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盈綰一直在反省,她不該心軟,真的不該心軟,不禁不該答應(yīng)元浩要命的條件,更是不應(yīng)該讓柳思桐請來梅軒閣,更後悔讓這兩人見面!
盈綰看著面前吵個不停的兩人,頭都大了,她看向一旁的慕兒,慕兒也是一臉痛苦地望著她,好似再說“小姐,慕兒也快瘋了”!
盈綰再一次看了眼對嘴的兩人,嘆了口氣,拉著慕兒出了門,這下子那吵鬧聲終於沒了,兩人躲在亭子裡,雖然熱,但是也難得清靜。
知了一聲一聲地叫喚著,彷彿不用力氣一樣,在知了的歌唱下,盈綰居然有了睡意,一旁的慕兒見著自己家小姐在那裡打瞌睡,趕緊伸手擋住,避免盈綰頭被擱到。
正迷糊睡著的盈綰突然被一聲響聲給吵醒了,之間柳思桐氣呼呼地出來,朝著盈綰走來,臉都被氣得漲紅!
看著被氣急了的柳思桐,笑道:“怎麼了,小舅舅又怎麼氣你?”
“你不要提那個妖孽,簡直是我見過最討厭的男人了,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討厭的男人存在這個世上!”
盈綰噎住了,元浩雖然嘴碎,但是人還是很好,她就是不明白,爲什麼兩人一見面就不對盤,而且每次見面都要吵架,而且無論她怎麼幫勸,貌似只會讓兩人愈演愈烈!
盈綰嘆了口氣,道:“好了,你們兩個也消停一下吧,當初我真不該讓你過來。”
柳思桐嘟著嘴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見到那個妖孽,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呢。”
盈綰拉著柳思桐的手,笑道:“知道難爲你了,可是舅舅在這裡不能讓旁人知道,等著他身子好了自然就離開了,那時候便就是你想見都見不到了。”
柳思桐笑了笑,與盈綰說了一會兒便回去了,等著人走遠了,元浩便走了過來,結(jié)果盈綰手中的茶杯,道:“她是個好姑娘。”
盈綰白了一眼元浩,說道:“你也知道人家是好姑娘,那爲什麼還要與人吵?”
元浩皺起眉頭,笑道:“覺得好玩,既然是你的好姐妹,作爲舅舅如果不測試一下,如何放心?”
“那結(jié)果呢?”
“此人,長得一般,身材不好,也沒什麼禮義廉恥,不過好在還很有心,知道維護自己的好姐妹。”
“你就不懷疑她是做出來給你看的?”
元浩摩挲這茶杯沿,淡淡道:“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盈綰低頭笑了笑,非常贊同元浩的話,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她看到過家人眼裡的關(guān)心,古煜軒眼裡的敬佩,還有喬芝她們的怨恨,可是有一個人呢的眼神她從未看明白,那人的眼永遠都是如一潭汪水一樣平靜,激不起一絲漣漪。
夜已深,盈綰卻輾轉(zhuǎn)反側(cè),她平躺著看著牀頂,想著今日元浩說的那些話,如是以前定是認爲元浩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如今她還真是的要在柳家安排自己的眼線,否則即便自己有了勢力,身邊的老鼠也能咬出一個窟窿!
盈綰起身,突然聽見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一愣,接著嘆了口氣,知道又是她那個厚臉皮的小舅舅過來了,於是便又躺下等著他過來。
不一會兒,在寂靜的屋裡聽見了吱呀一聲,但是聲音卻不是從窗戶那邊傳來而是門,接著是非常非常輕的腳步聲。
來人走得非常的輕,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躺在牀上的盈綰半瞇著眼斜眼看著窗紗外的影子,心都是懸著的!
元浩是她最接觸的人,對於元浩盈綰是很瞭解的,可是窗紗外的人根本不是元浩的身材!盈綰緊握著枕頭下的匕首,突然一陣風吹來,亮光一聲,“鏗鏘”一聲,冷兵器相交,閃出耀眼的火花。
沒有武功的盈綰被劍氣枕的撞到了牀壁,哇的一聲吐了一口大血,那黑衣人舉刀毫無猶豫地揮下。盈綰下意識地閉上眼大喊,就在這可,一道劍光閃過,將黑衣人的大刀給直直打落。
那黑衣人大退了幾步,謹慎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元浩。
元浩虎仔盈綰身前,打量了黑衣人一番,笑道:“原來是一個小嘍囉,真是不自量力!”話音剛落,那黑衣人便覺得脖子一涼,那冰冷的劍便夾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瞪著元浩,似在腦中搜索這此人。
突然黑衣人瞪大了眼睛,蹦出兩個字:“冥宮!”
“看來你也不是沒有眼力嗎,既然知道冥宮還不叫你那些手下都退了!”
“哈哈哈哈……”黑衣人突然發(fā)笑,看著元浩的眼神帶著鄙視,“你以爲是冥宮就會怕嗎?”
