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軒轅》試鏡現場。
這兩年掀起一股網遊改編電視劇的熱潮，從先前的某某奇譚到某某俠傳，人們對此類科幻武俠劇，無不是一邊吐槽唾棄著，一邊非常買賬地看下去。
但是由於其劇本題材的特殊性，這類劇目的觀衆大都是緊跟時代的年輕人。
這就造成了很重要的一點…
網絡劇對演員的顏值要求十分高，就連演個大反派的太監都是帥氣爆表的那種。
休息大廳裡，青春靚麗的男男女女，穿戴出手皆是不凡，張口就是，昨天跟張導吃飯啦，今天跟某影后下午茶啦。
比完交際圈又比微博粉絲，說今天漲了多少粉，這個月上了幾回熱搜，又有粉絲見面會又是生日會，全世界各地的飛。
季菡只聽了小小的一會，就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她什麼經驗人脈都沒有，這是孫少逸給她介紹的第一個參加試鏡的機會。
“誒，你也是來應徵心優這個角色嗎？”
身旁穿新款小香連衣裙的女孩子，看看季菡手裡的試鏡排序號牌，微微不屑地問道。
女孩子的香水味很濃，季菡稍稍地往旁邊挪開一點，笑著點頭：“是呀。”
對方上下打量她幾眼，當看到季菡那個沒有LOGO的包的時候，眼神裡不免有了輕視：“也不知道導演怎麼想的，一個角色找這麼多人來選，到時候落選了，讓人家嫉恨我多不好。”
“…”
季菡嘴角抽了抽，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
女孩子捋了捋頭髮，繼續說：“我是看今年網劇大火，才推了別的片子裡女二號的角色來這裡，唉，真是沒意思。”
是挺沒意思的…
網絡劇，又特別是這樣由網遊改編而成的網絡劇，演員和角色數量非常多，一個一個篇章就是一幅地圖，地圖裡有好多個背景角色。
也就是說，即使是被選上了，一部劇更新播放完，除非你有特別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會記得你。
季菡抿了抿嘴，認真地回答她：“如果是我，我肯定去選擇別家的女二號。”
“嘁，”女孩子被季菡這實誠的回答逗笑了，捂著嘴問：“你之前演過什麼？”
季菡正要回答，電話響了起來，是她電話薄裡的“AB”，蘇沛白先生。
衝對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季菡站起身往窗臺去接。
“季小菡。”
蘇沛白的聲音低沉依舊，剛接通就清晰地傳到季菡的耳邊，從他對她的稱呼來看，他的心情應該很不錯。
回過頭去看看試鏡房間門口的情形，季菡壓低了聲音問：“什麼事？”
對她的冷淡反應蘇沛白也沒有生氣，稍一停頓語氣依舊：“我開完會了，你還在金象大廈？我去樓下等你一起。”
早上蘇沛白去會展中心開會，兩人一起出門他特意繞遠送她過來，現在他那邊完了又想著來接她。
“很多角色一起等著試鏡，我可能還有一點久哦。”季菡微微皺眉，直接地說。
“沒關係。”
蘇沛白那邊簡單說了一句就掛斷電話。
距離上次兩人的合約簽訂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
之後三天晴一天雨的到現在，他們之間倒也沒有出現太大的危機。
大概是昨晚的牀上交流讓蘇總裁很滿意，今天他的體貼周到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那天她和邱亞終究都沒有去成葉氏的六十慶典，在許文怡工作室的門口，邱亞抱著季菡哭了兩個小時。
然後就接到孫少逸的工作安排，季菡也不看蘇沛白結冰的臉，拉著邱亞就一起過去了。
邱亞本來也沒有事情做，之後季菡的每一次演出她都跟著去，幫忙提行李，找場地，買盒飯，這樣一來二去，邱亞的心情狀態好了不少，儼然是季菡的無償小助理。
