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熟悉的車上,枕靠著自己最信任的人,陸司煙的情緒已經差不多平復下來了,思維也跟著平靜下來。
所以聽到廣濤的話,陸司煙擡了擡眼皮,卻沒有立即說話。
廣濤一直想睡陸司煙,所以極力表現自己:“煙煙,你現在就告訴我!老子撞不死他也要找人弄殘他個狗/日的!”
陸司煙還是沒說話,腦袋裡卻已經有千百個念頭閃過了。
倪瑤若嫌廣濤聒噪粗俗而不分青紅皁白,不耐地皺了皺眉。
她輕輕地捏住陸司煙的手腕:“陸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性子輕浮的廣濤看了眼後視鏡裡的陸司煙,聲音沒那麼高昂了:“我擦,煙煙,你搞成這副樣子不會是被強/奸了吧?”
他這話一出,不不止是陸司煙自己。連倪瑤若的眉心都忍不住突突地跳了下。
見陸司煙不說話,廣濤有點煩躁:“還真是被強……”
“沒有。”陸司煙冷冷地截斷他的話。
每兩個人走到一起、都是有某種羈絆的、或是利益或是慾念。
陸司煙深知,廣濤一直盡心盡力地爲自己辦事,先是爲財後是慾念。
她一直都知道廣濤對自己的那點心思,她也一直在利用廣濤對自己的那點心思。
而她將繼續利用下去,所以決不能讓廣濤覺得自己已經被玷污了,那會大大削減他以後的積極性。很多男人,喜歡的就是有些女人的那點清高純範兒。
所以陸司煙補充說明道:“我在回酒店的時候,遇到情敵請過來的人了,我被一幫女的拉進房間,被扒掉了裙子,然後趁機逃出來,又被酒店的安保隊長給救了。情敵那幫人大概是怕被曝光,沒敢追出來。”
陸司煙很聰明,沒有指名道姓、並將過程說得與真實經過大致相似,以免廣濤萬一去打聽。
但這個“情敵”,會讓倪瑤若和廣濤立刻就聽明白,她指的是元書。
果然,廣濤一拳捶在車門上:“我/操!這個賤/人現在這麼囂張了!老子哪天逮到機會,不日/死她!”
聽著他粗俗不堪的話,陸司煙眼淚一滾,忍不住低低抽泣出聲。
廣濤看著她那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越是心疼心裡的漣漪就翻攪得越厲害!
總覺得,他這次要是能幫陸司煙出氣,陸司煙就能答應讓他睡了。
想想,睡燕城第一權貴樓鬱霆的女人,都是一件讓人興奮得起雞皮疙瘩的事情。
……
這一夜,陸司煙跟著倪瑤若回了倪瑤若在燕城的單身公寓,廣濤在就近的小酒店開了間房。
陸司煙去衛生間洗完澡出來,倪瑤若忙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擁著她在餐桌邊坐下來。
“陸小姐,我給你熬了點粥,你稍微吃點。”
“我不餓。”陸司煙搖了搖頭,腦袋裡全是自己穿著那麼點布料在電梯口被圍觀的畫面、以及在房間裡的時候,被席幕臣二人給羞辱的畫面。
她恨啊,恨得牙齒髮癢。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對她陸司煙這麼壞!
倪瑤若看著她攥得緊緊的拳頭,猶豫了下還是說:“陸小姐,雖然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可能不合時宜,但我怕再不跟你說,就晚了。”
“沒事,你說。”
“是關於廣濤的。”倪瑤若抿抿脣,“陸小姐,我最近總有點怕他。倒不是爲別的,只是他現在完全沒有最開始那般受人管控了,還幾次對我動手動腳。我擔心將來即便是你當上樓太太,廣濤也會成爲你的永久要挾你的一個存在。”
陸司煙顯得有點漫不經心的:“永久的要挾麼?”
