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多年的斌州再一次迎來從雲陵城傳來的捷報,不知道多少年了,斌州雖然也是徵兵最多的地方,可是一年比一年徵兵少,反而有了更多的商人又走在各國的邊界,再也沒有出現過能讓從雲陵城傳出來的戰場捷報。
傳捷報的士兵從雲陵城加急來到斌州,還沒來得及在驛站過多休息又去了郡侯府,郡侯府的一家老小早就聽聞了此時,紛紛在大廳等著。
那士兵恭敬地將手裡額捷報遞給柳延,柳延接過手中的錦帛,展開一看,笑著說道:“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那士兵卻一抱拳,道:“郡候誇獎了,屬下深受大人恩惠,能替大人傳捷報,是屬下的榮幸?!?
說完恭敬作揖便離開了。
柳延再一次展開那錦帛,那上面寫著“百長柳毅以一人之力奪得敵軍將軍與軍師首級,殺敵有功,特正式加封爲御前侍衛,即日起在宣政殿伺候左右”,而且加蓋著惠景帝的玉璽印章。
想來嚴肅的柳延嘴角也揚起了角度,他很是滿意這個兒子,能年紀輕輕就坐到了這個位置,御前侍衛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人隨隨便便就能上的,如果沒有能力,人品與忠誠,惠景帝怎會將人放在自己的身邊?
“爹爹,三弟終於做到了。”
柳延嘴角一勾,笑道:“爲了你的未來,這個位置不高,只有當他也能撐起玄凌國一半的天下,那時候的他才能正真意義上能幫助你?!?
盈綰大驚,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想要讓柳毅努力在朝堂上站住腳步,可是她沒想到柳延居然想讓留意替代元郜的地位。
一個不滿十五的少年想要從玄凌國的大將軍手中接過戰神的神話,那將是如何的道路,刀劍無眼,盈綰是真的無法想象自己的三弟成爲大將軍的那日是會什麼樣子。
柳延將手按著盈綰的肩膀,笑道:“綰綰,你是爹爹的一切,只要你好了,我們柳家自然就好了,爹爹可以不顧一切保全你的。”
“爹爹,綰綰會盡自己所能讓柳家更加的繁榮,只是爹爹,你是否對三弟的要求太大了,他才十三歲!”
“十三歲又如何,你可知道馮以寒十三歲的時候已經能與他爺爺安國公過招了,如果當時馮以寒能上戰場,恐怕如今早已坐上了將軍之爲了?!?
“可是馮以寒從小就被安國公當作士兵訓練,怎可能是三弟能比得上的,爹爹,女兒覺得凡是都得一步一步的來,既然都已經做到了御前侍衛,那距離那一步也不遠了?!?
柳延抿著脣想了想,覺得盈綰說的也很有道路,也發覺的確是自己心急了。
“的確是爹爹心急了,如今毅兒憑藉軍功提前坐上了這個位置,那接下來自然會有更多的人來拉攏我們,那馮家肯定會忌憚與敵視柳府……”
盈綰有些不滿道:“難道爹爹還想讓女兒去雲陵城?”
“綰綰,爹爹知道你不喜歡那裡,但是如今毅兒一個人在雲陵城,而且元家與他也不親近,只有你,你能將元家與他相聯合,在他成爲能地當一面的時候,讓元家成爲他的遮雨棚,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保全他?!?
“爹爹……”盈綰皺著眉說道,“容綰綰考慮考慮。”
柳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離開了。盈綰看著父親離開的身影,心中有太多的不滿,她喜歡元家那種氛圍,可是她不喜歡皇宮,那個華麗的皇宮第一次去覺得好,可是去多了心中就愈發的煩悶。
盈綰回到了梅軒閣,就那樣坐在踏上按著窗外發呆。慕兒在盈綰的面前搖晃著手,可是自己小姐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姐,你怎麼了?”
“小姐!”
盈綰還是沒反應。
慕兒嘟著嘴,輕輕地推了一下,盈綰這才懵懵的看著眼前的丫鬟。
“小姐你怎麼了?不會是……”慕兒著急的檢查起來,怕遺漏一個地方,可是查了許久也沒看到有啥毛病。
這下子慕兒急的帶著哭腔說道:“小姐你到底怎麼了,慕兒好擔心你啊,求你說說話啊……”
盈綰哭笑不得,揉了揉慕兒的頭,笑道:“你個小丫頭怎麼把事情想的這麼糟糕,難道你家小姐我還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嗎?”
“小姐你沒事啊,擔心死慕兒了!”慕兒看著滿眼笑意的自家小姐瞬間破涕爲笑。
可是這個時候盈綰的笑意卻漸漸消失了,雖然很不喜歡那個皇宮,可是爲了以後她卻不得不要面對那些事情和那些人。
皇宮裡的繁華還有那些看不見的骯髒手段,她不僅要當做沒看見,而且要比那些人學的更好,那樣他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步一步走上那最高的位置,得到最高的權利!
