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現(xiàn)在的蘇沛白對季菡客氣軟和了,可是這並沒有改變他對其他人的冷漠疏離。
從看見許文怡邱亞兩人開始,他硬是不伸手扶她們一下,到了酒店便讓保安和大廳客服過來幫忙,下車的時候還爲(wèi)車裡的酒氣冷了臉。
這個人真是啊…
季菡完全沒有語言說他了,給那兩人開了個標(biāo)準(zhǔn)間,便任由服務(wù)員帶她們上去。
這家酒店算是城中最好的酒店,而且?guī)齻儊淼娜耸翘K沛白,季菡完全不用擔(dān)心安全問題。
看看時間已經(jīng)很晚,季菡在大廳給吳嬸打電話。
聽見那邊小白已經(jīng)吃完奶睡著就安了心,她掛了電話回過頭來,面前的蘇沛白揚揚手中的房卡:“你不睡覺?”
季菡一愣,下意識地反問:“你不回家?”
蘇沛白搖頭,看著她的眼神氤氳了這世間最美妙的光:“我不回去。”
“…”
後知後覺,季菡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不妥來。
雖說是事出有因,但的確也是自己邀請?zhí)K沛白過來酒店的啊…
現(xiàn)在這人還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季菡張著嘴,莫名地臉發(fā)燙,剛纔累得出了滿臉的汗,此刻越發(fā)覺得粘膩難受得很。
蘇沛白的眼神探究,低頭定定地看了一會季菡,然後直接幫她做了決定,堅定地拉著她的手往電梯去。
他的理由非常理直氣壯:“要考慮要猶豫要拒絕也不要在大廳裡,我真的不敢保證深夜酒店裡不會有蹲守的狗仔。”
季菡腦袋暈乎乎地被他拉著走,到了電梯間便有侍者恭敬地對蘇沛白行禮,然後按下貴賓電梯按鈕。
沒有給她一點遲疑考慮的時間,季菡便被拽著進(jìn)去電梯。
這家酒店的貴賓電梯向來神奇,可供使用的人屈指可數(shù),直達(dá)各樓層總統(tǒng)套房,自然是沒有安裝監(jiān)控。
封閉的空間讓季菡腦中的神經(jīng)緊繃到極點,蘇沛白跟她並肩站著,他手心燙得厲害,手指輕輕摩挲在她的手背。
他們的房間在頂樓,電梯到達(dá)門打開那一瞬間季菡瞬間認(rèn)了慫,拽著欄桿不想放:“我想回家…”
蘇沛白也不惱,他臉上的笑容在柔和的暖色燈光下旖旎極了。
他的手緩緩向季菡的臉伸過去,輕輕撫摸她的下巴和脣角,輕笑了一下低聲問:“就這麼怕我?”
季菡咬脣,一臉誠摯地點頭。
蘇沛白又笑了,他彎下腰去親吻季菡拽著電梯欄桿的手背,呼出的氣灼熱:“可是我想你想到快要發(fā)瘋…”
她的腰心到小腿都發(fā)軟發(fā)癢,硬撐著咬緊了壓根抓著欄桿纔沒讓自己摔倒。
蘇沛白微微嘆氣,用牙齒去咬她的指尖。
微妙的力道讓季菡渾身一震,瞬間鬆開欄桿,接著天旋地轉(zhuǎn),一下子被蘇沛白抱著出來電梯。
叮咚一聲,電梯門關(guān)上。
剛進(jìn)去房間,蘇沛白鋪天蓋地的吻便壓了下來。
他甚至弄得季菡很痛,她想要同樣兇狠惡劣地迴應(yīng)給他,卻被他壓反剪了雙手壓制到身後去。
“蘇沛白!”
季菡大聲地喊他名字,掙扎見手肘撞到門把上,她疼的連連吸氣。
可是身上的人像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一樣,他脣齒尖利,像個動物一樣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蘇沛白!”
季菡又痛又難受,心裡突然就覺得怕了,他難道還要強(qiáng)自己一次?
前段時間他僞裝的體貼溫順讓她掉以輕心,今天才會稀裡糊塗跟他來了這個房間。
可他是蘇沛白啊,他怎麼能一下子變得那麼貼心柔軟了?
“季菡…寶貝…”
蘇沛白低聲動情地喊她,抱著她緩緩走進(jìn)去浴室,在浴室的暖色燈光下吻她的眼淚。
調(diào)好水溫給她和自己都沖洗一遍,蘇沛白撐在牆壁上對著她的眼睛:“你告訴我,你這兩年,有沒有想過我?\"
季菡下意識地就要否定,可兩人這樣毫無遮擋地坦誠相見,蘇沛白完美靜止的臉上佈滿了水珠和隱忍,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深如寒潭的眼中似乎有光亮逐漸炸開來,季菡腳下一輕,又被他抱了起來。
終究不是聖人,快樂夾雜心底的憤怒委屈,折磨得季菡幾欲崩潰,季菡露了獠牙利爪,和他在似小獸一般,撕咬折磨不肯認(rèn)輸。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正午,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jìn)來,季菡稍稍一動,全身就像散了架似的疼。
她揉著腦袋深吸口氣,昨晚的種種場景從記憶裡涌出來,季菡耳朵發(fā)燙,吃頓火鍋就把自己又送出去了…
腿間酸澀難受得厲害,季菡艱難地?fù)纹鹕碜訜o果,然後就聽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醒啦?”