倪瑤若嘆了口氣,斟酌了下又說:“陸小姐,以後不如儘量疏遠廣濤,或者別讓他知道咱們的真實情況。”
“你覺得可能麼?”陸司煙看著倪瑤若,嗤笑,“廣濤那種無賴,我現在若是刻意甩開他,他一定會狗急跳牆。”
倪瑤若的嘴脣動了動,本來想問,但最終沒有:她知道陸司煙最近的情況很不好。
首先是她自己因爲從孤兒院出來以後一直太想出人頭地、常常太過拼命、工作後待在陸家更是勞思過多。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出了相對嚴重的問題。
其次是最近的這一系列事情,都對陸司煙不利。
還有就是廣濤。
內憂外患、千瘡百孔。
很久以後,陸司煙拿起勺子攪拌了下碗裡已經涼了的粥:“去給我熱熱吧,我吃了去睡覺,明天還有事得去做。”
“陸小姐,你……明天,不如休息一天,好好養養身體吧?”
陸司煙搖頭:“不行啊,不能休息。廣濤不是要爲我出氣麼?我得給他創造機會啊。”
再休息,她可能就真的當不成樓太太了。
她必須,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
這一夜,月色依舊,夏日的涼風擦落烈日佈下的灼熱。
三人,徹夜無眠。
樓鬱霆在書房坐了一夜。
元書在陽臺上吹夠了風,在將近黎明的時候回了房間。
陸司煙躺在倪瑤若的單人牀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窗外,看著燕城的夜空從漆黑的一片慢慢地變白、等陽光從窗戶灑進來的時候,她直挺挺地坐起身,下了牀。
……
鉑郡別墅。
早上7點30分左右的時候,元書記著翟胤北的“寄養手冊”,換了衣服洗漱後就去了翟墨生的房間。
翟墨生已經起牀了,自己穿戴好衣服,已經坐在書桌前看書。
元書輕輕柔柔地笑說:“墨生,再過十幾分鐘下樓吃早餐,然後我讓萱萱送你去學校。”
翟墨生點點頭,繼續看書。
元書從他房間退出來,本打算下樓,但心念一動,還是去了書房。
她推開半掩的門,沒有在裡面看到樓鬱霆,倒是看見了書桌上那杯動都沒被動過、已經變了顏色的醒酒茶。
愣是沒喝呢。
挺有骨氣的。
元書咬住脣,走進去將那杯醒酒茶端著走出書房,進了廚房後,連帶著那裝醒酒茶的杯子都一併扔進了垃圾桶。
那砰地一聲響,嚇得正在做飯的柳媽身子一抖,想去撿那個漂亮的杯子又顧著元書的情緒,不敢撿。
她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笑呵呵地問:“小小姐,今天早上想吃點什麼特別的,柳媽給你做。”
元書默了默,一邊拿新的杯子給翟墨生倒牛奶,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樓鬱霆呢,他吃什麼?您隨便給做一份一樣的就好了,不用太麻煩的。”
柳媽正準備說話,已經穿好白襯衫黑西褲的樓鬱霆就從廚房門進來,高大的身影和無聲的氣場立刻讓原本寬大的廚房顯得逼仄了。
樓鬱霆早起都有自己進廚房倒水喝的習慣,元書是知道的。
柳媽很識趣,默不吭聲地退出去了。
元書瞥了眼那向自己靠過來的、男人的皮鞋和西褲褲管,又拿了只杯子出來,將櫃子門關上。
樓鬱霆在她身邊停下,正準備伸手去拿杯子,櫃子門卻被元書關上,他便偏頭看了她一眼。
元書沒搭理他,繼續倒牛奶。
樓鬱霆的薄脣繃了繃,拉開櫃門拿了只杯子出來,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水。
元書這時候已經倒好牛奶,一隻手端著一杯就要往廚房外走。
“元書。”他叫住她。
元書的心臟莫名地突突跳了下,轉過身來:“有何指教?”
