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虞璣的心臟撲通一聲,慌了。
要是被奶奶發現這大晚上的,她房間還有個男人的話,她自小的乖乖女形象肯定保不住了,這個家裡唯一信任她的奶奶,估計以後也不會幫她了。
情急之中,虞璣也顧不得腳踝上的疼痛了,趕緊站起身,挽住悠悠閒閒的莫寒宵,將他往衣櫃拖。
莫寒宵穩如泰山,鳳眸半瞇的睨著她。
虞璣彎眸,低聲跟他說好話:“你先去衣櫃裡躲一下,我會盡快把我奶奶哄走的?!?
莫寒宵看了眼她那個粉色的大衣櫃,拒絕:“我有那麼見不得人?”
這句話多少有點曖/昧,但虞璣正著急,根本沒注意到,而且也沒時間跟他解釋太多,眼巴巴地又道:“拜託了你了嘛。要是被奶奶發現,我以後連這裡也不敢經常來了?!?
莫寒宵根本不知道虞璣的家教有多嚴。
且不說候孝秀,柳蘭芝奶奶雖然對虞璣縱容寵愛,但若發現她深更半夜往房間帶男人,不會生氣不會誤解,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莫寒宵看著虞璣急切的樣子,還是決定成全她。
不過他沒有躲進衣櫥,而是推開窗子,巧借了牆壁上棱角和窗戶架子作爲支撐,縱身便跳了下去。
“……”虞璣目睹了莫寒宵的一些列動作,等震驚的她反應過來跑到窗戶邊上去看的時候,莫寒宵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緩步朝來時的小門方向去了,只留給虞璣一個頎長幽暗的背影。
虞璣微微張開的嘴巴,這才閉上,靜靜地看著莫寒宵的背影慢慢地在夜色裡變淡。
他走了。
控制不住地失落,惆悵。
柳蘭芝用鑰匙開了門進來,看見虞璣站在窗口發呆,捏著鑰匙將一雙手背在身後走過去,也將腦袋探出窗外,四處瞧了瞧……
突然出現的柳蘭芝、嚇了虞璣一跳。
虞璣瞥了眼莫寒宵離開的方向,有些心虛地挽住柳蘭芝的胳膊,將她往屋裡帶:“奶奶,您走路怎麼沒聲音的,嚇我一跳。”
柳蘭芝看了虞璣一眼,哼了哼,正準備說話,一下子就察覺到虞璣的不對勁,發現了她腳踝上的傷口。
老人家蹲下去,看見自家孫女兒的血肉模糊的腳踝,心口重重地一疼,老淚頓時盈眶:“怎麼回事啊這是?怎麼傷得這麼嚴重?你快跟奶奶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虞璣趕緊抱住柳蘭芝,笑著安慰:“沒有沒有,真沒人欺負我。就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小心磕在花壇尖角上了?!?
“那得多疼啊我的天!”柳蘭芝有些手忙腳亂,抹了抹眼淚後趕緊站起身,“你等著,我卻給你叫醫生!”
“奶奶!”虞璣趕緊拉住她,“奶奶,我房間裡有醫藥箱,您以前不是當過護士麼,您幫我包紮一下就好了,沒那麼嚴重的。真的?!?
柳蘭芝見虞璣堅決,嘆了口氣,扶著虞璣坐下,這纔拿了醫藥箱,就勢坐在地毯上,一邊替虞璣處理傷口、一邊不厭其煩地問她痛不痛、痛不痛。
……
莫寒宵回到半山雲邸的時候,將車停好,還沒進房間,易璟言就穿過中式的拱門,從另一個院子走了過來。
易璟言在莫寒宵面前停下,笑:“知道我有話要跟你說,所以站著沒動。”
莫寒宵沒看他也沒吭聲,慵懶地往車上一靠,摸了根菸處來,喂進薄脣間,卻把玩著打火機,並不點燃。
易璟言摸出自己的打火機,笑著替莫寒宵點燃了、莫寒宵也配合了。
青白的煙霧瀰漫起來的時候,易璟言往後退了兩步,與莫寒宵拉開距離:“這麼多年了,終於看見你碰女人了。作爲兄弟,我爲你感到欣慰?!?
“你處心積慮費盡心思,我再不碰,豈不是太對不起你這個…兄弟,嗯?”莫寒宵撩脣笑,鳳眸自然而然地瞇起,諱莫若深地看著易璟言,“現在我碰了,你連結巴也懶得裝了,是不是也太心急了點?”
