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菡沒出息地移開了目光，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蘇沛白慢慢靠近，他身上向來有一股清淡帶著涼意的香，此刻變得濃郁尖銳，明明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被說，季菡感覺自己像被殺死了一百遍。

“你喜歡哪家店？”

出乎意料的，沒有責問沒有憤怒，蘇沛白脣角一抹莫名的笑意，盯著她擅自開口。

“啊？什麼？”

一下子從暴風雨的黑夜到明媚的中午，季菡表示轉不過彎來。

“噢…”

蘇沛白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不然，把整棟商場都買了？”

季菡隱約明白他的意思，瞬間跳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蘇沛白狹長的雙眼微微瞇起，再看她的眼神滿是利箭和火焰。

他微微靠近，然後一把抓緊她的手臂，臉上盡是殘酷和不屑：“人家都把你甩了你還念念不忘，不就是他給你買了個破店嗎！”

捏在手臂上的手指堅硬似鐵，透過衣服布料，寒意絲絲透進她的皮膚和骨血，越來越收緊，掐得她鑽心地疼。

“你，蘇沛白你先放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菡皺眉，使勁想要掙脫手臂上的禁錮。

蘇沛白雙眼是從出現過的嗜血猩紅，鋪天蓋地的痛和恨。

好幾千個日夜，從沈昊和季菡在一起開始，他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象假設他們相戀的情節，一直選擇麻木矇蔽自己。

可現在就在自己面前，讓他親耳見證他們當初的轟轟烈烈，那樣血淋淋的邁不過去的過往。

他曾爲她一擲千金買下整個專櫃…

他們還擁抱嗎？

接吻嗎？

他會恣意親吻她身上每一寸嗎？

一想到這些蘇沛白的心口像被狠狠地攥著，身上的每一處皮膚和神經都在疼，疼得他沒辦法思考。

手上不自覺越發加大力氣，蘇沛白半瞇著眼睛，臉上的表情邪妄如撒旦，說出的話卻似情人間的呢喃：“把全世界都給你，你會愛我嗎？”

他的話語很輕很輕，即使近在咫尺，季菡依舊聽不到他說的什麼。

而且她的手臂被掐住，疼得快要沒辦法呼吸，讓她覺得都快斷掉了，根本沒心思去聽他的話。

“疼…”

季菡低下頭，一顆晶瑩的眼珠奪眶而出，落到蘇沛白的手背上。

像被燙住一樣，蘇沛白猛地鬆開她，臉上的表情也逐漸平緩，眼神冷靜下來。

猛然被放開，季菡重心不穩地後退兩步，後腰狠狠撞在商場藝術圍欄的突起上，疼得五官緊緊皺到一起。

蘇沛白不自在地別開眼神。

季菡緩緩擺動了兩下手臂，還好沒有廢掉，再揉揉自己被撞到的腰，擡頭看蘇沛白的樣子又怨又委屈。

那不過是和沈昊分手前不久的一段時間，一起過來給她買衣服。

她說這件好看，沈昊說那件也好看要一起買，最後兩人吵起來，季菡賭氣一樣說：“買這麼多幹什麼，有本事你把這裡的全買了啊！”

然後沈太子就真的全部買下來了。

最後沈昊把衣服用卡車來裝走，季菡拿回家全部送給季氏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