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羅被我這話說的有些茫然,看了我一眼:“你怎麼了?”
包貝笑了笑,噴了口煙,看著窗外:“你看看這天色,亮吧?快了,就快了最多三天,卡斯雷特地天就不是這樣的天了。
佐爾看出包貝的情緒有些怪異,他沒敢多說什麼,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包貝一枝香菸抽完了。
包貝一扔菸頭,然後一把拔掉了插在我手背上的點滴,坐了起來。肋骨部分已經好了,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給我辦手續,我要出院。”包貝大聲道。
“你沒事吧……你的傷”佐爾皺眉。
包別笑了笑:“嘿,我剛纔說的抽菸的道理,你忘了麼?怕個屁啊一點傷而已,忍忍就過去了,不就是疼點麼。再說了,現在這局面,兄弟,不是我說話不好聽,缺了我,我擔心一個人還真玩不轉。”
包貝坐了起來,洋溢著笑臉,皺褶眉頭笑,笑得讓自己感覺上,都覺得自己好像個瘋子。
包貝在佐爾的胸口捶了一下,然後讓他扶著自己起來。
包別就在房間裡換了衣服,穿了鞋子,身子架在佐爾的身上走出病房的門。包貝看見外面走廊上,有好幾個兄弟都站在外面。這些都是他的嫡系了,一個個面色陰沉,一臉煞氣,遠遠就不像好人,那些護士啊什麼的,都躲著他們走。
看見包貝和佐爾出來,他們立刻圍了上來,眼看包貝沒有大礙,都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好了,都別站著了,我命硬得很,死不了。”包貝假裝疼的直皺眉,但依然大聲笑了一下。有反應快的,趕緊找了一把輪椅來要推著他出去,包貝拒絕了。
“站著出去。”包貝淡淡道:“現在,明裡暗裡,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我們看呢。回到家裡,我疼得躺下趴下,在地上打滾都沒關係。但是在外面,我要站直了走回去”
兄弟們都無言,只有佐爾架著包貝,所有人都走在了他的後面,都不說話。這氣氛讓包貝有些失笑,他回頭一樂:“怎麼了?哥兒幾個,怎麼都憋著臉……弄得跟出殯一樣,我還沒死呢。”
走到了走廊盡,迎面看見,明月走來。她神色有些陰沉,眼看包貝換了衣服被佐爾架著,她立刻就有些惱火,上來就低聲喝道:“包貝你想於什麼?”
包貝緩緩道:“回去。我的傷都是外傷。在醫療所裡能治的,我回去也能治。在這裡被人盯著看著,外面下面不知道有多少警軍等著,我不回去於什麼?”
楊微想了一下,嘆了口氣,順手就接過了西羅的位置,西羅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順從地任憑楊微接替他架著我。
“好了,小五。我送你回去……路上我還有話和你說。”
我沒看見漢森跟在她的身邊,但是隱約的,我似乎猜到了楊微或許要和我說些什麼。
果然。醫院裡的確有警察等著,我地人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旁邊就有警察,他們很光明正大的跟在我身邊,但是並不於涉我的行動。
唯一讓我意外的是。走下電梯,來到醫院的一樓大廳裡,我剛轉過一個彎。就看見迎面居然有很多記者
我還沒來及反應,面前就噌噌噌噌……一陣閃光燈亮。西羅和其他人頓時反應過來,飛身上去攔在我面前,後面還有警察衝了過來幫著阻攔那些記者。
我奇怪的看著楊微:“怎麼了?我不過是個混黑道的,怎麼受傷進醫院還驚動了這幫狗仔?”
楊微似笑非笑:“現在可不比青時,這些媒體眼睛都盯著警察局呢,結果警察局一炸,全加拿大都震了至於你,天知道這些記者怎麼得到的內部消息……不過也可能是誤會。警察局的爆炸裡有受了輕傷地警察。都是送到這家醫院的。這些記者未必知道你的身份,也有可能是把你錯當成警察了。
我樂了,笑道:“我?警察?”
其實後來倒是真地如我所猜的那樣,第二天真的有一些報紙上刊登了照片,照片上是我被人架著,一臉凝重驚訝的表情…下面配的文字:警察局爆炸案因公受傷警員…”
“我,恐怕要先回去。”路上,在楊微地車裡,她臉色陰沉。
“哦。”我含糊的應了一句,看著窗外。
“漢森這個死腦筋的傢伙,把這裡地事情告訴了我的家族裡,我叔叔剛纔打了電話給我,嚴厲責令我立刻回去,不允許我趟這趟渾水。”楊微笑了笑,語氣有些不屑:“嘿,他老了,擔心我會在外面惹事。”
她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眼看我不說話只是望著窗外:“你……你怎麼不說話?”