蘇沛白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套裝,短髮清爽雙眼有神,臉上神采飛揚跟季菡的勞累萎靡形成鮮明的對比。
上前將她扶起來,蘇沛白將牀頭的衣服放到她手邊:“給你洗過了,也上了些藥,你穿衣服下來吃早餐吧。”
給她洗?
上藥?
季菡又羞又惱,從脖子到臉都染上一層嬌嫩的紅。
她簡直不想跟這個人說話,伸手推他一把,卻因爲(wèi)手軟無力在他的胸口像是撩撥一般。
蘇沛白眸色一沉,一把抓著她的手嗓子都啞了:“別亂動。”
兩人兒子都有了,季菡自然是再瞭解他不過,拽著枕頭一把按在他臉上:“你出去!”
蘇沛白的心情好得很,低頭在她頰邊親了一口,再起身悠悠地出了套房的臥室。
穿這一身衣服季菡也是費了些力氣,蘇沛白在外面幾次出聲問要不要幫忙,季菡都?xì)鈵灥夭焕硭?
進(jìn)去浴室洗漱完,季菡出來打開手機(jī)有一連串的電話和信息。
大部分都是邱亞和許文怡的。
那兩個酒鬼比自己起的還早,打電話她不接,問了前臺才知道她跟蘇沛白留宿了,接下來是一連串的恭喜短信。
舊情復(fù)燃,春宵一刻種種詞彙接踵而來,季菡看了一眼就頭疼地扔了手機(jī)。
收好東西出去臥室,外面的餐桌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大桌豐盛的早餐,蘇沛白推開面前的電腦站起來,關(guān)心體貼地問季菡:“餓了吧,你想吃點什麼?”
季菡既不看他一眼也不回答,在桌上拿了一個麪包就要往門外走。
蘇沛白急了,大步上前拉著她的手。
“你放開!”
季菡努力地壓著脾氣。
照理來說,久別重逢乾柴烈火,之後兩人的關(guān)係應(yīng)該更上一層樓纔是,可是現(xiàn)在季菡完全是惱怒的狀態(tài),蘇沛白是真的不懂她了。
可是他也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她生氣。
兩人僵持著,季菡抽不出來,蘇沛白也不說話。
從睜眼就憋著的那股氣到現(xiàn)在完全用盡,季菡移開眼神突然笑了一下。
“怎麼,你是需要我負(fù)責(zé)?”
蘇沛白一愣。
季菡笑得越發(fā)燦爛如花,她打開錢包開始往外拿錢:“所以呢,你是想要多少?”
說著便低頭去真的往外面掏錢:“服務(wù)還可以,想要多少你說吧,我儘量滿足。”
她這意思,是把他蘇沛白當(dāng)鴨了?
蘇沛白的臉?biāo)查g黑了,拉著她的手力道加大,便成了死命地拽著或者掐。
“季菡!”
他這一聲喊得咬牙切齒。
拿錢的動作受到限制,季菡扁扁嘴乾脆將錢包裡遞到蘇沛白麪前去:“行了,給我留個打車錢,其他的現(xiàn)金都給你吧。”
“你!”
現(xiàn)在換蘇沛白惱怒了,他一把打掉面前的錢包,後退半步看著她的眼神又冷又陌生:“你這是看不起我還是在侮辱你自己。”
季菡也不回答,臉上笑容不變地蹲下身去將錢包撿起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努力地?fù)沃榫w和氣勢開門出去。
一路逃似的出了酒店,上出租車,季菡臉上的僞裝才破裂開來。
她的雙眼呆滯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有點想哭,可是又覺得自己沒有臉哭。
說到底昨晚蘇沛白對自己並沒有多麼強(qiáng)勢,是她自己受不住他的誘惑,或者說是她意志不夠堅定。
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後果,循序漸進(jìn)地開始,自己和蘇沛白舊賬都還沒有算清楚,現(xiàn)在還來這麼一出,她覺得自己似乎更廉價了。
季菡將頭埋進(jìn)膝蓋裡,覺得挫敗無助極了。
車剛剛開出酒店所在的那條街,季菡包裡的手機(jī)又響起來,她吸吸鼻子頭暈?zāi)X脹地拿起來,居然是許久沒有聯(lián)繫上的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