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用“吃醋“這個詞更爲合適。(3000字+)
樓鬱霆看著身下這個一副英勇就義模樣的倔強小女人,緊斂的眼眶裡生出的光亮明明滅滅,最後徹底暗寂了下去。
他鬆開她的下巴,最後看了她一眼後便下了牀。
他背對著她站著,低頭去整理自己的西褲拉鍊:“我會一直在外面,你安心睡覺,不要白費力氣想那些不切實際的。”
等休息套間的門被徹底關上了,元書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還以爲樓鬱霆絲毫不會顧及她的感受,會對她用強,但都進行到這一步了,他卻因爲她的一句話就放棄了他自己箭在弦上的***麼?
心裡亂糟糟的一片。連之前堅決要離開這裡的想法都徹底忘記了。
她乾脆睜開眼睛,開始細細地回想這整件事情。
先是有人含沙射影地放出樓鬱霆爲奪財而害命的傳聞,再放出鍾離***顧原和元景善車/震以及樓鬱霆“碰巧”出現在婚禮上地點的視頻。看似湊巧的兩件事,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就是顧氏想利用輿/論,將當初顧原和元景善的茍合,引導成爲一場“樓鬱霆爲了商業利益而故意設計、栽贓嫁禍顧原、想要打壓顧氏”的商戰大戲。
原本豪門間的恩怨不會被鬧得這麼大,但因爲有元書這個明星夾卷在其中,熱度不降反升。她算是間接地成了加大樓氏危機、加大樓鬱霆工作量的“罪魁禍首”。
這麼一想,元書咬了咬脣,心底不可抑制地就生出點愧疚情緒。
但轉念一想,這也不能怪她,全怪樓鬱霆自找。
“算了,睡覺吧。”元書輕嘆了口氣,將被子往上一拉,閉上眼睛。
……
因爲認牀,加上心絃一直緊繃,害怕外間辦公室的樓鬱霆又突然闖進來,元書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了。
元書迷迷濛濛地在牀上躺了會兒,這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發生過的事情。
她不能就這樣呆在這裡。
她翻身下牀,洗漱過後打開樓鬱霆給她收拾的手提包,挑了羊絨衫和牛仔褲出來穿上後,直接就拉開了休息室的門。
但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樓鬱霆…居然不在。
元書將空蕩蕩的辦公室環視了圈,撅了噘嘴,自言自語道:“還說要親自看著我呢,現在就不怕我逃……”
一句話咕噥了一半,元書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去了,多半會認爲她很期待被樓鬱霆看著!
不過,樓鬱霆既然不在,元書便轉身回了房間,連手提包都沒要,拿了手機後又去樓鬱霆的辦公桌裡拿了幾張紅色的現金,一派淡然地拉開辦公室的門,卻不想,迎面就差點撞上了一堵黑色的牆壁。
元書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穩了穩氣息後才擡頭去看……是封勤。
額,她怎麼就忘了,樓鬱霆昨晚說過,封勤晚上休息,白天會繼續看著她?
抿了抿脣,元書繞開他就想要出去。封勤身子往旁邊跨了半步,直接便將她擋住了。
“……”元書壓了壓脾氣,擡起頭笑瞇瞇地對封勤道,“樓鬱霆只說讓你看著我,沒說不讓我出這間辦公室的門吧?我即便是出去逛街,你也能跟著我、看著我,不是麼?”
封勤看了她一眼,默了幾秒後側身讓開了。
元書舒了口氣,沒有立即提步離開,而是又問了封勤一句:“樓鬱霆去哪兒了?”
封勤的神情都沒變一分,更沒回答。
元書無奈地嘆了口氣,打眼往四處望了望,這才往電梯口走。
電梯門打開,剛好碰到從外面回來的鐘離。
“書書,要出去?”鍾離將手裡的公文包遞給早已經迎上來的宋芊璃,神色疲憊地問元書。
“嗯,打算出去逛逛。”元書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能去哪裡,而且現在樓氏集團正遭受著巨大的輿/論風波,她也知道自己其實並不適合在這種時候到外面拋頭露面。
但,以目前的形勢,她又實在不應該待在樓鬱霆的辦公室裡,還在他的休息室裡起居。
被封勤和鍾離這樣的親信知道了倒無妨,要是被集團公司裡其他的一些有心之人知道了,恐怕又有人要大做文章,到時候有“樓鬱霆爲了元書一個女人而害死樓永恩並設計顧氏”的八卦新聞出來,她都不會覺得奇怪。
她對樓鬱霆個人再生氣也好,但她不能枉顧樓永恩的心血,不能爲了一己自私再將樓氏集團陷入更大的困境中去。
她以爲自己是在替樓氏集團考慮,不可是在爲樓鬱霆考慮。畢竟,她剛剛纔得知樓鬱霆一直在設計她。
心裡想了這麼一通,元書抿脣看了眼身邊的鐘離,求人時那副軟綿綿的笑意又出來了:“鍾離哥。”
鍾離故意做出掉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樣子,縮著肩戒備地望著她:“幹什麼?”
