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貝不顧身上的疼痛,立刻翻身坐了起來,旁邊的醫護人員趕緊上來試圖按住了他。
“給我耳環我需要通訊速度”包貝掙扎喊著。
醫護人員試圖讓他冷靜:“先生,您不能亂動……否則的話……”
“見鬼”包貝大怒,喝道:“給我電話否則的話,我一個電話就可以⊥你失去你的工作這個電話關係很重要,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醫護人員還在猶豫,白皮猴子警軍這次倒是幫包貝了,他也大聲道:“把耳環給他,快”
畢竟他是警軍,而且制服上能看出他的級別可不低。醫護人員立刻拿起了車上的固定通訊器遞給了包貝。包貝飛快的撥了出去,這個號碼是巨石的
電話很快接通了,包貝立刻大聲喝道:“巨石先生,我是包貝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個傢伙,那個死在樓頂的逃犯,我懷疑他是故意被抓混進治安局的”
電話的信號不太好,巨石的聲音伴隨著雜音:“你說什麼……故意被抓?混進警察局?包貝……你能說的更清楚點麼……”
沙沙……沙沙……
“怎麼回事?”包貝狂怒著拿著通訊器,裡面只有雜音沒有信號了
“我們……正在穿越隧道。”旁邊的醫護人員苦笑著。
包貝扔掉了電話,看著外面昏暗的燈光。破玩意,這通訊器就是沒有耳環來的強,當然,錢也沒耳環來的那麼多……
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啊……
隧道很長,而且要命的是居然還堵車了兩分鐘,衆人足足花了有五分鐘才穿越了隧道。陸地車剛剛開出了隧道,包貝再次拿起了通訊器撥撥通巨石,可是這次卻怎麼也不通了…”
包貝嘗試了好幾遍,終於無奈放棄。可是心裡的不祥徵兆卻越強烈了
終於,就在陸地車快要到達醫院的時候,車上的車載通訊器響了
那個醫護人員拿起電話接聽了一下,他地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滿臉都是驚訝,隨即他放下了電話,看了包貝和白皮猴子警軍一眼,張了張嘴脣,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看來我們今天要有的忙了……先生們。馬上送你們到醫療所之後,我們這輛車還要立刻趕回治安局……”
他的語氣裡帶著古怪和凝重:“剛纔通訊器裡說,治安局裡生了液壓炸彈爆炸事件。”
包貝看見。白皮猴子警軍的表情已經崩潰了。
“肋骨骨裂,身上十六處擦傷,腳步扭傷,還有輕微的腦振盪。看來你又一次光榮負傷了,你爲了抓捕歹徒而受傷。我想警方應該給你一個嘉獎纔對。”楊微站在我的牀前,微笑看著我。
她雖然是在笑,可是眼神裡卻帶著憂慮:“冬五。你不該這麼拼命的,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插手這件事情?”
我躺在病牀上,半邊身子有些麻,搖搖頭:“那個傢伙,他的身上有眼鏡蛇的紋身……而且,我在樓頂和他有過一些交談……很奇怪的話。但是我肯定,他肯定和越南人有關係。”
楊微趁著臉“不管如何,我覺得現在這件事情已經有些失去控制了小五……黑幫打打殺殺,都可以在容忍地限度之內……可是。在警察局裡進行炸彈襲擊……這樣的事情,性質就完全不同了你知道麼?”
我冷笑了一聲,可是牽動了傷口,疼得我直吸氣:“道格呢?他現在肯定已經焦頭爛額了。”
“你錯了,焦頭爛額的不是道格,而是那位可憐地諾頓先生,雖然沒有宣佈他辭職,但是現在道格已經臨時接管一切權力了。就在剛纔,醫生給你處理傷口的時候,道格已經召開了緊急的新聞佈會,他用強烈的措辭公開宣稱,警方接下來會採取嚴厲措施,對敢於向警方挑釁的任何人和組織進行徹底地打擊現在的局面很糟糕,已經沒有任何迴旋餘地了。”
“嘿”我無力的笑了一下:“好一個破釜沉舟我現在都有些佩服那些越南人了。居然敢玩兒這麼大。”
楊微側頭想了想:“我覺得有些不太合理,越南人沒事襲擊警察局於什麼……除非他們想殺死參與這次警察局裡談判地所有的黑幫頭目?可是明顯的,炸彈襲擊是在警察局的二樓。樓上的談判的那些人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所以我認爲,這次襲擊,示威的意思更多。我覺得越南人是想惹怒官方,於脆掀起一場大清洗。”
“他們的目的和簡單。”我嘆了口氣:“現在最老實地,就是他們越南人。他們把所有的力量都收縮起來了現在警察局被襲擊,警方接下來肯定是雷霆萬鈞的掃黑反黑大行動整個溫哥華的黑道所有的場子,就等著被一遍又一遍的清掃吧但是越南人的損失無疑的因爲他們早就把力量都收縮起來了。而最倒黴的是華幫,是阿拉伯人,是印度人,是伊朗人……當然,我們大圈也算幸運,至少我想道格不會對我們下手的。而且,我們最近……表現很乖啊。”