聽到他的話,易璟言笑的時候順勢錯開目光,他將雙手插進褲袋,手指在褲袋裡緊收了下:“表哥你這麼說就有點傷人了。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治療,毛病突然就治好了,那隻能證明人家醫生醫術高明,對不對?”
莫寒宵沒接他的話,而是問他:“你這麼快在我面前暴露原形,就不怕我破釜沉舟,直接毀了你的棋子自保?”
“呵呵……”易璟言笑完了,看著莫寒宵的眼睛:“你會嗎?”
莫寒宵的喉骨緊縮,那個“會”字卡在喉嚨裡,最終都沒能吐出來。
他莫名覺得煩躁,手指夾著煙,提步離開。
易璟言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儘量壓抑地笑道:“你說,你爺爺要是看到你和小精靈熱吻的照片,他老人家會不會氣昏過去?”
莫寒宵步子一頓:“你可以試試。”
……
莫寒宵走後,易璟言在原地站了會兒,姜磊走過來,謹慎地打量了下四周。
易璟言知道姜磊有事情要說,於是轉身,回了自己在莫家的房間。
姜磊將門關上:“公子,之前被您安排過去弄虞璣的人,突然就被抓了,咱們撈還是不撈?”
易璟言雙腿交疊、搭在桌上,莫名想到虞璣腳踝上的血肉模糊,便閉上眼睛:“對女人動拳腳的東西,不必撈了?!?
姜磊有些猶豫:“若是他把你供出來……”
“又如何?”易璟言覺得好笑,“莫寒宵都沒拿我怎麼樣,其他人還能做出什麼文章?”
姜磊不再說,默了默後找出一份資料遞給易璟言。
易璟言看過以後,眉梢一挑:“莫寒宵這麼穩得住,看來我得繼續給他加點真材實料,刺激刺激他了。”
姜磊接話:“公子,你吩咐?!?
易璟言站起身:“聽說上官皓已經回了燕城…這樣,你替我約一約這位上官公子,我要跟他好好地談一談?!?
……
虞璣已經大三,課程很少,大多數時間都在自己所實習的公司。
這天,她正坐在座位上發呆,不自覺地就又想起了那晚在走廊上、自己被莫寒宵強吻的畫面,正臉紅心跳呢,有人突然在她肩上拍了拍。
虞璣一僵,回過神來後懊惱擡頭去看來人。
正文 515 《愛上你》19:看在他這麼溫柔的份兒上。(1)
是……不認識的年輕男人。
見虞璣轉頭,濃眉大眼卻俊朗陽光的年輕男人眉目一亮,看著虞璣的臉蛋兒微微怔住。
虞璣眨了眨眼睛,調整了下情緒後站起身來,恢復一慣的疏離態度:“你,找我有事麼?”
有些微呆滯的男人這纔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時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頓了頓,他朝虞璣伸出手:“璣璣,我回來了?!?
虞璣原本還準備禮貌伸手,一聽他的話又不自覺地縮了回去,凝眸去細看這個男人。
“嗨,你不記得我也正常!”不過24歲的男人燦然一笑,再開口時看著虞璣的一雙眼睛光華流轉,“可是,璣璣,你真的越來越漂亮了?!?
明明是誇讚,可半點可以誇讚的味道都沒有,像是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
虞璣被他炙熱直白卻不讓人討厭的目光直直盯著,臉蛋兒微熱地錯開視線,努力回想與這個男人有關的記憶:雖然他的長相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最終沒有明確的印象。
“不好意思,我最近腦子不太好使,一時想不起來……”虞璣微咬了下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年輕男人卻並不介意,看了眼時間後道:“下班時間到了,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吃晚餐麼?”