元書也不在意,仍舊笑:“樓鬱霆的休息室太小了,我實在住不慣。不如你安排輛車,送我回樓家老宅?”
鍾離扯脣看了她一眼,也學著她的樣子笑:“書書,你鍾離哥好大你幾歲,你是不是以爲我的智商有問題?我安排車子把你送回樓家老宅,你要是跑了,到時候誰來替我受死?”
“……”元書。
鍾離看著她明明一臉鬱悶卻還強裝淡然的樣子,愉悅地擡起手,像小時候那樣胡亂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好啦,書書!你要是覺得無聊,我……我還是先把手拿開吧!”
說著,鍾離忙鬆開了元書那已經被他揉亂了的頭髮。
要不是跟鍾離從小就認識,被他這樣揉頭髮,元書說不定已經發脾氣了。
現在,見鍾離將手拿開,她也只是微微撇了撇嘴,擡手將頭髮理順了,什麼也沒說。
鍾離輕咳了聲,往旁邊挪了步、離元書更遠後,這才展脣而笑:“哥,你從醫……”
“很閒?”樓鬱霆黑沉著一張臉,打斷了鍾離的話。
鍾離看了眼元書,自如地轉換了話題:“我跟公關部還有個會要開,就先回辦公室了。”
走了幾步,他擡腳在杵著的封勤小腿上輕踢了踢,低聲:“當了路燈桿子還不夠,還準備連燈泡一起承包了?”
封勤沒太聽懂,但微微愣了愣後還是轉身跟著鍾離一起走了。
總裁辦公室外的這這條長而安靜的走廊裡,頓時就只剩下元書和樓鬱霆了。
因爲昨晚的經歷和剛纔的那番考慮,元書現在面對著他,走也不是,留也彆扭。
垂眸想了下,元書整理了下情緒,這才儘量淡然地擡頭去看他。
樓鬱霆黑沉著一張臉,突然提步朝她走了過來,並朝她伸出手來。
元書以爲他要在這隨時會有人經過的地方做什麼親密的舉動,忙往後退了步。
但樓鬱霆只是將自己的五指穿進了她的頭髮,動作儘量慢地替她整理了下那被鍾離揉亂了的地方。
這個動作,在此情此景之下,反而比樓鬱霆直接親吻她或者擁抱她更具有親密度。
元書又是微微一怔。
在她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樓鬱霆無論對她做什麼、哪怕是在她受委屈的時候抱她哄她、哪怕是他藉著工作之名到法國看她,哪怕是那晚因爲沒有套、他不想她吃事後藥而將那箭在弦上的***壓下去,她都可以坦然接受樓鬱霆對她的好。
因爲,她總覺得那不過是樓鬱霆對她這個小情/人的額外恩賜。
但現在知道真相以後,知道樓鬱霆是故意要把她留在身邊以後,樓鬱霆再做這些,她總覺得……她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在元書走神的時候,樓鬱霆嗓音淡淡道:“元書,有件事情得事先給你打個招呼。”
元書避開他的手:“樓先生想說什麼,直說便是了。”
樓鬱霆低頭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才眸眼深深地開口:“你既然已經是我名副其實的女人,以後就不要再讓任何別的男人觸碰你的身體。”
“……”元書眨了眨眼睛:所以樓鬱霆剛纔一直黑著臉,是因爲他看到了鍾離揉她頭髮的畫面?
“我該用幼稚來形容你,還是用小氣比較合適?”畢竟只是頭髮而已,而且那個男人還是鍾離,他用得著這麼煞有介事?
其實用“吃醋”這個詞更爲合適。
樓鬱霆深凝了她一眼,拉著她往自己的辦公室走的時候淡淡道:“隨你。”
元書沒有掙扎,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反正她現在不適合出現在公衆場合,更不適合自己打車回樓家老宅。
樓鬱霆從書架上抽了一本全英文的名著,將其塞到元書懷裡後便將她按在沙發上坐下,他自己則轉身往辦公桌走去。
元書看著懷中的書,叫了他的名字:“樓鬱霆。”
樓鬱霆側身過來看她。
“樓鬱霆。”元書這才笑著擡頭去看他,“我可不可以問一句,如果我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你的行爲,你是準備也一輩子都把我像現在這樣困在這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