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在石豐蹲了一天。
如今石豐的建設(shè)已近尾聲。道泉大筆銀子撒下去,李平保長便不計工本的買料請人。這等平房又不需挖多深地基,取土燒磚也是方便,不過數(shù)月,各家各戶的住房已是大體完工。而那道路溝渠也是開了出來,只是石材的開採和鋪設(shè)頗爲(wèi)吃力,怕是難以在五月完工。
上次與李平保長談及時,還只是一個新農(nóng)村建設(shè),主要是建這村民住宅。如今已是得了觀額,翟南自是將這工程的整體規(guī)劃講於李平,直接將其升級爲(wèi)新城建設(shè)。只聽得李平咂舌不已。
正好那些木工活計已是略輕,便又安排著尋他們按新的要求繼續(xù)大幹。又?jǐn)D出人手,重新開窯燒磚。囑咐他們先是將材料準(zhǔn)備起來。
至於這一部分具體如何去建,翟南卻想著等那徐知常來了再定不遲。這李平保長充其不過一個工頭,建個村子民宅還算勉強,主持新城卻肯定是遠(yuǎn)不夠格。翟南寧可晚上幾天,也不敢讓他將這建成一個特大號村子。
登上南面的小山包上觀望,看這眼前忙碌的場面,想象著以後這便是未來自然道的教廷城,翟南卻是一陣思緒飄逸。城中出入皆是道士女冠,路邊店面叫賣的全是各類丹藥符籙??刹换蠲撁撘粋€修真坊市嗎?還得間雜著歐羅巴來的大鬍子大洋馬,也都是口中唸叨道法自然,正合了修得化形的妖修。
正自嘲自己仙俠小說看得過多,就見那許多正朝山頂爬了上來。翟南頗有些納悶,剛纔還在那學(xué)堂見過,卻不知爲(wèi)何又尋了過來。
對這許多,翟南倒是有心培養(yǎng)重用。不說這段時日讀這道經(jīng)頗爲(wèi)上心,教典已是讀熟,王道士前日還曾誇獎?wù)f頗爲(wèi)聰慧。更有家傳醫(yī)術(shù)在身,又得了保羅整理後的《本草綱目》,翟南卻是將未來發(fā)展製藥的希望全放在他的身上。
中藥煎制甚爲(wèi)不便,翟南便想著要在這個時代嘗試開展中成藥。保羅資料庫中也記有不少後世的中藥驗方,都可拿來運用。這一方面是項斂財?shù)臉I(yè)務(wù),另一方面又是合了這道門煉丹的形象,於傳教也頗有好處。
想到這,翟南便琢磨著正好這許多來,不如便讓他先合一些藥。隨身帶著去熙州,也可省些用基地出產(chǎn)藥物的能量損耗,熙州正是戰(zhàn)陣廝殺,怕這藥物所需不少。
那許多上得前來,還未及說話,便聽翟南一陣吩咐,連忙用心記下。
眼見翟南已是說完,這才忸怩說到:“弟子此次來見掌教,卻是有事相求。”
“哦?你且說來。”道泉說到。
許多見翟南神色興致頗好,便跪倒懇求到:“弟子與那錢大官人家的小娘子,情投意合,想請掌教代爲(wèi)說合?!?
“爲(wèi)何卻要請我去說?”翟南有些奇怪,這個時代講究媒妁之言,自然道何時又讓人以爲(wèi)開了這項業(yè)務(wù)?莫不是那王豆腐多種經(jīng)營的毛病又犯了?