她這淡漠又好像帶著嘲諷的態度,讓樓鬱霆捏在水杯上的手指重重地收緊了下。
他轉頭看著元書的眼睛:“你是視力變差了還是故意看不見我進了廚房的事實?”
“樓先生。”元書微微偏頭,笑,“你這話聽著就有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我隨時隨地見到你,還得跟你三跪九叩麼纔算完麼?”
看著她越發鋒利的笑容,樓鬱霆瞥了眼她那捏著牛奶杯的手指,心裡越發地不是滋味。
分不清楚是嫉妒還是憤怒,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他收回視線,手指緊緊地捏著水杯,往嘴裡灌了口水。
元書見他不說話了,也不打算再停留,轉身就出了廚房。
樓鬱霆偏頭看著她的背影,臉色越發地冷戾。
柳媽又重新進來,小心翼翼地問:“先生,你這是和小小姐……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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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鬱霆沒吭聲,又給自己到了杯水喝了後,就出了廚房。
因爲翟墨生一直跟在翟胤北身邊,所以自小吃的早餐都不是傳統的粥啊面啊之類的,而是吐司三明治一類。
樓鬱霆走到餐廳的時候,翟墨生已經在和暫時接送他的萱萱吃早餐了。
元書站在兩人身邊,正單手撐在桌上跟翟墨生說著什麼。
看見樓鬱霆出來,翟墨生恭恭敬敬地叫了聲:“樓叔叔,早。”
站在翟墨生身邊的、手裡捏著個翟墨生給的小草莓的綿綿聽到了,也探出個小腦袋來,朝樓鬱霆甜甜一笑:“樓鼠鼠,早。”
聽到從自家女兒口中冒出來的這句“樓鼠鼠”,原本臉色就黑沉得厲害的樓鬱霆更加鬱躁。
但他還是跟自家女兒嗯了聲後,這才提步走了,還讓柳媽上樓給他拿公文包。
正文 422 陪我熬一熬,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3000字1)
元書站在餐桌邊,看著樓鬱霆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心裡難受得厲害:
以往樓鬱霆上班之前,儘管也不怎麼說話,可總是要抱抱綿綿、有時候還抱著綿綿坐在自己大腿上一起吃早餐。
如今,突然之間就這麼冷漠了麼。
陸司煙真是挺有本事的。
元書扯了扯脣:隨便吧。借這次的事情,看看樓鬱霆的真心也好。
……
吃完早飯,萱萱開車送翟墨生去學校,元書這才抱著綿綿去了江笙所在的客房。
江笙有點認牀,收拾洗漱完已經是將近兩點了,後來勉強入睡也快四點了。
所以元書來敲門的時候,睡過頭的江笙這才從牀上翻坐起來,懊惱地一拍額頭,下牀給元書開門。
元書笑瞇瞇地問她:“江小姐,早餐你想吃點什麼,還是白粥和花捲麼?”
“我隨意。”江笙也禮貌客套地笑了笑,“抱歉,我睡過頭了。我先去洗漱、隨後就下來。”
元書點點頭,抱著正在啃全麥麪包片的綿綿轉身下樓。
江笙等元書走後,卻沒有立即去洗漱,而是拿起手機給席幕臣撥了個電話。
其實按照以往的習慣,她會直接打給成釜。可是自從來了燕城,她總是避免跟成釜通話甚至見面。
可席幕臣大約在忙、電話還是被成釜給接了。
“阿笙,你昨晚怎麼沒回來?”成釜劈頭就問了句。
江笙垂下眼睛:“大少爺呢?醒了嗎?”
“醒了,在衛生間洗漱。阿笙,大少爺說了,這邊的項目完了,你等會兒跟我們一起走。你的行李我已經讓你的秘書全都給你收拾好了,拎到大少爺的房裡來了。到時候你直接過來找我們,要麼在那麼直接去機場匯合也行!”
