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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五

看看紫夢菡一臉感激望向穆康的樣子, 再看穆康對紫夢菡百般維護的樣子,小順子似是瞬間明白了些什麼,嘆了口氣, 搖搖頭"冤孽啊冤孽啊, 算了, 還是我帶你們過去吧"然後前面帶路, 還自然自語道"等有機會讓天帝給你們賜婚吧, 就算是菜戶也好啊"

身後二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小順子在感嘆些什麼。

沿著正和殿前湖案行走,不多時, 便穿過一個園子,四下張望無人, 穆康一使眼色, 紫夢菡微微點頭, 在身後突然出手,扼住小順子的脖子, 沉聲道"不準喊,不準亂動,否則扭斷你脖子"

看到青灰色的肩膀在微微戰鬥,穆康滿意一笑,雙手負在身後, 晃悠轉去身前, 微笑道"公公莫緊張, 我師妹手頭準的很, 您不亂動, 不會有事"

一臉驚慌,小順子沒有說話。

"其實也沒有什麼很重要的事, 我就是想打聽個人,公公你常跟在天帝身前,我打聽這個人您一定知道的"

小順子梗了半天,吐了一個字"誰?"

穆康淡笑"是個女子,叫烏喬喬,聽聞是天帝陛下請回來作客的,我是她的故人,因爲思念,所以過來看看"

小順子試探著問"只是看看而已?不會帶烏姑娘走?"

穆康笑的奸詐"當然不會,看看就走。這樣能告訴我了吧"

"當然,當然"小順子連連點頭伸手出來向來的路指去"就是剛纔正合殿東面,仁和殿,從前大殿下的寢宮"

示意紫夢菡鬆開手,穆康不緊不慢問道"哪面是東?"

"呃--?"小順子愣下,耐心道"就是與我們現在這個相反的方向,走大約還是這麼遠,就能看到一個植滿桂樹的園子,就是那裡了"說完四下望望,並不旁人又小心叮囑道"可千萬不能告訴旁的人是老奴告訴你的"

"放心,放心,這個自然"穆康笑的憨厚,背在身後的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頭砸下來,"咕咚"一聲,老太監應聲倒地。丟下手裡的木棍,穆康乾脆拍拍手上的灰"師妹,我們走"

紫夢菡有些不放心地上的老太監,蹙眉道"下手怎麼這樣重?"

穆康已經揚長而去,聲音自前頭飄過來"放心--死不了"

蹲下身去,試了試,小順子呼吸沉穩有力,紫夢菡這才放心跟了上去。

聽著腳步聲漸遠,剛纔還不省人事的小順子,揉著剛纔被打的頭,一臉無奈緩緩起身喃喃道"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帶走也好,省的父子都爲難"

按著老太監的說法,穆康沿著原路折回去,一路上依然發現侍衛少的可憐,雖然兩人莽撞著走錯了幾次,卻也無人盤問,摸索著也來找到了一處滿是桂樹的園子。

"是那麼?"紫夢菡問。

"大概是吧"穆康答道,腳下已經走過去,卻又因爲看到從園子裡出來的連個宮裝女子而拉起紫夢菡閃去一邊。

喜歡穆康熱乎乎的手掌的感覺,紫夢菡本想說大家都是宮人,躲什麼?卻咽回去,只是暖暖一笑,隨穆康躲去道旁樹後看著兩個女子從身邊走過,帶過一縷似曾相識的奶香。

"這個味道--"

"什麼味道?"穆康拉著紫夢菡從樹後出來"你若是喜歡她們用的香粉,走的時候帶些便是了"

紫夢菡笑笑,偷便是偷,可穆康偏要說成是帶。

說話間,進了園子,紫夢菡看著眼前的精緻,忘記了想要說的話。

滿園的桂樹花開的正茂,香氣逼人,淡黃色的小花洋洋灑灑紛飛,仁和殿便隱藏在這樣的花海後面。

一扯紫夢菡衣袖,穆康耐心勸道"找人要緊。你若是愛花,等回碧落宮了,我幫你栽,比這還要多,不過現在--"說著尷尬一笑"還是先找人"

"好"紫夢菡收了被這花海吸去的心神安靜答應著,跟在穆康身後進了寢宮,殿內空無一人。

心裡有些急了,穆康狠狠道"那老太監不是在騙我吧?"

