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希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酒吧裡的人,隨即坐在了吧檯前面,店裡的調(diào)酒師見了,遂走上前來,禮貌地問他想要喝點什麼。
“給我一杯拿鐵……”話音剛落,蔣希立馬改口道:“把你們這裡所有的雞尾酒每種各上來一杯。”
“不是吧?”金黃色頭髮的調(diào)酒師詫異地打量了面前的男孩一眼,“我們這兒的雞尾酒,總共有三四十種呢!這位先生,你是一個人喝嗎?”
“管那麼多幹嘛!”蔣希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金卡,“你們這裡可以刷卡吧?”
調(diào)酒師見眼前的男生穿著不菲,出手也闊綽,遂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走到吧檯的右側(cè),開始替蔣希搖酒。
酒吧裡的人越來越多,空氣開始急速膨脹,臺上的歌手選了一首藍(lán)調(diào)歌曲,很快便沖淡了店內(nèi)嘈雜的氛圍。
縱使以前滴酒不沾,可此刻的蔣希卻十分渴求那些顏色各異的酒水。
他想在這燈紅酒綠之下縱情暢飲,買一個大醉,安然地睡過又一個孤獨之夜。想到這兒,蔣希順手端起精緻的玻璃杯,仰頭便將整杯雞尾酒喝乾。
“咳咳……”似乎嗆到了喉嚨,蔣希劇烈地咳嗽起來,調(diào)酒師見了,連忙上前勸道:“這位先生,你不要喝得太急,我們這裡通宵營業(yè)的?!?
辛辣的雞尾酒順著喉嚨傾瀉而下,雖然感覺有點燒心,可酒精的暖意卻讓蔣希冰涼的手腳無比舒暢。他朝著調(diào)酒師擺擺手,瞇著眼睛端起第二杯酒。
鮮豔的酒水在彩燈之下,桌上隨之顯現(xiàn)出五顏六色的光圈,蔣希感覺腦袋有些昏沉,卻仍是再次提起酒杯,又一次喝乾了整杯的雞尾酒。
“呵呵呵……”蔣希自嘲地笑了笑。才五杯就不行了麼,自己還真是不勝酒力啊!
不知不覺間,視線已經(jīng)開始模糊起來,蔣希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壓抑了一整天的悲傷終於化成了斷線的眼淚,止不住地向外淌著。
“先生,你還好吧?”有侍應(yīng)上前推了推伏案哭泣的蔣希。
見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重又端起酒來,猛地灌進(jìn)了嘴裡。
從未喝過這麼多的酒,蔣希感覺胃裡難受地緊,只好邊哭邊抓著侍應(yīng)的胳膊,說道:“我……我好像吐……”
“先生,先生等等,我馬上扶你去洗手間——”侍應(yīng)急了,只好攙著蔣希踉踉蹌蹌地往洗手間走。
連續(xù)兩天都沒有再吃過什麼東西,蔣希軟軟地扒在洗手檯上狂吐不止,差點連膽汁也吐出來。
“我……我要回家……爸……媽……”酒意稍微醒了幾分,蔣希出了洗手間,卻不見了方纔的那個侍應(yīng)。
周圍陌生的男男女女一起朝自己投來好奇的眼光,可在蔣??磥?,那眼神裡寫著的分明是厭惡。
“含都來欺負(fù)我……”面前的房子始終晃來晃去,蔣希好容易抓住門的扶手,也不辨方向,直接就往外走。
紅太陽酒吧前後一共有兩扇門,此刻小於正等在朝南的門外,而蔣希卻一個人出了北門。
天幕上烏雲(yún)重重,只露出三兩點鏽。蔣希見門外空蕩蕩的,並不見司機(jī)小於,遂傻笑了一陣,晃晃悠悠地朝前賺準(zhǔn)備攔輛的士。
不遠(yuǎn)處忽然走來三四個人影,蔣希紅著臉,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現(xiàn)在的人,都,都橫著走路呢……呵呵——”蔣希衝來人笑笑,不料其中一個穿牛仔服的男子上前便架住了蔣希的胳膊。
“老大,這小子醉得可真是不輕呢!”其中一個七分頭的男子老氣橫秋地掃了一眼面前的蔣希,“嚯,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呀!”
爲(wèi)首的牛仔服男子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見他狠狠地?fù)澚俗砭频氖Y希一巴掌,順勢便從他衣服口袋裡搜出了皮夾。
原本醉意朦朧的蔣希被一掌打醒了,感覺自己被人拽著,隨即詫異地揉揉眼,不料眼前幾個穿著流裡流氣的陌生男子正不懷好意地掏自己的皮夾,遂大聲喊道:“你們是誰?想……想幹什麼?”
“老大!”那個掏皮夾的七分頭男子驚異地搜出兩張金卡和一疊現(xiàn)金,爲(wèi)首的男子見了,瘦削的臉上很快表露出貪婪的神色。
“你們放開我——”蔣希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旋即拼命地蹬腿掙扎,不想爲(wèi)首的男子一拳打在了他的脊背上,疼得蔣希齜牙咧嘴,額上冒出了大顆的汗珠。
“給老子老實點!”牛仔服的男子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皮夾裡的身份證,眼神更加驚異了,“這小子太命好了吧?嗬,F(xiàn)S公司的小開——”
其他幾個人一聽,也全都擠了過來。
“救——救命——”蔣希有氣無力地喊道,心裡禁不住懊悔起自己爲(wèi)何不聽小於的勸說。
“哼——”牛仔服男子摸了摸滿頭的黃髮,“現(xiàn)在這個點,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币娝策^頭,衝著其他幾個人一陣嘀咕。
衆(zhòng)人臉上全都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過了一會兒,就見就七分頭的男子用手機(jī)叫來了一輛乳白色的小貨車。蔣希努力睜開眼,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些混蛋,想綁票嗎!
“喂,你們兩個,趕緊把這小子擡到車上去,記得手腳都給我綁結(jié)實了!”牛仔服的男子邊掂量手裡的皮夾,邊吩咐兩個手下將蔣希擡賺見他還在不住地叫喊,乾脆親自上前,強(qiáng)硬地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
儘管案子的線索幾近飄渺,可總算是讓自己有了頭緒,程佳俊猛吸了一口煙,沿著街道往北賺準(zhǔn)備回家。
猛然間,前方的街口處忽然傳來細(xì)微的,程佳俊心下一沉,遂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小心地朝拐角處看了一眼。
只見幾個男子正匆匆忙忙地擡著一個人,看情狀似乎是想上到那輛白色的小貨車上。程佳俊睜大了眼睛,犀利的眸子隨即瞥見了蔣希被捆住的手腳。
綁架?程佳俊心裡驀然一冷。
幾個人影就要上車,容不得自己再多想了!程佳俊當(dāng)下便貓著腰,閃身躲入了牆角的陰影處。
“老大,咱們今天可算是撿到寶了!”七分頭衝牛仔服笑道。
“哪兒那麼多屁話呢!”嘴上雖這麼說,可牛仔服卻也是一臉的狂喜。
衆(zhòng)劫匪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半昏迷狀態(tài)的蔣希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個人影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