成釜說了一大串,全都是既定事實。
江笙沒再說什麼:“好,那我直接去機場跟你們匯合。”
掛斷電話,江笙在原地站了會兒,將手機拿起來又放回去,將鍾離的號碼翻出來兩次,最後還是沒有打出去,將手機鎖屏後就轉身去洗漱了。
……
江笙下樓時,元書已經幫著柳媽把豐盛的早餐全都擺了出來。
之前在酈城時,雖然江笙也在元書的別墅裡留宿過十來次,但是現在是在燕城,加上自己與鍾離的關係,江笙有些拘束。
一頓早飯吃完,再到元書送她到庭院的車子前,江笙統共也說了不到十句話。
江笙繫好安全帶,降下車窗:“元小姐,謝謝招待,那我就走了。”
“下次再來啊。”元書彎著腰偏著腦袋,正準備繼續下一句,江笙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江笙抱歉地跟元書笑了笑,滑了接聽,還沒等她說話,成釜就在電話那邊氣急敗壞地說了個地址,吼著讓江笙過去。
江笙捏緊方向盤:“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在去機場的路上,大少爺被一個瘋子給撞了!發生了車禍!”
“大少爺發生了車禍?!”江笙的脊背一涼,還準備問,急吼吼的成釜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一直站在一邊的元書聽到江笙重述的那句話,心裡咯噔了下,忙雙手按住車窗:“車禍?是……席幕臣出車禍了?”
江笙的嗓子眼乾澀得厲害,頓了頓後才點點頭,點完頭後手忙腳亂地就去點火啓動車子。
轉眼一看元書的十指還扣在自己的車窗邊緣,她沒有多想,問:“元小姐,你要跟我一起麼?”
身上還穿著家居服腳上踩著家居拖鞋的元書,連半分猶豫都沒有,拉開江笙的後座車門,就坐了上去。
萱萱抱著綿綿出來,看見元書坐進車子裡、車子疾駛出庭院,和同樣茫然的綿綿對視了眼:“你媽這是去哪兒?”
綿綿眨了眨黑亮亮的大眼睛,搖了搖小腦袋。
萱萱聳聳肩,知道元書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沒有再管了。
……
看著江笙的車子在鉑郡別墅區的大門前停下,降下車窗被安保確認過後,倪瑤若從儲物盒裡拿出手機,將電話撥給了陸司煙。
“陸小姐,我不知道元書是否就在車裡,太遠了,沒辦法準確判斷。”
陸司煙沒什語氣地說:“放心,我瞭解她。席幕臣被車撞了,不明情況只知道出了車禍的元書,是不可能不去的。”
其實陸司煙不知道,元書因爲一直沒看手機,根本沒看到她讓人故意發給她的圖片。
倪瑤若沒出聲,總覺得心裡害怕:跟在陸司煙身邊這麼多年,不犯法的壞事幹了不少,可今天這樣蓄意安排車禍的違法事項,還是第一次。
陸司煙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放心,瑤若,這件事情都是廣濤一手安排的,到時追究起來,你只管按照我們事先對好的說辭就好了,不要擔心。”
“我知道了,陸小姐。”
陸司煙默了默:“時間差不多了,通知鬱霆哥吧,讓他也過去看看,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在給他帶回個野孩子後、又是怎麼樣爲別的男人痛哭流涕的。我就不相信,他就永遠會被元書矇在鼓裡。”
“陸小姐,其實……”倪瑤若欲言又止。
“其實什麼?”