我轉過頭來看著她:“你回去吧,回去也好。現在的情況有些亂……策劃的階段已經過去了,現在到了真刀真槍於活的時候了。”
“你……你千萬別亂來”楊微肅然。
車裡就我們兩人,她開車,我就坐在她的身邊。我們這輛車的前面後面,都是西羅他們的車。楊微的保鏢漢森,則不知道哪裡去了。
“那個傭兵組織,我仔細地問了漢森,那是一幫戰爭工具一幫殺人瘋子。我看這次越南人是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這種瘋子,根本不好駕馭的,找這種人來,小心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倒是給你一個建議……先容忍警察進行大規模的掃黑。這次的掃黑風暴動靜可不會小……但是經歷了這次事情之後,黑道上其他的組織肯定有很大損失,等到事情過後,肯定會有很多勢力變成真空狀態……那個時候,你再冒頭等著揀便宜就好了。那時纔是你和越南人真刀真槍於的時候現在,你要忍耐小心警方把你一起掃蕩了。”楊微緩緩道:“我最擔心的是,你還是很衝動……那些眼鏡蛇,這種傭兵組織,只是過路客,他們做完這票就會走人的。越南人不可能一直供養著這幫昂貴的打手……”
“啪,啪……”
我把手指骨節捏的直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語氣含糊:“知道了。”
“還有……”楊微飛快說著,她似乎是很著急,而且似乎想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灌輸給我一樣:“你千萬別把道格那個傢伙想得太簡單……他是很能於,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能信任的人他這種政客,比諾頓那種人更難打交道他今天可以利用你收拾溫哥華的局面,等明天不需要你的時候,說不定回頭就能把你賣了”她捏著方向盤,飛快道:“眼鏡蛇的這個組織,我已經請了一些老朋友幫我查了,晚點會有人把資料送給你的,我留了你的一個電話這些都是我在一些特殊部門的朋友……嗯,還有……小五……”
我擡起頭,打斷了她的話,盯著她看,正色道:“楊微”
“……嗯?”楊微有些詫異。
“我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我笑了,笑得很輕鬆隨意:“就是……你在很關心我,或者說對我很親切的時候,會喊我五,,但是在生事情的時候,或者在你生我氣的時候,就會喊我‘陳陽
楊微臉先是一紅,隨即一沉,嗔道:“什麼時候你,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她粉臉之上含著薄薄的嗔怒,眉目半媚半怒,鼻尖微微有些聳著,鳳目圓瞪,眉稍微挑,倒是好一副美人薄怒的模樣。
“……唉。”楊微和我對視了一眼,這才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前面的路:“我是沒法拖下去了,剛纔接到電話,叔叔讓我立刻回去,趕最快的一班飛機……我們家庭裡的規矩是很嚴厲的,他的話我也無法違抗……我原本想著,我來到溫哥華,能在你身邊幫你提點一二,你遇到難題的時候,我也能幫幫你,可是現在,匆匆而來,就要匆匆而去了……”
隨即楊微從上衣裡面的口袋裡拿出一張小紙片,塞進我的手裡。
“這是兩個電話嗯,電話裡的人,是我私下裡打通的關係,也是我爲自己展出來的盟友……和我們家族沒有關係的……”她語氣很凝重:“這兩個人,一個是一位議員,還有一個是政府裡面的實權人物。這些關係都是花了大價錢纔打動的,輕易我都捨不得用……現在這個電話交給你……到了萬不得已需要動用官方力量的時候,你可以打這個電話,或許可以得到一些幫助……至於其他的,我無法爲你做再多的事情了。”
我這才面色一變
這是楊微自己展的勢力啊
我很清楚,這個女人有才華,有頭腦。而且還有野心和抱負以楊微這些的人,在她的家族裡面,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儘管似乎她現在在家族裡並不得勢,但是顯然,她已經在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現在,她把自己在加拿大的盟友交給了我……我知道,這樣的線,都肯定是花了很多很多代價才搭建起來的,而現在她交給了我,這個人情可就大了
“謝謝”我沒有拒絕……因爲我知道,她這樣的對我,如果我拒絕了,反而是一種對她的侮辱
我鄭重其事的把紙條收好,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楊微,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謝謝……因爲我認爲大恩不言謝你對我地好,我會記在心裡”
汽車回到了修車場的門口,楊微停車之後,前後西羅他們先下了車圍攏了過來。
“下去吧。”楊微嘆了口氣,看著我欲言又止:“我……不送你進去了,我現在就要立刻去機場
她在眼神裡分明是一絲難捨,不過很快就掩飾住了。
我默默的推門下車,西羅趕緊在一邊扶住了我。
“好自爲之”楊微在車裡對著我深深說了一句:“我方便的時候,還會來找你喝酒的”
說完,她動油門,汽車飛快地開出了十幾米遠,卻又停住了,然後原地倒了回來。
我正奇怪中,楊微再次搖下了車窗,這次她不說話了,深深的凝視了我幾秒鐘,只是一揚手,從車裡扔了一件東西給我。
我擡手接住,沒來及說話,車卻已經重新動,一溜煙就跑得遠了。
低頭一看,手掌心裡,是一枚戒指。
風眼
頓時,我的心火熱火熱的,好像吞了一塊火炭一般
她的確沒說什麼,可是這樣的舉動,卻比說任何話都重得多了
“小五。”
我站在門口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呆,旁邊的西羅推了我一下:“我們進去麼?”
