣籠罩了整個村子,那口變兇的墳要吸走整個村子的魂魄。而這個村子,也被算命先生定爲一個禁域,是一個兇墳起邪的禁域,只要進來了,就都會被詛咒。可是卻一直沒人能真正見過兇墳裡的屍體出來害人,這卻是令村子裡的人們最害怕的。
二十年多後,難道一切又都將重新開始了嗎?王勝和林海通以及周萍的心裡都在想著這個問題,他們都是共同見證過那次恐怖事件的,兇墳起的兇煞就象空氣一樣,感覺不到觸摸不到,可是它卻會隨時到你的身旁,帶走你。
王勝拍了板,他不願再去面對當年的事情,可是現在卻還是要去面對,他吩咐大家準備出動去找到殷彥,而他卻大步走出了老宅。林羽不放心,也跟了出去,而夏蘭則陪著殷雪再回一次殷雪家看看。
王勝走的很快,林羽小跑了一陣才能跟上,那是去往駝背家的路,王勝是要去找駝背問清楚些什麼事情。王勝是恐懼當年兇墳變的事情,可是,他的兄弟更加比自己的恐懼要重要。
一進到駝背家,王勝就把已經躺在昏暗的屋子裡的駝背給揪了出來,“瘋子,你說,這兇墳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羽當時不大明白,爲什麼王勝害怕,可是他卻又不相信兇墳這種怪談呢。
“出事了吧?”駝背很冷靜的看著王勝,可是在黑暗中,林羽卻無法摸清駝背和王勝此刻的表情。
“酒鬼失蹤了!”王勝說話很大聲,很急,他此刻一定是脾氣上來了,不過駝背根本沒有理會王勝,此刻的駝背似乎就不是以前的那個駝背,他不害怕王勝,不害怕任何人。他詭異的笑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坐到了地上,雙手撫摸著地上的土,“雨水腐蝕了墳靈,兇墳的封印解脫了,這個村子又重新成爲了兇墳的禁域,我們都逃不脫了,逃不脫了......”駝背還在地上反覆的唸叨著那“逃不脫了”這幾個字,當時林羽覺得他的駝背叔很陌生,而眼前這個駝背叔,就象是被兇墳所替換了的行屍一樣。他們沒有工夫和駝背磨蹭了,王勝本來想從駝背的話裡得到些信息好去尋找到殷彥,可是卻失望了。他們只能靠自己。
夏蘭陪著殷雪再度回到了她家裡,她的家裡很暗很暗,夏蘭緊緊跟在殷雪後面,兩個人一路上都沒說一句話,而殷雪的步伐很快,夏蘭跟著她都幾乎看不到她。就在跟回到殷雪家的屋子後,她發現殷雪不見了,她在叫著殷雪的名字,可是卻沒有人迴應,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白天在殷雪家,夏蘭都感到很不自在,現在連周圍都看不清楚的,她是更加的害怕了,嘴裡還不斷的叫著殷雪的名字。她看到了屋門,門外顯然沒有屋裡昏暗,她正探索著走出去,可是就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了在她的前方,一個女子站在那裡。她只是能感覺到那是一個女子,因爲她只看到了她的身影,就是那麼一閃而過的感覺,一下那身影又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那是殷雪嗎?她感覺她更像是那個披散著頭髮,穿著花紅布衣的女人。
夏蘭都要嚇得哭出來了,她不是個軟弱的女人,可是她卻也有女性那種天生的膽小的一面。
啊——
夏蘭的一個尖叫打破了整個村子的沉靜,山村中無時無刻都在響動的颼颼的樹梢聲被夏蘭的叫聲撕裂了,從遠處聽起來,那個聲音是那麼的淒涼悲痛。
“是小蘭的聲音。”林羽當時還在駝背家裡,突然聽到了這個叫聲,他不要去分辨都知道是夏蘭的聲音,他臉上頓時全部失去了溫度,他害怕失去夏蘭,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一轉身就往殷彥家跑去了,他感覺自己跑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可是在黑暗之中奔跑著,就象是原地踏步一樣,不知道自己的目標還有多遠,分不清楚究竟自己有沒有在移動著。
一切都與二十多年前那一幕一樣,一個悽慘的尖叫聲拉開了整個詛咒,在整個村子的禁域之內,誰都逃離不了兇墳陰煞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