黑衣人突然出擊,元浩不得不後退自保,在元浩後退的那刻,黑衣人翻身逃離。元浩趕緊追,可是一出門便後悔了,那伏在四周的黑衣人突然全部衝了出來,但是有一部分卻不是朝著他而是朝著盈綰!
“綰綰!”
“咻咻!”兩聲,盈綰眼前的兩個黑衣人猛的倒下,如塵趕緊扶起蹲在的盈綰,將其護在自己的身後。
盈綰貼著如塵的背,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她眼見的看到了如塵衣襬出的淤泥,看來他是日夜兼程的趕來的。
盈綰抓著如塵的衣服,在藥香中問道了熟悉的味道,讓她非常的安心……
如塵淡然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亮出了手中的銀針,那閃著黑色光芒的銀針讓黑衣人怯步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顯然是用毒高手,那一招斃命的招式都看不清是如何出手的。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就在這個時候元浩解決了那邊的黑衣人趕了過來。
他瞥了眼陌生的如塵,道:“你就是如塵?身手不錯!”
如塵沒有迴應(yīng)元浩,而是仔細地看著那些黑衣人,彷彿要將他們記在心裡。
“你們出門沒有看黃曆啊,今日註定是你們的不眠夜,不是永遠的噩夢!”如塵剛說完手中的毒針便射了出去。
剛射出還是五根的銀針,在脫離一米突然變成了銀針雨,下得猛烈,讓那些黑衣人徹徹底底變成了刺蝟。
那每一根毒針上塗上了劇毒,而且有三種以上的劇毒,那銀針扎入體內(nèi)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很快就會出現(xiàn)反應(yīng)。
不一會兒那些黑衣人便痛苦的狼嚎,不知道是什麼毒,一些黑衣人渾身發(fā)紅,從腳開始居然漸漸融化了,而且只要碰到什麼,什麼便一同融化,那些中毒不深活著中其他毒的,紛紛遠離這些同伴,冷眼旁觀看著在自己眼前化爲一灘水!
盈綰被如塵死死扣在背後,即便有強烈的好奇心,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元浩有些反胃地瞥了眼淡定的如塵,心裡也不禁恐懼,如塵居然將化屍水沾在銀針上,讓人活活地融化而死,簡直是殘忍!
同伴紛紛化成水,那些中毒輕的便不敢在逗留,一個個全都跑了,這個時候這府裡侍衛(wèi)們才追了出去。
如塵拉著盈綰往那些屍水走去,盈綰這才探出頭看去,那水透明無色,與普通水一樣,但是唯一有區(qū)別的是這些水的味道很是奇怪。
在這些水裡頭都有一塊腰牌,如塵覆著手帕撿起那塊腰牌,藉著月光仔細地看著。那腰牌雕刻精緻,而且是青銅製作,質(zhì)地非常的好。上頭沒有字,只是花了一條蛇,蛇有三個頭,看著很是恐怖。
如塵笑著將腰牌扔給元浩,道:“小小的蛇,也敢來殺人。”
元浩挑眉,摸著腰牌上的蛇,道:“蛇族的人都是亡命天涯的,這些人眼裡只有錢沒有王法,看來這買家可是下了血本。”
“這個世上出了皇家,你認爲還有誰能花得起錢讓蛇族的人出動?”
元浩大驚。
“你的意思是朝廷……”
“你是元家人,自然清楚朝廷的黨爭已經(jīng)開始了。現(xiàn)如今玄凌國三足鼎立,一爲上官家族,以上官濡爲首,二爲馮家,以馮老爺子爲首,三來就是惠景帝,以及元家與柳家。元柳兩家與皇家關(guān)係最好,而且元柳兩家又是姻親關(guān)心。”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想要打破惠景帝手中最有價值的元柳兩家?”
“元家根深蒂固不可動搖,但是柳家不一樣,他完全靠著柳延的口碑存活著,如今只要打壓柳家,那宣王背後便就少了百姓的信任,這對某人卻是最有力的。”
元浩一想便明白了,道:“太子想要除去柳家,然後再是元家,這樣對他以後登基便沒了威脅力。”
“恐怕這並不是太子的心願,要知道作爲一個帝王沒有人會不要忠臣,更何況是軍事強大的元家,與深受百姓喜愛的柳家。看來是有人想要公報私仇罷了。”
“馮家?!”
如塵白了元浩一眼,道:“錯,反而是上官家!宣王是上官濡的侄子,宣王登記後上官家自然風光,但是風光的可不一定是上官濡,尤其還有元郜與柳延,怎麼也輪不到他上官濡。”
“爲何?”
“古煜軒此人雖然野心大,但是心裡也是清楚上官濡此人的所作所爲,自然不會讓其的勢力再擴大,所以除掉盈綰這個連帶兩家的女人,再慢慢除去柳家與元家。”
如塵說的很是明白,讓盈綰與元浩的心不禁冷了,不過最讓元浩好奇的不是如塵什麼都知道,而是眼前的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並不是一個大夫這麼簡單。
元浩大步走到如塵身邊,抓起他拿著銀針的手,看著手中的銀針,冷笑道:“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