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綰跟著小沙彌去了後院,這後院和前頭比起來那是更加的樸素了,這後頭有大片大片的竹林,竹林包圍了練功場,練功場周圍則是一排排廂房。
小沙彌帶著盈綰拐來拐去,在一片竹林伸出的竹屋前停住,小沙彌敲了三下便讓盈綰等著自己就走了。
盈綰很恭敬地在門口等了一刻鐘,可是那屋內的方丈依舊沒讓她進去,於是盈綰便不顧禮儀推門進去。
她轉了一圈,屋內更本沒有人影,但是矮桌上的棋局吸引了盈綰的目光,盈綰便坐了下來開始解。
這棋看著亂所以一般人會覺得這白子就是死路一條,但是卻相反,只要移動其中的幾個白子,給黑子下幾個套,這白子便能將已經死了的幾個白子復活,從而讓整副棋扭轉過來,盈綰心裡這般想,手也開始行動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盈綰完全沉浸在解棋局的樂趣當中,完全不顧前頭慕兒焦急的心,慕兒不止一次的讓侍衛去看看,可是那幾個死士怎麼會聽慕兒的話,小姐讓他們等著,他們就必須等著哪裡也不去。
慕兒拗不過幾個大男人,只好自己去後院,可剛走了一步後領就被其中一個侍衛拎住了。慕兒怒了,一口狠狠咬在侍衛的手臂上,可那侍衛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慕兒也覺得沒趣,只好在哪裡等著。
在廂房解棋的盈綰看著勝利的白子,淡淡一笑,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玄空大師正坐在一旁一臉驚歎的看著那全部復活的白子。
“果真是天命之人,你居然解了這棋局,果然是天命啊!”
盈綰趕忙站起,朝玄空大師作揖,道:“您就是鼎鼎大名的玄空大師?”
“哈哈哈……什麼大師,只不過是世人給老衲的名頭,老衲只不過是這個寺廟的一個和尚罷了。”
玄空大師打量著盈綰,雖說是打量著,可是盈綰總覺的玄空大師不是在大量而是看更深的東西。
突然玄空大師皺起了眉頭,從身旁拿出一個龜殼還有幾個銅板,他將銅板放進龜殼搖了幾下把銅板倒出,又將銅板放進去搖晃又倒出來,重複了好幾次,每一次倒出來他的眉頭皺的更緊,直到弄了五次這才重重嘆了口氣,將東西收起來。
當玄空大師再次擡頭看向盈綰的時候,眼裡確是滿滿的疑惑,問道:“你可是斌州郡侯府柳延的嫡女,柳盈綰?”
盈綰點了點頭,有些不解。
“你真的是柳盈綰?”玄空大師又問了一遍,似乎怕盈綰誆他。
“大師,小女子真的是柳盈綰,這次奉家父之命前去雲陵城。”
玄空大師緊皺眉頭,手指開始盤算起來,可是算到一半他忽然停止了,看著盈綰的臉色很是奇怪。
玄空大師又重新算了一遍,邊算邊喃喃:“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玄空大師你怎麼了?”
玄空大師看著盈綰的眼裡從疑惑到震驚,到最後的坦然,他捋了捋自己那一把白色的鬍鬚,道:“施主這一生也是不簡單,能有這生施主應該好好的過,平淡纔是福氣。”
盈綰似乎感到了玄空大師知道她重生的事情,她低著頭,恭敬問道:“大師可知道,爲什麼我會再一次來到這個世上?”
“在這個世上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而你的重生……”玄空大師頓了一下,一個怨氣太多的人,怨氣強大到連上天都無法安撫,這一世註定她是來禍害蒼生,來報復的……
玄空大師閉著眼,念著往生咒,他手指撥著佛珠提前爲那些將要死去的人超度。
盈綰前世可是癡迷於佛,對於玄空大師唸的往生咒還是有所了結的,他這一念盈綰疑惑了。
“大師,這乾州貌似也沒有白事,你這往生咒是給誰唸的,不會是給我念的吧?”
玄空大師一笑,道:“這世間有太多的人莫名的死去,他們有太多的怨念無法發泄。施主,回頭是岸,過多的怨念只會給你帶來災難。”
盈綰突然大笑起來,怨恨道:“災難?大師你說這話可有想過那些想要平淡日子卻被逼著活的生不如死,你可知道那滋味!你是大師你不明白,對你們而言只不過是念念往生咒讓那些人消散怨氣,可知道那些怨氣是不會散的!”
“施主……”
盈綰往後退了一步,道:“既然上天讓我回來,那就是說明那些人都該死,大師你就好好地給那些人念往生咒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玄空大師快速的撥著佛珠,突然那繩子斷裂,那一串飽滿的佛珠就這樣一顆顆的散落開來。
“冤孽啊,冤孽啊,玄凌國之不幸啊!”