習慣了有人陪伴，今天邱亞有事沒來，季菡的試鏡表現並不算好。
帶帽子的導演對她禮帽地笑一下，隱晦地說回去等通知，季菡心裡涼了一大半，出來又碰到那個穿小香連衣裙女孩子。
她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扭著腰笑的嬌媚，語氣甜甜膩膩地在打電話。
心情不好，季菡也懶得跟她寒暄，直接往電梯口走去。
剛按好電梯下樓按鈕，那股香水味又來了，女孩子雙手抱胸對著季菡道：“剛纔我乾爹說已經跟導演通過電話，我回去等著開機通知就好啦。”
電梯停下，季菡沒有回答地直接進去。
女孩子也跟進來，一臉自來熟地看著季菡道：“你叫什麼名字？微博是什麼，我們互粉一個，到時候有機會我給你介紹兩個角色呀。”
垂下眼，看著電梯到了底樓，季菡的語氣沒多大起伏地答：“我不用微博。”
女子表情誇張地笑了一聲，看季菡的表情裡的輕視意味愈發明顯。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來大廈，女孩子自己開了輛廉價SUV，手指纖纖拿鑰匙開了鎖，對著季菡大發慈悲地問：“你住哪？這裡公交車不好搭，要不要我搭你去地鐵站？”
眼光斜斜地看了一眼蘇沛白的車，季菡搖頭道：“不用了，謝謝。”
女孩子本來就只是想在季菡面前顯擺一下有車，聽見她說不用自然是求之不得，扭著腰就往她的車走去。
眼看這她的車消失在路口了，季菡才垂下肩膀往蘇沛白的車走去。
打開門坐上去，蘇沛白看見季菡這副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主動問：“怎麼，被拒絕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馬上了。”
季菡煩躁地抓抓頭髮。
因爲沒有圈子裡的關係人脈，她的試鏡機會本來就不多。
又有蘇沛白那個不能碰一個手指頭的約定，季菡可以選擇的角色，以及商演機會更是少的可憐。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只能做蘇沛白別墅裡的蘇太太了。
想想就覺得很心塞。
對她的失落挫敗一點感同身受都沒有，蘇沛白本來就不贊同她做這些事情，輕笑了聲發動車，他說：“選不上就選不上，我們回家吧。”
大概是自己努力的事情，終究是想得到別人的贊同的。
季菡對蘇沛白的這個安慰很不滿意，憋了口氣反駁：“還不是你，說什麼一個手指的觸碰都不行，你見過哪個女演員不跟異性身體接觸的嗎！”
“見過啊…”蘇沛白回答的理所當然，“觀世音。”
蘇沛白剛說完，就感覺季菡的小宇宙又有要爆發的跡象，稍一停頓繼續說：“不然你看看，那部劇裡有沒有觀世音這個角色，我幫你聯繫。”
季菡已經氣得沒有語言了。
不要說這部劇裡沒有這個角色，就算有，也沒見過誰是靠著演觀世音火起來的啊。
她微微白了一眼蘇沛白，不打算理他。
車裡一路沉默著回了別墅，季菡換了鞋就咚咚咚地上了樓。
蘇沛白拿起她放在小桌上的劇本隨意翻了兩眼，稍一思慮之後打了個電話出去。
和季菡在一起之後，蘇沛白才隱隱地感覺到自己性格里不好的部分。
控制慾和偏執多疑，他一點一點地發現並且努力在克服。
這一段時間以來，季菡已經做得不能再更好了。
她當著蘇沛白的面掛斷沈昊的電話，每一次演出都跟他請示報備，除了工作之外，她對她言聽計從隨叫隨到。
季菡越是做的完美順從，蘇沛白心裡的堅定漸漸就變得不確定起來，他也開始覺得，大概自己是對她過於苛責嚴厲了。
既然她是真的想要這個角色，那幫她拿到，只不過是蘇沛白半句話的問題。
果然，蘇沛白這邊的電話剛結束，兩分鐘之後，季菡就接到角色確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