“這就是將計就計了。”楊微苦笑:“看來越南人的腦果然不是簡單人……你弄出一個渾水摸魚,他們就於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往徹底了鬧大現在這樣的場面,警方已經撕破臉了,這種時候,你只能乖乖的忍著,再也不能坐任何的動作了你之前打算把水攪混了行動的計劃,已經破產了
我搖搖頭,卻絲毫沒有氣餒:“哼,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年輕,也是第一次主事。輸了第一陣,不算丟人。下面想辦法找回來就是了哼……我倒是不擔心這點。只是越南人鬧這麼大,其實他們也有損失,至少這場警方的掃黑反黑大行動。沒有兩三個月是平息不下來了。大家都關門不做生意……看看誰的損失大”
頓了一下,我眼神森然,緩緩道:“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眼鏡蛇,到底是什麼來路那個在樓頂被我於掉地傢伙,根本不是越南人是一個白人可是我和他說過話,很顯然,他說的眼鏡蛇是一個組織,不是一個人似乎是有這麼一些人,代號就叫眼鏡蛇。他們這些傢伙,到底和越南人是什麼關係?還有……眼鏡蛇欠下了我們大圈一筆血債我現在終於也找到債主了”
“你……你稍微等一下。”楊微眼神複雜:“我這裡倒是有些新的現。”
隨後她走出病房。片刻之後,漢森進來了。
這個黑人高大的身子緩緩走到我地牀邊,一臉冷漠。然後坐在了椅子上,他堅毅的臉龐似乎有些猶豫,看了楊微一眼。
“漢森,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吧。”楊微嘆了口氣。
“是的,小姐。”漢森黝黑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煞氣。看著我,緩緩道:“陳陽先生,關於‘眼鏡蛇,。我倒是知道一些資料。我曾經在美軍的某特種部隊服役,參加過一些海外的秘密行動……我知道,在非洲有一支很活躍的傭兵組織,就是叫做眼鏡蛇。我們曾經和他們打過交道。這些人很厲害,做事情也很有一套。當時他們爲一個非洲小國家服務。但是後來,那個國家生了政變,有西方的政治勢力參與,小國政權被顛覆了。眼鏡蛇這個傭兵組織,失去了老闆。成爲了一枝完全自主自由的傭兵組織。根據我後來聽說地,他們現在已經完全蛻變成了一枝自由行動,並且在全世界範圍內接生意的組織,開價非常的高……我想,或許你這次遇到地,就是這支傭兵團裡的人……很可能是越南人僱傭他們來做事的。”
頓了一下,漢森看著我,他濃密的眉毛皺了起來:“我很遺憾,因爲您之前沒有告訴過我關於那個小島上面,你曾經有幾個手下被害的不幸事件。不過,今天楊微小姐告訴了我那件事情之後,我必須要告訴您一件事情。那種殺了敵人,並且砍下對方地頭顱,放成一排……這種作法,是我熟悉的眼鏡蛇的做事風格越南人是不會這麼做地,但是眼鏡蛇會。我曾經知道的,他們在非洲屠殺過一些小村莊和其他的小武裝力量,取勝之後,就會把戰俘屠殺光,並且砍下頭顱,放成一排,以這樣的方式來震懾敵人。”
頓了一下,漢森緩緩道:“在非洲,很多政局混亂的小國家,殺戳的現象非常多,那裡根本就是一片充滿了殘酷和殺戳的世界所以我有必要提醒您,你這次惹上的不是什麼黑幫,而是一幫以殺人爲樂趣的……戰爭機器。”
說完這些,他站了起來,走到楊微地身邊。這個黑人保鏢忽然用一種嚴肅的語氣道:“楊微小姐,我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可是現在的情況,您的這位朋友惹上的是一羣技藝高的殺人瘋子。我有必要提醒您,現在的情況恐怕並不完全安全了,只憑我在您的身邊,恐怕無法完全保障您的安全,所以,我建議您最好儘快離開這裡回家……當然,我只是對您提出建議,如果您要繼續留下來,我會在您的身邊繼續保護您……但是這裡生的特殊情況,我會向家族彙報的。這是爲了您的安全著想。”
他用硬邦邦的語氣說完這些,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絲關懷,隨即這個黑大漢大步走出了房間。
楊微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我一會兒,緩緩道:“陳陽,現在恐怕你要多考慮一些額外的問題了。你現在的敵人不再是簡單的黑幫了。我現在要出去打個電話,看看能否從我的一些老朋友那裡幫你找到一些幫助。”
她輕輕握了握我的手,緩緩走出了房間。
我靠在枕頭上,沉思了一會兒……
哼,僱傭兵?非洲的僱傭兵?