我身子一震,回頭看了他一眼,深深吸了口氣,充沛的精力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接受振作精神,看著他,大聲笑道:“當然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我看了看周圍的這些兄弟,然後指了指遠處的能看見的最高的一棟建築。
“看見那棟樓了麼?”
“嗯,那是ltvtuutl”西羅有些茫然。
我笑了,那是溫哥華最高的一棟建築物了,一棟高達六百四十六英尺的酒店和住宅複合建築。
“西羅,你敢不敢和我做一件事情?”我微笑看著他。
“什麼?”
“等過幾天,我會把那些什麼眼鏡蛇,菜花蛇之類的東西,從那棟樓頂上扔下去”我冷笑道:“如果我失敗了,我就把自己從上面扔下來”
這見鬼的天氣。
溫哥華的夏天很少會這麼熱的,地處北緯偏北的地方,原來從來溫哥華,即使在夏天,氣溫最高不過攝氏三十度左右。
可是今天的氣溫卻高達三十六度。
我和西羅坐在車裡,這裡是位於溫哥華東北方向靠近海濱大約五公里的地點,周圍是一片空曠地帶。
汽車裡沒有空調……這是一輛很老很破的貨車。我嘗試了一下。結果空調打開之後,裡面居然吹出的是熱風
無果。我和西羅兩人於脆脫了上衣,打開車窗儘量通風,坐在車裡悶頭吸菸。
四天了。
整整四天。
這四天來,溫哥華地局勢就好像這見鬼的天氣一樣……火熱
新聞上每天都是媒體大量報道警方出動的消息。一場聲勢浩大的反黑掃黑大行動正在展開,據稱,警方每天出動地警力都在兩千人次以上,幾乎是從著名的海斯丁街一路從東掃到西邊
毒品注射點,非法肉場,黑道的據點,連連被端,開始的時候還有黑幫反抗,但是……畢竟,我們是賊,人家是兵,真的亮開了架勢打仗,黑道怎麼也不是官方的對手。
西區,東區,幾乎每夜每夜的都能聽見警車響著警笛一窩蜂一窩蜂的跑來跑去。這和平時那麼一輛兩輛警車巡邏可不同都是一隊一隊的人出動
警方是紅了眼了,可想而知。現在什麼關係,什麼面子。全部撕破無論是屬於哪個組織的場子,一個一個的掃過來一遍完了再掃第二遍
不得不說。警察起狠來的時候,倒是真的效果不錯。至少我都感覺到,這兩天晚上治安明顯好了很多了……
當然,其實我知道,毒品注射窩點被端了無數之後,很多癮君子早就要瘋了,現在警方的戒毒所裡都關滿了人。有幾個開始跳得最厲害的黑道頭目,被抓地被抓,沒有證據的也被監控起來了。
那個在警察局裡被打的伊朗人阿齊滋倒是幸運的,他第二天就領著部下準備找我報復……至於我
我這種良好市民,當然是打電話報警了
我們在外圍的地盤幾乎全部都放棄了,先扔出去不管。反正我只明白一個道理,先把人保住了將來什麼都好說
越南人的動作和我差不多,都是龜縮起來。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就於等著,我也派人出去查消息。
畢竟都是平日裡混道上的,不管是越南人還是華人或者是其他國籍的幫會,總有一些共同的邊緣地帶的人。搜查的結果也不錯,還是通過蛛絲馬跡,找到了些越南人躲藏地地方,大多是一些小魚小蝦。
至於那些讓我恨之入骨的眼鏡蛇,沒有消息。
不過我手裡掌握的情報倒是越來越多了。
尤其是關於眼鏡蛇的。
楊微走了之後,她說過,會通過某些渠道給我提供一些情報。結果就在她走之後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那個電話明顯是用街邊的公共電話打的,電話是一個聲音冷漠的男人,一句話也不多說,只是讓我上了一個郵箱去接一份資料。
那份資料被我反覆看了很多遍。
眼鏡蛇,原是西非某小國支持某政府的暗中的政府武裝,這種小武裝,在兵荒馬亂的西非洲多如牛毛,從幾十人到幾百人到幾千人不等。四年前,那個西非小國的政府獨裁者被顛覆,在流亡過程中被刺殺身亡……這裡面有一些特殊的政治背景,據說是那個小國家擁有一些能源資源,獨裁者和西方的大國談判以此獲取支持,結果局勢變化之後,西方大國尋找了新的代理人,把原來的獨裁者顛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