“這。。。”吭哧半天,許多才回答到:“實是因弟子家配不上那錢家,但若掌教肯出面說合,想必那錢大官人也會考慮。”
翟南這才明白過來,這門當(dāng)戶對的概念,便是在原時空也是頗有些市場的,何況如今。翟南到了這個時空,向來便是居高臨下,送來女子便是享用,看得喜歡的還要強搶,倒是一時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細(xì)細(xì)問了問情況,翟南倒是對這許多有些同情。畢竟,翟南所成長的社會,不管實際如何,至少表面上還是尊重愛情自由的。因此倒也有心幫上一把。
“昨日,弟子父親去替錢家六姨娘把脈,看那胎像,十有八九是男胎。因此,就怕錢大官人放下心事就會與人訂親?!币姷阅仙性谒剂?,許多補充到,不外是催促之意。也是因此,這許多才冒昧來求,否則怕是還要再等一段時日,好好表現(xiàn)得了更多信任看重纔會提及。
雖說自己治好了錢水廷的難言之隱,但錢水廷已是滿門入教,又送了自己厚禮,又幫著印那教典。翟南衡量下來,覺得這人情怕是所剩不多。而這等門戶之見在這個時空卻是根深蒂固,便是從爲(wèi)女兒未來生計著想,怕是錢水廷也不會輕易答應(yīng)。
若是自己貿(mào)然去說,被拒絕的可能性頗大。屆時,不但難以再行開口挽回,便是這仙人的麪皮也是頗掛不住。
翟南猶豫不定,倉促間卻難以有甚必成的法子。
眼光撇見許多那哀求神色,心中想到,總歸是要這許多顯出足夠潛力,再得了有力人物幫襯,纔可能讓這錢水廷鬆口。
又想起,昨日柳玎提及柳全對那延壽之法亦是渴望。而柳全的身體狀況,翟南也曾掃描過,只是年齡大了,讀書人身體又缺乏鍛鍊,這才時有心慌氣短的感覺。
不如便順便把這強奪孫女的情份一併還了,翟南大致想出個主意來,這纔開口說到:“我思慮再三,只怕是即便我去說,錢家不肯答應(yīng)。不過,如今倒想到一個主意,但卻是要你吃些苦頭,甚至還會有些許危險。不知你可願意?”
“但請掌教吩咐!弟子也知道此事本就是沒甚希望,但有一線之機,弟子什麼都願意去做?!痹S多連忙應(yīng)到。
“你也當(dāng)是聽過,如今朝廷在西邊用兵。我過些時日,正要去熙河軍中傳教,你若肯去,我便帶上你在軍中行醫(yī),回頭再爲(wèi)你爭上一份軍功。只要得了官身,那錢家也不是什麼官宦世家,你就盡能配得上了?!钡阅险f到。
聽得竟然是要去軍中,許多便猶豫一陣。但終是荷爾蒙戰(zhàn)勝理智,又想著自己跟著掌教仙人,自能護得自己平安,便咬牙應(yīng)了。
次日,翟南又尋來王豆腐,將事情本末說得清楚。囑咐他若是那錢水廷來合八字,便只管說是不合。又讓他與錢水廷見面時,說上幾句這幾月均是不宜定親之類的話,總是先將此事拖下來。
再將後世的太極拳翻了一套出來,當(dāng)然只是養(yǎng)生的那種,授給許多。讓他回去先練熟了,便要等四月十八帶這許多去柳府拜壽,設(shè)法讓這柳全欠上一個大人情,以留做伏筆。
那許多聽得這套拳法頗能延年益壽,如今掌教爲(wèi)了自己,竟也拿了出來,自然又是一番感動。
這邊,許多剛剛千恩萬謝的離去,那村中鐵匠,就是小名喚做楞子的小夥,也同解家兄弟尋來。卻是昨日許多知道要去熙河,便去他鋪中打製一些隨身用的器械。他聽說了此事,便起了一番心思。
他原是個孤兒,後來被村中老鐵匠收容,也就隨著姓王。自小幫著師傅打鐵,打熬得一番好身體,性子卻最是淳樸不過。自師傅故去,便接手了這村裡打鐵的活計,還兼種了幾畝薄田。但始終只能勉強溫飽,沒攢下錢財,又沒有家人幫襯,眼看就不知何時才能娶上媳婦。
如今聽說了這事,便想著也去搏上一把。因爲(wèi)平素與那解家兄弟和李裕相善,又是一起入得自然道,這就去尋他們幾人商議。
幾人都是看過翟南施展飛劍嚇退王豆腐的。便想著跟著掌教仙人去,自是安全無憂,反倒是個機會。李裕自知家中老父定然不放,加上年紀(jì)幼小,雖是想去但也不敢,而解大有家需要照顧也是去不得,但卻贊同弟弟解二也跑上一趟。於是,這便來尋掌教求懇。
說來,翟南也想著提攜培養(yǎng)一些人,見這兩人願去,當(dāng)然沒有不肯之理。如此同去熙州的便有三人,還都是教中弟子,一個童行,兩個信衆(zhòng)。
待得幾人告辭要走,道泉突然想起,這解家兄弟就是叫做解大解二的,而這楞子卻不過是個小名,便開口問了一句。
那得了允諾,便覺得媳婦已經(jīng)在望的王鐵匠,憨憨一笑答到:“弟子師傅當(dāng)年也胡亂給起了個大號,就喚做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