越南人倒是捨得花大價錢請打手啊
我沉思了很久,來回把這件事情想來想去,最後我終於下了決心
我從枕頭下面拿出了我的電話,然後飛快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電話接通之後,我用冷靜的聲音緩緩道:“方胖子麼?”
……”電話那頭聲音很清晰,傳來了方胖子爽朗的聲音,但是他的語氣有些感慨:“好小子,聽說你在溫哥華鬧得很厲害啊……老八他……唉,聽說你現在掌事了,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老人家幫忙?”
我語氣很平靜:“老兄,我現在的確遇到一些麻煩。越南人找了一批職業僱傭兵過來當打手,現在這裡全亂了,他們今天炸了警察局,估計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所有人都會被警方盯死的我這裡的兄弟,恐怕很難有所動作的……所以……”
我還沒說完我的意思,電話那頭胖子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炸了警察局?靠那些越南猴子倒是真敢於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子,別的話不說了,我想辦法調一隊‘空降兵,過去給你撐場面,怎麼樣?”
“謝謝,這正是我現在需要的。”我緩緩道。
“好”胖子的聲音斬釘截鐵:“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人會很快調給你,但是規矩還是按照老規矩……你放心,我會說服這裡的那些老頭子總不能看見我們的人在海外被人欺負如果上面的幾個老傢伙不肯派人,我方胖子就自己扛著槍來幫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正色道:“老兄,謝謝你”
放下電話,我看著窗外。
醫院裡的窗戶採光很好,外面的天色很很明亮。可是就在這個明亮的日子裡,我……或者說,我
我們即將在溫哥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哼……眼鏡蛇麼?
誰都知道,大圈的“空降兵”是大圈的最精銳的人羣很多都是打過仗的或者是退伍軍人組成的
哼哼,空降兵對上非洲的僱傭軍……
來吧眼鏡蛇?
“你可以看了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你在上面簽字。”一個看上去很年輕,態度很客氣的警察拿著記錄好的口供放在我的面前。
我沒擡手,而是邊上的律師先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然後給了我一個的眼神。
我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遞換給警察。
“如果有任何問題,我們恐怕還需要來找你的。”警察收起口供。
“我很願意和警方合作。”我笑了笑。
“順便說一下,對於您的勇敢,我深表敬意您的身後很棒,這也讓我很佩服。”警察站了起來
我沒說話,身邊的律師則代替我用職業的平靜語氣:“好了,我的委託人需要足夠的休息。警官先生,如果您沒有其他的問題,我想我們可以離開了。”
一切就這麼簡單,簡單到我甚至都不用花費太多的力氣。
爲什麼?因爲我現在有勢,有錢
天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我在警察局的樓頂,親手用殘忍的手法殺了一個人可是現在呢?警察來到我的房間,先噓寒問暖一通,然後客客氣氣的和我說話,完了之後,我寫的口供,還有律師在一旁給我把關,甚至我隨時可以不理會這些穿制服的……
“這件事情我會幫你擺平。”律師是一個華人,黃色皮膚,是在加拿大的第二代華人移民:“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這件事情並不難辦。你現在也受了傷,我們還有醫院地證明,同時警察局的爆炸案件,也可以定性爲是那個死者於的……我們處於有利的位置。警方不會爲難你地……”
其實他後面說的話我都有些不大聽的進去了,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應了兩句。
律師出去之後,我還在出神。
我在想什麼?
說出來恐怕有些好笑。
我在回想我當初在國內,無名無權無錢,被抓到警察局,冰冷的手銬銬在暖氣片上蹲著,臉盆裡盛了冷水,用電棍打我……還有我剛來加拿大的時候,被抓緊警察局裡。被警察毆打……
現在呢?
我笑了一下,笑得有些邪惡,有些冷酷。我就躺在牀上。我殺了一個人,但是警察卻要看我臉色
這就是區別了。
我休息了會兒,西羅就一陣旋風一樣的衝了進來,差點沒把病房的門撞崩了。
看見我好好的躺在牀上,眼睛睜著。西羅鬆了口氣,很認真的看著我:“我還以爲你出什麼大事情……可把我嚇壞了,現在這樣地情況。如果你也倒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我躺在牀上,這會兒心裡卻反而出氣的平靜下來。看了西羅一眼:“有香菸麼?”
“有。”
西羅還算聰明,把房門關上遞了支菸給我。
我愜意的吸了一口,笑道:“看,我們吸菸這麼兇地,將來老了,早晚一點死在肺癌上。可是人都有一死,幾十年之後。不是腦血管就是肺癌,要不就是其他的毛病……不管到時候得什麼病,反正不都是病麼反正是要死的,死於肺癌或者死於其他的毛病,其實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