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進來,他咧脣一笑,招招手:“坐坐坐,隨便坐!”
頓了頓,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虞璣身上:“璣璣,我昏迷了這麼久,可想我了?”
虞璣捏拳:“你覺得呢。”
“肯定想唄!”易璟言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含混不清地笑,“雖然我沒我堂哥帥,可我爲你做的事情,可比我堂哥多得多吶!”
莫寒宵懶得再聽他廢話,慵淡一笑後,單手提了把椅子放在牀前,讓虞璣坐下後,他說:“易璟言,她已經恢復記憶了,你省著點力氣,別浪費剛吃的東西。”
聽到這話,易璟言的神情和動作都僵了足足有兩秒鐘之久,然後他錯開視線,又爲了一筷子東西進自己嘴裡,低著頭沉默地嚼了嚥下去。
等面前小桌板上的東西都吃完了,他才側身砸了下按鈕。
等護士匆忙地進來,他突然暴戾地掀翻了小桌板上的東西:“你們什麼服務態度!這麼久纔來!盤子都臭了!快,給我收走!”
護士皺了皺眉,還是趕緊給他收拾了。
等護士收拾完了出去了,易璟言才咧嘴一笑,跟莫寒宵道:“西城醫院真是越來越不行了,者服務態度遲早要完蛋,你說呢,堂哥?”
莫寒宵笑,不說話。
易璟言突然又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偏頭看了眼窗外後,這才忍不住來看虞璣,卻恰好對上虞璣那雙冷漠的眼睛。
他的心頭被狠狠地刺了下,卻還是笑:“璣璣,就算恢復記憶了,我照顧了你兩年是真事吧?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那麼一點點?別這麼忘恩負義行麼?我現在可是病人。”
“是嗎?”虞璣都忍不住冷笑了聲,“當初你給我灌藥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過,我會有這麼恨你的一天?再說,你那是照顧我麼?你明明就是爲了掣肘莫三哥,你才讓上官皓養著我的。“
“沒錯沒錯。”易璟言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最開始我確實是爲了牽制莫寒宵,才讓人帶走你當我的保命符的。誰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嘛不是。可是後來,後來我確實是真的愛上你了,捨不得離開你。”
“愛?易璟言,你要笑死我嗎?”
見虞璣這麼說,易璟言的心狠狠地揪起,嗓子眼也跟著疼痛得厲害,但他還是笑,“璣璣,你這麼說可就太讓人傷心了啊。你也知道我有多麼地恨我這位堂哥,有多麼想回燕城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我手裡握著你這張牌,我這位堂哥保證乖乖就範。可是你想想,我最後爲什麼沒有用?爲什麼一直留在國外?那還不都是因爲我愛你嘛,我真的捨不得你啊!”
虞璣已經不想再聽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易璟言,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指尖掐進掌心,虞璣攥聚了生平所有的勇氣,才最終問出口:“當年,我被侮辱的那件事,是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做的?當時我流了那麼多血,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帶走我的,究竟是你還是上官皓?”
虞璣問完,身體又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甚至有些不能呼吸。
她多麼害怕,害怕得到的答案是另外一個噩夢。如果當年那些人是真的強/奸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心理上跨過這個坎兒。
莫寒宵從身後捏住她顫抖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
wωω★ Tтkǎ n★ ¢ 〇
她的這個問題,在莫寒宵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他只是沒想到,虞璣能夠這麼勇敢又直接地問出來。
而易璟言看著莫寒宵搭在虞璣肩上的手,故意拖長尾音:“啊,你說這件事啊。”
虞璣以爲他要開始說了,整個人都像一張弓一樣繃了起來。
可易璟言默了默,嘆氣:“間隔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我倒真的有些記不清了。”
“……”莫寒宵沒忍住,幾步過去又將易璟言拎了起來,青筋暴凸地警告他,“我勸你最好老實點!”
易璟言全然不在怕的,嗤笑了聲:“那就再把我弄暈、或者直接弄死好了。”
虞璣後知後覺的,趕緊過去拉住莫寒宵的衣袖,搖頭。
莫寒宵閉了閉眼睛,鬆開易璟言。
易璟言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慢悠悠地道:“璣璣,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些往事,不如我來幫你重頭開始回憶回憶?從哪裡開始呢》就從你和我這位英俊風流的堂哥的相知相愛開始,如何?”
聽他這麼說,莫寒宵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下,正想阻止他,易璟言卻已經開口了。
“璣璣,你還記得那張邀請卡片吧?就是我堂哥親自給你送過去的那張?不對不對,這並不是最開始的時候。最開始的時候,應該從你的那場車禍開始。”
“易璟言,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莫寒宵突然笑了聲,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易璟言皺眉,看向虞璣時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你看,我被威脅了,恐怕有些真相你一輩子也無法知道了。”
“……”莫寒宵捏拳。
虞璣偏頭看了莫寒宵一眼,莫寒宵立刻把拳頭鬆開了。
“璣璣,還想聽嗎?”
虞璣猶豫了下:‘你說。“
易璟言低低嗤笑,看著莫寒宵,話卻是對著虞璣說的:“當年你車禍,我說要下去救你,我堂哥卻視而不見。我說要趁你昏迷了把你睡了,我堂哥還祝我睡得愉快。”
虞璣的瞳孔縮了下:“你說什麼?”
易璟言湊近虞璣:“璣璣,你是不是以爲,我堂哥真的是對你一見鍾情?其實並不是。”
“不管是他來給你送卡片還是剛好在色男手底下救了你,都是我設計讓他這麼做的,包括後來他在上京的包廂裡差點睡了你,也是我的設計。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我的設計,我堂哥根本不會選擇跟你在一起。或者這麼說吧,當初你以爲他對你一見鍾情的時候,他其實不過是在陪我玩兒一個將計就計的遊戲。後來你們分手,你是不是以爲他也好難過?呵呵呵,璣璣,你真是傻得可愛。”
虞璣的目光有些失焦,低聲反問了句:“將計就計的……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