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過的比想象中還要快。
不知道是秦菁的刻意遺忘，還是季念那邊壓根就不想再跟她有關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秦菁的記憶和生活中完全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冬末春來。
新學期到來，脫下冬裝之後，大家恍然發現秦菁也真算得上是個五官精緻的清秀美女。
相較於季菡而言，秦菁的美麗更隱晦更青澀，不顯山不露水的，可總會有那麼一兩個瞬間讓人覺得很驚豔。
比如體育課後出汗微紅的臉頰，或者偶爾一次清淡的妝容。
就連林每一和夏思彤這兩個，向來對自己顏值頗爲自負的女人都會驚呼，說秦菁你這樣不修邊幅是罪惡，是對上天恩賜的敷衍和辜負！
說著就硬按著她坐在梳妝檯前，一通忙碌。
說來也是奇怪，秦菁這個從來沒有受過命運青睞的小地方姑娘，居然能和林每一相處甚好。
快期末的時候夏思彤回來了。
奔走了大半個地球之後，夏思彤居然奇蹟一般的瘦下來，本來就好看的五官顯得更加精緻。
她回來那天秦菁沒事做，硬被林每一拽著去機場接她。
結果夏思彤和一個外國小鮮肉一起出來，在機場相互擁抱熱吻之後灑脫分開。
上了車之後秦菁想半天想不明白，最後開口問：“夏師姐，剛纔那是你男朋友嗎？”
“哈哈。”
秦菁這一本正經的話倒是將林每一和夏思彤逗笑了，兩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夏思彤抹了抹眼角的淚，開口問林每一：“你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單純的小女孩？”
林每一眨眨眼睛回答：“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秦菁。”
也不知道林每一是怎麼對夏思彤介紹自己的，夏思彤聽見之後臉上出現明顯震驚的表情，瞪大眼睛將秦菁上下打量幾遍，最後撲過來抱她：“勇士！”
勇士？
秦菁聽不明白，可好像也問不出口，只能傻笑。
女人的友誼微妙又奇怪，雖然秦菁非常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和那兩個人不是一個世界的，可是她們對自己卻是少見的親切。
三個人一起去別墅看季菡。
產期臨近，她的身子越發沉重了，不施脂粉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戶主蘇沛白明顯是不太歡迎這幾個聒噪的來客，雖然秦菁不屬於聒噪這個範圍之內，但每次都和林每一夏思彤一起去，自然也是被蘇大總裁嫌棄了。
可家裡的大BOSS終究是季菡，所以蘇沛白倒也不能開口驅趕她們。
懷孕之後的季菡很愛笑，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眼中繁星。大家圍坐在別墅花園曬太陽聊天，秦菁看著季菡好看的側臉，笑著笑著突然就想起那個常年冷漠的人。
季，念。
沒有了冥夜組織，他們之間唯一的關聯被阻斷，秦菁甚至無從得知他的近況。
生活還好嗎，工作還好嗎，他有沒有很忙，是不是還是那樣一臉冰冷拒人千里？
秦菁不知道，其他人也從來不跟她提起，她也問不出口，雖然大家對她都是極好的。
就連季菡這個全世界捧上頂峰的人，懷孕之時都還不忘記問秦菁的生活和學習，那天她只說了一句參考書的問題，第二天季菡就安排人送了過來。
在前面二十年裡，秦菁從來都沒有受過的關係和重視，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全部補了回來。
她並不矯情，全然接受並且銘記於心。
過年的時候她不想回那個烏煙瘴氣的家，林每一便拉著她一起去許文怡家裡蹭飯吃。
許文怡家快一歲的女兒曾珍非常喜歡秦菁，去的第一天就硬賴在秦菁身上不下來。
大家都笑，邱亞說秦菁身上有一種山水空靈的味道，曾珍平常跟俗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要尋找淨化的源頭。
林每一眨眨眼睛說：“邱亞姐姐現在真是看破紅塵的出家人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真好聽。”
歲月這個詞沒有在季菡臉上體現出來，可對許文怡和邱亞這樣不被愛情善待的女人來說卻是存在的，她們在秦菁和林每一這倆小姑娘面前，明顯是有了蒼老的痕跡。
還好現在的兩人也不介意。
向來愛折騰，走在時尚前沿的許文怡現在也素顏扎馬尾做了全職奶媽，她熟練地給曾珍打磨輔食，然後笑著回答：“那是，你邱亞姐姐現在是隻喝露水的仙女。”
大家都被這個說法逗笑了，五個女人一起的春節過得分外開心。
除夕的時候大家在微信羣裡聊天，夏思彤氣得哇哇大叫，說她被她爸鎖家裡了，她想要跳樓來找他們。
林每一出聲噓她，可別，你要來了我們這年就過得不開心了。
微信羣中又是一陣玩笑。
這應該是秦菁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
守在電視機和火爐面前，身邊的女人們鬧成一團，大家爭先恐後在羣裡發紅包，秦菁一邊忙碌地點著領取，間歇的時間擡頭朝著南邊看過去。
季念辦公室在的地方。
城市繁雜，明明兩人的距離之後20公里不到，可沒有了見面和理由和條件，秦菁連羣發短信都刻意避開他。
開學之後有些忙碌。
春天快完的時候邱亞居然來學校找她，兩人在食堂端了一鍋白粥到涼亭的石凳上坐下。
邱亞靜靜看她半晌，開口倒是毫不隱晦：“心裡還想他？”
秦菁一愣，末了低下頭去，沒有否認。
關於邱亞和葉楠的事情，秦菁從林每一口中也知道了些。
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是，秦菁心中完全沒有對邱亞的半點憐憫和疼惜，反而更多的是佩服。
一個女人，在面對著無望而無助的愛人時候，能夠像邱亞這樣不顧一切和勇敢，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欽佩的事情。
單戀最理解單戀的苦，邱亞乾燥的手掌伸過來，緩緩蓋在秦菁的手背上：“與其不斷猶豫，我更建議你勇敢嘗試。”
“雖然前路不明，雖然人心不定，但是戀愛也能算是一個人的事情，你付出了你努力了，對方接受不接受再說，但你首先要戰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