玄空大師悲切地喊道,可是誰又能聽他的,他算不出柳毅的未來,明明算出柳盈綰這一世,卻在見面的時候她的一生居然又改變,惑星降世,玄凌國大亂!一個帶著強烈怨恨的女子重生,這本就是逆天而行,將來這玄凌國畢竟生靈塗炭!
盈綰面帶笑容的進去,可是一出來卻是陰雲密佈,陰沉的嚇人。
兩人上了馬車,一行人又往前走。馬車內慕兒感受著低氣壓不知道怎麼開口,盈綰撇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這般生氣?”
慕兒嚥了咽口水,輕聲說道:“定是哪老禿驢看上小姐的美貌了,想要那啥來著。”
盈綰白了她一眼,指指慕兒那不知道想什麼的腦子,道:“你這小妮子一天到晚想什麼呢,呵,看來是要給你找親事了。”
慕兒嘟著嘴表示非常的不滿。
“今日見了玄空大師我才知道我在此來到這個世上不知是那麼簡單的,原來我居然將會顛覆整個玄凌國,真是沒想到……”
馬車很快就駛出了乾州,又進入了泥濘不平的所謂的官道,走了一天本就疲憊的盈綰被這一顛一顛的心煩,乾脆下了車歇會兒。
這條道上,說是道,其實就是一個樹林子,如果沒有像柳四這樣的老車伕還真容易在林子裡迷路。
天漸漸的黑了,柳四便催著:“小姐,這乾州本來就不太平,我們還是趁早上路,省得出事兒。”
這人剛上馬車,還沒駛出,那些侍衛便警覺的將馬車圍住,看著周圍。
這下子柳四心是提到了嗓子眼,趕緊勒著繮繩出發,而兩邊的侍衛也整裝待發護著馬車,可是我們在明人家在暗,這裡又是樹林,對盈綰等人非常的不利,那些侍衛也只好趁著天未黑趕緊離開樹林。
可是誰知道這剛還亮的天一下子就黑了,這下子,那些嗖嗖穿梭的身影增加了許多,不禁是護著馬車的侍衛,就連馬車內的盈綰都緊張地不敢大喘氣。
柳四趕著馬車,見著前面有幾個人擋住,也不敢會不會傷到了,反而更加用力的摔著馬鞭想要硬衝過去,可是誰知道那些人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人,紛紛亮出兵器,其中一人拿著雙刀不過片刻居然斬斷了馬匹的雙腳,就那麼一下馬車不受控制的超前傾!
兩邊的侍衛眼疾手快穩住馬車,這纔沒讓盈綰從馬車裡滾出來。
那些黑衣人可沒有哪些山賊好糊弄,這些人一上來就亮上武器,招招狠、快、準!
侍衛們極力反抗,可是這些人畢竟只是府中養出來的死士,和江湖上的死士有著天壤之別,而且黑衣人人數衆多,十個侍衛根本無法抵擋的住。
一個黑衣人趁著空檔直接衝向馬車,那柳四雖然十個馬車伕,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劍將黑衣人當了回去。柳四單手拿劍,似乎有些嫌棄那把劍,隨手一扔,從腰側抽出雙刀,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感受到了柳四身上的肅殺,還未後退,只見柳四一閃,那黑衣人便倒下了。
柳四也不向前殺敵,而是護在馬車邊上看著那些侍衛,不過只要黑衣人敢過來,不管是從那個方向,只要一招便能撂倒。
不知不覺馬車邊上的黑衣人屍體是越來越多,但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衣人也越來越多,那些侍衛很顯然力不從心,而且黑衣人一波接著一波,沒完沒了,奮戰之後剩餘的侍衛連忙退回到馬車旁。
柳四看著越聚越多的黑衣人,冷聲道:“你們什麼人,是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亮著兵器不回答,柳四喊道:“死士?既然不報上名來就別怪我不幫你們收屍了。”
柳四話音剛落,侍衛們只覺得一陣風吹過,柳四如閃電般快速閃過,手起刀落,一招斃命,這纔是真正的快狠準!
不過兩刻鐘的時間,柳四收回雙刀,轉身朝馬車走來,只見他沒走一步便有一個黑衣人倒下,等著柳四走到馬車旁黑衣人全軍覆滅。
感覺的外頭異常寂靜的盈綰這才走出馬車,柳四看了眼盈綰,牽過侍衛的馬和侍衛合力將馬車固定在馬匹上,弄好一切纔對盈綰道:“小姐,夜路不安全,我們早點上路,委屈小姐了。”
盈綰冷冷撇了眼地上的屍體,回答:“好!”說完便又上了車。
柳四駕車馬車緩緩前進,眼睛不禁意瞥向某一處,等著馬車駛遠,柳四鎖看得那個地方下來幾個黑衣人緊跟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