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珍剛好是學(xué)說話的年齡。
秦菁的名字叫不明白,同時她又很喜歡這個乾淨(jìng)的小阿姨,於是每次一見到秦菁就喊:“親親阿姨,親親阿姨。”
奶聲奶氣逗得大家都直樂。
自從生了曾珍以來,許文怡像徹底變了個人一樣,拋棄了所有的尖銳了叛逆,把一切心思全部都撲到這個女兒身上。
她的想法非常簡單,曾珍沒有爸爸,她要再努力再努力,把雙倍的愛補償給她才行。
不管是在邱亞季菡,還是小一些的秦菁林每一夏思彤中間,許文怡一直是最明智,最有主見的那一個。
然而可能就是因爲(wèi)她太聰明瞭,將日子過得太明白了,到頭來她好像卻成了最不幸運的那一個。
邱亞現(xiàn)在六根清淨(jìng),一心向佛。
季菡更是幸福得讓全世界的女人都嫉妒。
就連秦菁這個沒有什麼頭腦的傻丫頭都能得到季唸的承諾…
現(xiàn)在好像就她一個人,還苦苦地在感情的漩渦中掙扎著。
每天晚上好不容易將曾珍哄睡著了,許文怡站在鏡子面前,巴拉著自己的臉看,眼下的細(xì)紋一天天的增多,她在一天一天地老去和枯萎。
大概年齡大了,想法也就變了。
在十字開頭的年齡,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地,遇見那樣一個耀眼灼目的沈昊,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一頭紮了進(jìn)去。
也不知道得不到的最好,還是因爲(wèi)沈昊就是她這一生的劫,沒想到這一栽,就是十幾年。
如果說沈昊一路觀望四處留情還好,他那樣優(yōu)秀和矚目,他花心是他的特權(quán)和資格。
沒想到這人卻是跟她一樣地死心眼,看上了季菡。
許文怡不是沒有爭取過和抗?fàn)庍^,在那兩人相處的時間裡,她有意無意地也使了不少絆子。
可也沒有什麼用,沈昊就算是不跟季菡在一起,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她。
這種挫敗實在是太毀滅太難受,於是她開始自暴自棄。
遊戲人間也遇見了不少男人,露水情緣,過目即忘,對許文怡來說好像都無所謂。
經(jīng)歷得越多心卻越麻木。
直到她和沈昊婚約破裂,曾曉年那個小白兔不知道怎麼就撞了上來。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沒有什麼猶豫地,兩人就相處到了一起。
曾曉年和別的男伴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別的男伴知趣,而曾曉年…是個死心眼。
這個死心眼認(rèn)爲(wèi),睡了就是責(zé)任,他總是不停地在許文怡的耳邊說,我要娶你,我們結(jié)婚吧。
結(jié)婚…
這話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最動聽的情況,更不要說是對心已經(jīng)千瘡百孔就差沒有削髮爲(wèi)尼的許文怡。
最開始她就當(dāng)做是句玩笑話,可是玩笑聽多了,她不知不覺地也就當(dāng)真了。
雖然中間曾曉年的母親,還有兩人的生活習(xí)慣產(chǎn)生了不小的阻力,然而這並不能磨滅一個大齡女人想要安穩(wěn)眷戀溫暖的心。
決心一旦有了,實施起來倒也沒有那麼困難。
扯證是在有了曾珍之後,曾曉年調(diào)了年假跟她偷偷去了民政局。
因爲(wèi)他本來就是外籍人士,他母親的阻攔對兩人領(lǐng)證倒是沒有半點影響。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兩人領(lǐng)了證,許文怡連季菡和邱亞都沒說。
懷著曾珍去參加季菡補辦的婚禮,那時候季菡還在開玩笑,說她要是懷的女兒乾脆就結(jié)娃娃親給小白算了。
許文怡打哈哈:“那得蘇大總裁看得起曾曉年纔是。”
這話還真是玩笑話,對於季菡和許文怡這樣從小都是家境優(yōu)越備受喜愛的千金來說,家境等門檻倒是真沒那麼重要。
可雖然她們不在意,在意的人卻是有的。
許文怡感受最深的就是曾曉年的母親,在知道他們偷偷拿證的時候,當(dāng)即就坐飛機回來,到他們家鬧自殺說要跳樓。
雖然一路的感情都不太順暢,但是許文怡也真是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更不要說曾家母親指著她的鼻子罵:“你個賤人,你不清不白配不上我兒子!你快帶著你肚子裡的野種給我滾!”
生氣嗎?
這是自然的。
然而更多的卻是痛心,曾曉年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xiàn)一點都不堅決,他甚至不敢對著他母親大聲說話。
傳說中媽寶男…
許文怡哭笑不得,罵她可以,但是罵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是不行。
一氣之下馬上收拾行李打包出走,不管曾曉年怎麼解釋求饒,就是不見。
甚至於發(fā)動生孩子的時候,她都能強忍住不給他打電話,通知在山上的邱亞連夜趕回來,自己在產(chǎn)牀上掙扎著簽字。
邱亞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下了產(chǎn)牀了,強忍著側(cè)切的痛,自己學(xué)著給曾珍換尿布。
這樣的情形看得邱亞都偷偷抹眼淚,不忍心地開口:“你這是何必,你們兩人有感情,並且他畢竟是孩子的爸爸…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這坎過得去嗎?
許文怡不知道,但是在給孩子取名字的時候,她還是沒有一點猶豫地填了那人的姓。
季菡是後面得到消息趕來醫(yī)院的,一看見病房裡曾曉年沒在,當(dāng)場就鬧著要給他打電話。
許文怡虛弱地?fù)u頭拒絕:“別…”
季菡還是不忍心,許文怡卻是紅了眼睛:“你給我留點尊嚴(yán)和臉,別求他,行嗎?”
連自己的母親和老婆孩子的關(guān)係都打理不好的男人,真的不算是個成功的男人。
許文怡時刻牢記著這一信條,硬是獨自拉扯著將曾珍養(yǎng)到現(xiàn)在。
好在曾珍聽話也乖巧。
每次去公園玩,看見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帶著,她也從來都不問一句。
但許文怡卻是非常清楚,她的心中還是有遺憾和想念的。
有時候跟季菡他們一家出去玩,曾珍雖然努力壓制,小眼神還是忍不住豔羨又渴望地朝著蘇沛白看過去。
雖然蘇大總裁對外人從來沒個笑臉,但他作爲(wèi)曾珍最親近的男長輩,她對他的喜歡親近可以說是毫無理由。
這樣的小心思連蘇浩初都能看明白,每次來找曾珍玩的時候都有意無意讓蘇沛白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