不過事情就是那麼湊巧,還沒等盈綰考慮好要不要去,雲陵城惠景帝的旨意就下來了,郡侯府的人託了柳毅的福氣這一次全部前往雲陵城參加慶功宴。
既然是奉旨前往,自然是不能怠慢,所以旨意下來的第二天一早柳延便帶著一家出發了,爲了減少時間這一次是走水路,雖說正直夏季,陰雨天雖多,但是走水路確實要比平日裡更加的快。
本來需呀三四天,如今卻花了不到三天就到達了雲陵城的港口了,幾人過了港口便馬不停蹄的去了尚陽公主爲他們安排好的府邸下榻。
府邸面積不大,是尚陽公主專門用來招待外賓的府邸,所以裡頭雖然不能說什麼都有,但是入場用具也是非常的齊全,而且宮女也是隨傳隨到。
喬芝本想回孃家一趟,還沒來得及與柳延說,皇宮的馬車就停在了府邸門口,公公恭敬地等候著一家子。
爲了這一天喬芝與柳君蘭等的太久了,要不是時間不等人,喬芝與柳君蘭恨不得有好幾個時辰來打扮自己,將自己打扮得萬衆矚目,最好一眼就被惠景帝注意到那就更好了。
當一家子走出大門的時候,四人的裝扮非常的極端,柳延不用說,穿著做工複雜的郡候袍,規規矩矩。
喬芝年過三十,雖然風韻猶存,但是在裝扮上也更加的成熟,卻又透著一股子勾引人的媚態。而她身旁的柳君蘭這一次卻突破了往日裡清純的裝扮,一身紅裝火熱又顯眼,絕對吸引衆人的眼光。
相比於繼母與庶妹的華麗,盈綰卻穿著清雅,連頭上也是帶了一兩隻玉簪,配上了一對步搖,雖簡單卻又不失莊重,可以說想要低調不被人注重,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雖然清雅,但是配上那絕色的臉龐,只會讓人更覺得仙氣,更像是從天庭落入凡間的九天玄女,仙氣又莊重。
四人坐著馬車換換進入皇宮,換乘轎攆去了宴會廳。
這一次的宴會廳是在御花園舉行的,喝酒賞花好不愜意,而且最近花房裡又新培育出了新的品種,不僅花色繁多而且香味兒也更加的濃郁。
在花香中慶功,這的確使一番滋味,而且還有那麼多的美人穿梭其中,更是美上加美。
有這樣的巧妙心思,而且還能得到惠景帝支持的除了皇后上官蕊還能有誰?
這一次如往常一樣,等著衆人都齊了,惠景帝才攜上官蕊緩緩而來,這一次兩人都換下了宮裝,穿著平日裡的便裝。
沒了龍袍鳳袍加身,兩人少了一份威嚴多了一份親近,這也讓在座的人沒了那種壓力感。
惠景帝擡擡手,道:“今日是爲告捷的士兵們的慶功宴,今天的主角可是將士們,衆卿家不需要有所顧慮。”
惠景帝雖然這麼說,可是地下的大臣們哪有真的放開的,不過對這些人而言,趁著慶功宴拉攏勢力纔是第一位的。
作爲親家,元家與柳家自然是要坐在一起的,不過介於元家的地位,柳家也只能居下,而郡侯府一家與元家同桌吃飯。
喬芝是第一次與尚陽公主同桌而且還那麼近距離的靠近皇家,那心裡是既緊張又興奮,而她身旁的柳君蘭也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第一次坐在這麼醒目的地方,讓她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但是心裡有覺得自卑。
尤其是對面是高高在上的元家,那些柳盈綰的舅舅們一個比一個俊俏,也是一個比一個有手段。
柳君蘭覺得自己在這些人的眼前有種被看透的感覺,頭也不知不覺的越來越低了。
興奮又害怕,這兩種心情相互碰撞,讓她更加的糾結,整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奇怪,這個時候伶人們上來了,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將士們拿著矛盾齊刷刷的上場了,鏗鏘有力的動作不死舞女那樣柔軟,將士們的喊聲響徹御花園,顯示了玄凌國將士們的氣勢!
將士們平日裡最基礎的練習動作在伶人們的改編下居然成了最絢爛的舞蹈,這種舞蹈區別於舞女的舞蹈,反而有種讓人血液沸騰的興奮敢。
盈綰目不轉睛的盯著將士們的表演,她雙手緊握,內心激動不已,第一次,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令人振奮的舞蹈,有那麼一刻,盈綰突然萌發了想要訓練一支親兵暗衛的想法……
當將士們有序的退下之後,上官蕊看著元家的方向,笑道:“尚陽,如今是將士們的慶功宴,不如親上加親,本宮給你們牽一段姻緣如何?”
這一句說完,在座的人的眼睛都透著光,對著元家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