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犢子,滾王八犢子。
王博士的嘴裡偶爾會冒幾個泡,嘟嘟囔囔的說出來幾個字:“滾犢子,滾王八犢子。”
人都病到了這個份上,有一句話不是說的好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天做化療難受吧啦的,嘴裡蹦出幾個罵人的話也屬於正常。
一閉上眼睛,總是出現(xiàn)一些夢幻,想起小學和初中的同學們。初中有個同學,叫孫尚香,這個名字起得好,丁壩的上香。想起那個同學還摸過自己的下邊。同學現(xiàn)在給人家泡腳做推拿,是個冒名的中醫(yī),抹個大紅嘴脣子像鬼一樣,到出候給人家男人的下面服務。被單子弄髒了就反過來,實在弄髒了就弄個水盆子涮一涮。
孫尚香偶爾也能弄出幾個中醫(yī)名詞,什麼足三裡,三陰交,百匯,**。一天一天,白白嘩嘩的不管嘴裡說的什麼意思臉上可是眉飛色舞的表情。
不管見到誰,嘴裡冒出的一句話就是,“我可是正經人,……”這句話成爲了他的口頭禪,至於她是否正經,沒有人追究,也沒有人過問。
孫尚香還明白寫作的事,談起那寫作那事很在行,嘴裡噼裡啪啦的直冒沫子。說起那些黃段子,真是一套一套的,然後在末尾一句在嘴上,我可是正經人。那種正經,是在骨子裡的人都能看出來,人人心裡都明白,這人騷的簡直是掉渣,可是他竟博得大衆(zhòng)的喜歡。
孫尚香絕對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管怎麼給人家做服務,只要是熟人,他從來不摸顧客下面。陌生人卻從來一個都不慣著,來一個摸一個,一個也不放過。嘴裡嘟嘟囔囔的說:“我可是個正經人,……”
身上香曾經說過,我誰都摸過,就是沒摸過老王,就是這個王博士。
孫尚香和王博是小的時候是同桌,實際上,他第一個摸過的就是王博士,王博士現(xiàn)在有病了,王博士正在夢到這個孫尚香啊!
黎綵鳳在一旁織著毛衣,掉著眼淚,嘴裡叨叨咕咕的說著,王博士去你媽的炮仗,你趕緊找點死去吧!你tmd不聽話,你如果聽話何苦得這種疾病?看你這些年混的,連個卵子都沒了。黎綵鳳這位婆娘反反覆覆地抱著粗口。
黎綵鳳嘴裡嘟嘟囔囔地數(shù)落著,你們單位別人報銷都是百分之百,到你這裡就給報80%,一天的你揚了二正的是怎麼混的?還是tmd一個科學家呢!就你這個逼樣,也能當科學家。真tmd給科學抹黑。
王博士看了看吊瓶,又看了看窗外的樹影婆娑。王博士兩隻眼睛閃著淚花,好像是在一個人傻笑。
嘴裡說出一些迷迷糊糊的話語,黎綵鳳這個不樂意呦,“你他媽嘟囔的什麼東西?”一個化療而把你弄成了這個樣子,嘴裡像含了什麼東西似的,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此時此刻的王博士簡直是難受極了,胃裡有一點發(fā)脹,肚子擰勁兒的疼又有一點噁心,頭暈。王博士連說:“我難受難受,”
黎綵鳳:“難受,你媽的頭得病不都這樣嗎?你就不能說不難受?不是給你手機了嗎?你不是上微信了嗎?你和那個小燒米米不聊天了嗎?還有什麼難受的?”
滾犢子,滾王八犢子。
王博士的嘴裡偶爾會冒幾個泡,嘟嘟囔囔的說出來幾個字:“滾犢子,滾王八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