"不會"紫夢菡搖搖頭"也沒有那樣的必要,還是仔細找找看"

穆康心裡焦躁,卻聽進去紫夢菡的話,仔細看過去,發現正殿除了前廳還有被一道厚厚帷幕隔開的後庭,除了後庭,整個園子裡還有其他房間,當下拿定主意,怎樣也要全部搜一遍纔是。進了後庭卻發現根本沒有那樣的必要,粉色紗帳後的牀上,烏喬喬正睡的安穩,而負責看守的侍衛顯然也因爲睏乏睡了過去。

心頭一喜,穆康輕手掀開紗帳進去,輕聲喚道"喬喬--喬喬--"

美夢被攪,喬喬未惱,倒是看到出現在牀側的人吃驚不小,當下便要喊,穆康伸手掩住喬喬的嘴巴"噓-是我"說著拿掉臉上的人皮面具"穆康--我來帶你走,還有我師妹"

穆康一臉興奮指著身後紫夢菡給喬喬看,看到慢慢放鬆下來的喬喬,放開手,又去貼人皮面具,卻沒有看到身後師妹失落慘白的臉。

"師妹,把你的宮女衣服給喬喬換上,我帶喬喬出去,你武功那樣好,待天黑了,自己出去便好,我們在皇城根上那家康平客棧等你"穆康滿眼柔情望過去。

沒有說話,伸手解開衣襟盤口,眼瞅著衣衫就要滑落,穆康呼吸一緊,臉大紅,急急道"等等--的呢個我出去你們在換,"說完狼狽出了紗帳。

機械脫下自己衣衫,丟給一臉迷惑的烏喬喬"換上吧"

"你--"嘴脣動了動,卻終是什麼也沒說,指指角落一個紫烏木大櫃"裡面許多衣衫,姑娘自已過去選件合身吧"

眼裡的疑惑一劃而過,紫夢菡赤足過去,打開衣櫃,裡面盡是些男子衣裝,想起老太監說過,這曾經是大太子寢宮,也不覺得奇怪,選了件黑色長袍穿上。

"換好了麼?"穆康亟不可待在外面喚道。

"哦"紫夢菡輕聲道"師兄可以進來了"話音才落,穆康的腳已經邁了進來,一把拉起換好衣衫的烏喬喬,回頭對立在銅鏡前束髮的紫夢菡道"那我們先走了,師妹一切小心"

安靜從銅鏡裡看著牽在一起的兩隻手"好--師兄和烏姑娘也是"說完便有一搭沒一搭以手指梳理起頭髮。

聽著身後腳步遠了,再轉身,眼裡盡是落寞,卻一咬貝齒,提步跟了上去。

出了園子,穆康便鬆開了喬喬的手"現在你是宮女,我是太監,我們只要這樣子走出去便可以了"

一眼清澈望過去,烏喬喬笑道"知道了"

喬喬難得配合,穆康卻愣了下,左右打量,林立的宮殿令人眼暈。

"公子不記得往哪個方向去了?"喬喬小聲問道。

覺得有些怪,卻不知哪裡不對,穆康茫然點頭"皇宮真是大啊--找你便花了許多天"

"不礙的"喬喬嫣然笑道"我知道,跟我來吧"說著便向正和殿的方向走去。

"那邊好像是天帝寢宮"穆康道"你確定是那邊"

烏喬喬佇足等穆康跟上來,耐心道"是天帝寢宮,也是玄武門的方向"

"原來如此"