說著,年輕男人還朝虞璣遞出一隻手,做出很鄭重邀請的姿態。但其實這時候的男人到底年輕,自己內心忐忑又按耐不住的期待著,所以顯得有些微的慌亂。
男人的情緒泄露,讓周遭圍觀的同事們直接笑出聲,個個都是一臉曖/昧地打趣、起鬨。
虞璣輕抿了抿脣,雖然習慣性地對不熟悉的人高冷,但沒直接在人前拒絕這個男人,只輕聲說:“我還有些工作沒做完,可能得加班。還有,我…”
“剛纔我已經去過巖琛哥的辦公室了,他答應我放你準時下班。”
“……”虞璣擡眸看了年輕男人一眼,他的笑容陽光而乾淨,表情真誠而炙熱。
虞璣猶豫了下,看了眼周圍的同事,沒有再繼續當衆拒絕男人。而且,她也不想繼續被圍觀。
所以她說:“那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年輕男人立即走過來,紳士卻又熱情有度地開始替虞璣整理桌面的設計稿紙。
彼時,虞璣也正伸手去拿自己的設計稿紙,兩人的手不期然地碰撞在一起。
都是微微一頓後,虞璣忙縮回手並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步,哪知腿彎剛好撞在椅子上,她沒站穩,直接跌坐進椅子裡。
其實人也沒摔到,就是虞璣自己被嚇了一跳,聲音很低的驚呼了聲。年輕男人肯定是聽到了的。
想到自己剛纔蠢蠢的樣子,虞璣咬了咬牙,這才擡頭去看年輕男人的反應,卻正好對上男人清亮的眼眸。
男人抱歉地笑,耳根子微紅、手忙腳亂地想要觸碰虞璣卻又並沒有真正碰到。
最後他舔脣爽朗地笑了笑,收回手的同時說:“璣璣,是我唐突了,嚇到你了……”
虞璣輕搖了搖頭,撐著椅子扶手就要站起來。
年輕男人突然擡手按住她的肩:“你的腳受傷了,先別動?!?
虞璣低頭去看,才發現自己之前撞傷的腳踝又開始流血了。應該是剛剛不小心擦到了傷口。
也是在這時候,年輕男人起身,闊步去了程巖琛的辦公室。
沒過一會兒,他提著一隻醫藥箱回來,在有些呆愣的虞璣面前蹲下來。
他擡眸朝虞璣笑了下:“恐怕會感染,我替你包紮一下,好嗎?”
虞璣正想說不用了,可男人已經雙手捉起她的腳,搭在他曲起的腿上,用手肘輕輕壓住後,有條不紊地開始替她處理傷口。
虞璣心臟突突一跳,慌亂地就要將腳收回來:“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的!”
原本就在看熱鬧偷笑的同事們,在這時候一個個地全都圍了過來,女同事誇張地表現各自羨慕嫉妒恨,有年輕的男同事甚至還吹了口哨。連總監程巖琛也聽到動靜,從辦公室出來,溫笑著看著。
“璣璣,看在這位大帥哥這麼溫柔的份兒上,你就從了吧!“
“對啊對??!你要是不從,我們這些年老色衰的老阿姨可就不客氣了??!三十的女人猛如虎你聽過沒,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哦!”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葷笑話打趣,辦公大廳立時爆發出一陣鬨笑。
虞璣本就臉皮薄,此時被笑得快要擡不起頭來了。
而年輕男人而咧著一口白牙傻笑,又趁勢捉住虞璣的腳,笨拙而認真地替虞璣處理傷口。
虞璣只覺得越來越尷尬,可又顧及這個看起來就沒有壞心腸的男人的顏面,只好忍著。
……
這邊,許蓓妮從衛生間回來,看到大家圍在一處,還以爲出什麼事了,擠進去一看,纔看到一位年輕帥哥在衆目睽睽之下爲虞璣上藥的場景。
這讓她不由得想到上次有個男人出面幫虞璣欺負她的場景,頓時冷哼了聲:“哼,狐貍精!”
哼完,許蓓妮下意識地去看程巖琛的辦公室方向,一眼看到程巖琛默默地站在那兒盯著虞璣溫笑的畫面,立時氣血上涌,一口牙都快被她自己給咬碎了!
爲什麼不管在哪兒,虞璣都要搶她的風頭!爲什麼?!
許蓓妮捏拳冷靜了下,然後拿出手機,對著年輕男人和虞璣一頓狂拍後,轉身出了辦公大廳。
她將照片全都發給易璟言,並編輯了一段文字發過去:上次我答應幫你給虞璣下藥後,你不是答應幫我把她從公司弄走麼?她怎麼還在這兒??。。?
……
易璟言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把許蓓妮發過來的圖片全都轉發給了莫寒宵。
哪知道他剛發完,穿著黑色襯衫和同色西褲的莫寒宵便推門而入樂。
易璟言頓了下,將手機扔在一邊後仰著臉對莫寒宵笑:“大公子,找我有事???”
莫寒宵的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釦子沒扣,看起來散漫得厲害,像極了紈絝不堪的公子哥兒。
可他微瞇了瞇鳳眸,易璟言便莫名覺得脊背一涼,便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