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峰好些年前就退休了,退休佔了很大的便宜,俗話說便宜白佔誰不佔?高凌風參加工作很早,參加工作早的原因,就是因爲家裡很窮,只要是找到了一個工作單位,就可以混吃混喝,因爲社會主義大家庭實在是太好了。高凌風響應了下鄉的號召,隱瞞了自己的年齡,來到了農場,到農場還不到15歲,人們看他的年齡小,也不讓他幹什麼活,等到吃飯的時候就有人叫他吃飯。在農場裡面好的東西它沒有學到手,滿嘴跑火車的能力倒是很強。滿嘴跑火車需要一種本事,他講起話來就像小品的演員,人來瘋,人越是多他越有精神頭。身邊總能聚很多很多的人,張大了嘴巴,伸個舌頭,傾聽他講話。那時候的人文化程度都很低,只要有人嘟嘟嘟說話,似乎就等於聽到了新鮮玩意兒,都會聚攏過來,隨便一個瞎話也有人喜歡聽,那時候人都喜歡編故事,人們腦瓜子裡面沒有可以講的故事,所以就胡編亂造。時不時的加上一點騷磕逗得男女老少一笑。
後來有一天農場的紛紛返回到城裡,分配到了各個工廠上班,有一種退休是按工齡計算的,所以高凌風老早的就滿了30工齡,由於趕上了優惠的政策,收入又比較高,退休的年年漲工資,高凌風又有一副好的健壯的身體,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不過高凌風也免不了咒罵社會的不公。
“tmd,我走的時候,人家騎自行車,我騎自行車的時候人家開摩托車,我騎摩托車的時候人家開汽車,媽的個逼的總是趕不上形勢。”他嘴裡雖這麼說,但事實也是如此。高凌風在化工廠當段長的時候,也喜歡貪污。但是,提起他的貪污簡直是高風亮節,高凌風從來不動用工人的基礎工資,就是一分錢的零錢,他也要裝到工資口袋裡,給工人發下去,在這一點上他做的確實好。但對於獎金部分他從來不對手下的人客氣,他始終是讓自己的獎金最多,他也曾經自豪地說:“誰有我活幹的多,誰能和我比。”人們對它雖然都很氣憤,但誰也不作聲。人家是工段長嘛。
車間對工段時常有一些嘉獎,他以爲手下的工人就不知道,就覓起來。他買了一個最好的自行車,人們都心知肚明,憑他的工資,他是買不起的,這就是用大家的錢買的。但高凌風心裡想,我買個自行車算個屁,那些廠裡面的領導,開的都是豐田車,哪個不是我們的血汗錢買的。所以我作爲一個段長,不能白白地浪費手中的權力,權利這個東西過期是作廢的。
車間工段長的上一級就是車間主任,高凌風心裡想我什麼時候能混到車間主任,可是這個像傻逼一樣的高凌風,拼了命的幹活,把自己的手下工人累的像王八犢子。可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麼?誰也沒有借他的光得到什麼好處。工人們倒是培養了一個雷厲風行,工作的好作風,可是這有什麼用呢!高凌風退休了,換了一茬一茬的領導,這些勤勤懇懇工作的工人們,成爲一屆一屆的領導手中撈取更多實在的資本,也就是說沒有這麼好的工人,踏踏實實的工作,這幫領導毛都摸不著,還用什麼來貪污。
工人們用血和汗,不停地創造著價值,拿著最低的工資,勞動的過程還要受到百般的刁難,欺辱,這個時候的時光已經走到了改革開放的日子,可是這樣的日子裡,工人們,漸漸的走出入痛苦的深淵,因爲不是多勞多得,正好相反,不勞動的纔得到的多,勞動的不是累壞了,就是出了工傷,總之沒有什麼好下場。
高凌風還是有一定優點的,他在生產勞動中親力親爲,高凌風沒有文化,沒有什麼技術,就是拼了命的蠻幹,到頭來,不僅沒有當車間主任,就是工段長這個頭銜,也被人扯掉了,這是臨退休前發生的事情,高凌風乾了一輩子百般不得其解,我怎麼就落了這麼一個下場,眼睛望著天空,流出了眼淚,老天!老天呢!你怎麼這麼的不公平呢!我把我的全部都貢獻給我的工作。
高凌風從來沒有認爲自己有什麼錯誤,他認爲自己什麼都沒錯,因爲在高凌風的眼裡,踏踏實實認真幹工作是不會錯的,也就是這麼一個思路,他人生最巔峰的時候,做了一個工段長,這個段長還被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