看著喬喬一臉肯定,穆康不再起疑,老實跟在身側,遠遠瞧見宮人過來能避則逼,不能避開的便低著頭過去,只是遠處過來的一隊仗劍守衛,卻不見喬喬有任何要躲開的意思。穆康在身後去扯喬喬衣衫,想提醒,喬喬卻似完全沒有主意般,直衝沖走過去,待覺察出不對,已經遲了。

喬喬奔了幾步,衝近侍衛,轉身便指著太監打扮的穆康大喊"刺客--他是刺客"然後一把撕去臉上易容。

穆康愣住,年青姣好的容顏,卻不是喬喬,當下明白了過來。

一見女子真面目,侍衛們慌亂中叫了聲"公主"後立即拔劍圍了上來。

原來這就是公主啊,穆康暗自盤算這皇宮還真是小,苦笑著舉起雙手"大家別激動--我投降"

大概從未見過這般識時務的刺客,侍衛們竟都猶豫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主冷聲道"發什麼呆,還不綁了壓去見天帝陛下"說完一扭纖腰,妖嬈向不遠處仁和殿過去。侍衛驚醒,兩下將穆康的手臂扭在伸手,又有人摸出繩子將穆康捆了個結實才壓著跟上去。

仁和殿,公主哭的梨花帶雨,邊上站著一臉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的小順子。

"天帝陛下"公主倚在天帝懷裡哭訴道"有人對人家意圖不軌啊--人家不活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穆康真懷疑剛纔下令侍衛綁自己彼公主非此公主。

天帝脾氣極好,柔聲道"就是跪著的那個人麼?"

"嗯--就是他"公主伸出染了豆蔻的玉指直指穆康"就是他--天帝爲人家做主嘛"

穆康暗自罵自己是豬,喬喬那樣懶惰的女子,怎麼會去染指甲,還有剛纔那脆生生的"公子",後悔卻已經晚了。

"那就拉去五馬分屍"天帝伸手掛下公主的嫩臉"愛妃說好不好?"

"不好--"公主嗔道"人家想到個好辦法"朱脣貼近天帝耳邊小聲道"把他變作真正的太監"

"撲哧"笑出聲,顧及到自己身份,天帝板起臉一本正經"擡起頭來,讓朕看看是什麼樣的歹人"

穆康擡起頭來,慶幸剛纔送芙蓉糕過來的時候並未被注意了。

攀在天帝身上,公主撒嬌道"陛下到底依不依人家嘛"

禁不住公主這般軟磨硬泡,天帝擺擺手"行行,就按愛妃說的辦吧"招呼小順子過來"你帶他去閹了吧,然後打發去伺候公主"

"什麼--"穆康與小順子同時叫出聲來。

"這怎麼行?"小順子示意穆康不要多言,自己恭敬道"此刻怎麼能就這樣打發了?"

穆康心裡叫苦,難不成還要殺了纔算完?又聽小順子道"不如交由理司卿調查下再說吧”

武陽蹙眉柔聲道“爲什麼要交給理司卿?莫非陛下不相信人家的話,這個人是刺客還是陛下對人家處置刺客的方法有異議?”

天帝連忙解釋“哪裡,陽兒啊想去哪裡了”餘光看見小順子一臉嚴肅望向自己,只得補充道“朕也是爲陽兒啊著想,他可是刺客啊,你留著在身邊,朕怎麼放心?”說道刺客,天帝終於想起再仔細瞧瞧跪在下面的穆康了。

“陽兒啊是在哪裡捉到他的?還有啊——陽兒啊如何穿成這般模樣?”天帝望著武陽一身宮女衣衫若有所思。

“就是大太子寢宮啊,我過去瞧瞧,就遇見他了——對了,還有啊,汀威帶回來那個女子被他救走了”武陽一指穆康“他的同黨帶走了那個女子不算,他竟然還打算劫持我”才說著,剛止住的眼淚又如脫線的珠子,嘩啦啦四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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