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火說話了,會動了,簡直是神了,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它一說話,光就沒有了呢?她不解,圍著他找啊找,收在哪裡了呢?
那光火見她行爲奇怪,甩手出去,一團火球燃燃而起,復又光明,“姑娘是在找什麼嗎?這樣亮騰點,你可以看得仔細點。”
望著那團紅紅的、跳躍的火球,小水珠傻掉了。
圍著火球轉了半日後,東方曦曦簡直喜悅地不知所措,搓搓雙手,更把光火當做一寶了,又會變出放光的東西又會說話,跟魚兒、老鼠都不一樣,她喜歡的緊,想盡辦法討好他。
她將山泉裡面的魚一一排查了,千挑萬選,終於選出了最大的兩條,活蹦亂跳地,放在那尊光火的面前。
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
“這是做什麼?”光火不解,奇怪地看向她。
她憨厚地笑,“給你的,你吃。”
光火楞住,頓了半響,才婉拒:“不用了,謝謝。”
“啊,不要客氣,小老鼠最愛吃這個,你吃呀!”
“真的不用了。”說完,光火又閉上眼睛打坐了。
她抱著活蹦亂跳的小魚兒,一步三回頭,頗爲沮喪。
她不氣餒,想了一會。決定做個好主人,一個好主人,一定要保持家裡東西的乾淨,她想的快,她行動更快,刷刷地上前開始扒開那尊光火的衣服。
那尊光火璀璨的雙目倏地地睜開,看了看自己半開的領口,疑惑地問道:“姑娘,這是作甚?”
主動跟自己說話呢,小水珠開心地答道:“幫你洗洗。”
那尊光火反覆看了她幾眼,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後,動作優雅、不急不忙地穿回自己衣服,鄭重地拒絕道:“不必。”
“怎麼能不必呢,以前都是我幫你洗的,洗的可乾淨了,一點灰塵都沒有。”小水珠邀功。
那光火突然咳了兩聲,臉露狼狽之色,嚴詞拒絕:“以前是麻煩姑娘了,以後都不必了。”
“麻煩?”小水珠想了想,“不麻煩呀,都是順便,把你衣服脫了,扔到水中,我洗洗,再幫你洗洗,一點也麻煩,方便的很,比幫小魚兒洗澡方便多了,它們一直動啊動的。”
那光火堅持道,“多謝美意,真的不需要了。”
哦。小水珠不懂他在想什麼,有人幫洗洗,是多麼舒服的事情呀。想著想著,自己也好像洗澡了,當然她這樣淳樸的小水珠,想到什麼就會做什麼,於是她刷刷刷地把自己的紅裙子扒了下來,回頭跟那光火道別:“你不洗,我自己洗。”然後“嘩啦”一聲跳進水中。
那光火尷尬之極,無奈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洗完澡,小水珠又活力四射了,她覺得會說話的光火比以前不可愛多了,十分難討好。於是她想到,在山泉的上游,有一顆長滿紅果子的小樹,那紅果子她吃過,又甜又脆,肯定會得光火歡心的。那可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連小老鼠都不曾捨得分享。光火這麼特別,她咬了咬牙,還是逆流而上,去採摘了。
紅裙子很好看,她捨不得弄溼了,所以她沒有嚮往常一般游過去,只得沿著山路一點一點走過去。山路崎嶇,怪石嶙峋,有些石頭又尖又利,她沒曬過太陽的皮膚嫩的跟豆腐一般,又沒有穿鞋子,一路走去,傷痕累累,好不容易走到了,發現這期果子已經被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數了又數,只有一個手的手指那麼多個了。她想了想,猶豫了又猶豫,最終還是把所有果子都摘下來,用衣角包好,都帶了回來。一路上,她拿起果子放在口邊,又放下,再拿起果子再放下,反覆了兩個手所有手指那麼多次後,終於回到洞裡了。
她把腳上腿上的血洗乾淨,又認認真真地把果子洗乾淨,放在那尊光火的腳邊,小聲又膽怯地問他:“你果子吃不吃?”
那光火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一動不動。
她略失望,拉了拉他衣角,鼓足勇氣,又問了一次:“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那光火終於有反應了,睜開眼睛,看了看地上的果子,眼神裡面有興奮:“赤焰果?”
吃鹽果?那是什麼?小水珠聽不懂,只越發熱情地招呼光火,“甜甜的,很多水,好吃。”
“送給我的?”
她忙不迭地點頭。
那光火終於不再推辭,笑著說,“那謝謝姑娘了。”
然後他如獲至寶,一口一個,一下子吃了四個。
看到最後他抓起最後一個,小水珠嚥了咽口水,那尊光火好心地問她,“姑娘要吃一個嗎?”
她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又趕忙搖頭,“不吃不吃,你吃。”她自己都吃過很多次了,他可是第一次吃,都給他吧。
那光火毫不謙虛,只一口,就將最後一個吃了。吃完後,他見小水珠還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想了想,補充道:“很好吃。”果然,小水珠臉色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
見他吃了自己的果子,小水珠打心底地高興,於是終於問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姑娘是什麼?你爲什麼叫我姑娘啊。”
那光火想了想,禮貌地說道:“這是一種稱呼,專門稱呼年輕的女子的。”
“年輕的女子又是什麼?”
“……..”那光火想了想,“你有名字嗎?”
名字是什麼?她想了想,搖頭。又想了想,用手做出波浪的樣子,說道:“我是水。”
“這算不上是個名字,等你想好了名字,再告訴我。我也沒有名字,虛號叫太一。”
小水珠開心地點了點。
太一是天庭的大皇子,卻不是太子。
天庭的太子是錦梵,錦梵是六皇子。
這很好理解,老天帝風流成性,萬花叢中過,葉葉沾身,錦梵的母親是唯一的天后,而太一和其他皇子的母親都不過是露水姻緣,一夜情深後,往後嫁娶各不相干。不好理解的是,錦梵對太一成見甚深,以在任何一方面打倒他爲終生追求。說實話,錦梵年紀還小,樣子也活潑,還有少年人獨有的天真,實在不像這樣斤斤計較的性子,然而,太一這次閉關,生死一線,也是拜他所賜。
太一一出生就是私生子,父親忙著給正妻負荊請罪,母親忙著尋覓下一春,都搶著跟他撇清干係,呵,好笑,又不是他自己想要出生的。
倏地遇到一滴小水珠跟前跟後,好像自己是她所有物一般,搶著爲自己負責,這種感覺很微妙。
小水珠沒有名字,其實何止沒有名字,簡直白紙一般,什麼都沒有,但是她卻一門心思地對自己好。連赤焰果這種養傷聖藥都能給自己找回來,說實話,他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