倪瑤若很想告訴陸司煙,根據她和廣濤最先查到的資料,真的可以證明元書是在酈城住下的三四個月後就生了孩子的,而不是像他們給陸司煙的“證據”那樣,是一年後才……
可是,都到這種時候了,除了增添陸司煙的煩惱,告訴她完全無濟於事了。
倪瑤若低下頭:“沒什麼。陸小姐,我這就用事先定好的方式告訴樓總。”
“好,辛苦你了,瑤若。陪我熬一熬,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
樓氏。
樓鬱霆去公司的集體食堂吃過早餐回到辦公室,宋芊璃緊接著進來,將之前樓鬱霆去吃早餐之前給她的公文包給送了進來。
看到樓鬱霆不像往常一樣立即就坐在辦公桌後處理公事,而是站在落地玻璃牆前面,點了根菸,宋芊璃將公文包輕放好後,猶豫了下還是上前:“樓總,剛剛我收到一則短訊。”
樓鬱霆瞇眸看著玻璃牆外,沒有迴應。
宋芊璃直覺周身被一股子更加低悶的氣壓籠罩著,於是更加小心措辭:“對方說,席氏的席幕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在快要上高速的時候,被一輛貨車給撞了。”
樓鬱霆夾煙的手指一顫,隨即淡淡地問:“人怎麼樣了?”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讓人調查了下,席公子是真的出車禍了。”宋芊璃又瞥了眼樓鬱霆的神色,“還有就是,元小姐已經趕過去了。”
樓鬱霆驀地轉過身來,一雙可以啃噬人心的深眸定定地看著宋芊璃。
宋芊璃嚥了咽口水,問:“樓總,要我幫您備車嗎?”
樓鬱霆面上的肌肉繃成隱忍的線條,默了默,他轉回身,繼續抽菸:“不用。”
宋芊璃沉默著退了出去,但出去以後她還是立即吩咐下去,讓司機把車準備好,以防樓鬱霆突然要用。
……
宋芊璃出去以後,樓鬱霆徒手將煙捏滅,轉身拿了手機,打給了元書。
鈴聲響了好久,那邊才接起,響起的卻不是元書的聲音。
“元書呢?”
接聽電話的萱萱沒有聽出樓鬱霆的異常之處,答:“書書她……出去了。”
“去哪兒了。”
“這個……書書她只讓我照顧好綿綿,沒說啊。可能是出去辦事或者是去華影了吧,她……”
樓鬱霆的眼眶瀰漫上一層鮮紅,沒等吞吞吐吐的萱萱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
大約十分鐘後,樓鬱霆面色陰沉地走出辦公室,吩咐宋芊璃備車。
宋芊璃急忙應了,先跑過去幫樓鬱霆摁了電梯,一直將樓鬱霆送到車庫,並將地址告知司機、看著專職司機載著樓鬱霆離開,這才放心地回了辦公樓。
……
江笙一路超速、元書則時不時用江笙的手機給席幕臣或者成釜打電話。
席幕臣的手機一直顯示關機,而成釜則是根本不接。
元書原本還不覺得緊張焦躁,越是臨近車禍發生的地方、一顆心就像在油鍋裡煎著一樣。
她不禁回想起之前在燕城大酒店偶遇席幕臣的那次,席幕臣跟她說以後再也不會再見面了、要最後擁抱她一次的那些話。
如果,如果這次車禍……她將會爲自己當時的拒絕悔恨終生。只是一個擁抱而已啊,就算不愛又何必那麼吝嗇、何必要那樣涇渭分明……
“元小姐,我們到了。”
江笙的提醒,讓元書的心突然一空,習慣性地就朝車前方看過去。
江笙已經下車並且習慣性地替她拉開車門:“警察已經過來了,前面的路被臨時封了,我們得走過去。”
“哦,好。”元書點點頭,轉身就要下車,可她忘了要低頭,額頭一下撞在車門的門框上,砰地一聲響。
江笙愣了愣,急忙伸手去扶元書。
太陽已經出來了。
元書在地上站定後,瞇著眼睛問江笙:“還要走很遠麼?”
江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元小姐,你別過度擔心了,我們大少爺應該只是受了傷,並沒有生命危險,否則成釜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重點就不是讓我快點過來這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