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嚏——好香啊…”兩人一出來竟發現整個柳府院內,不知什麼時候被一片淡紫色的雲霧籠罩住了,前面的路線已完全模糊了,而菱紗是翻牆而入的,更是不知出口在哪兒…天河更是噴嚏不斷。
“小心,儘量少吸氣,這霧有古怪!我來的時候就覺得這柳府不一般,果然…”菱紗提醒他道。
“咦?!菱紗,那邊有個發光的東西,我們過去看看!”說著,天河跑了過去。菱紗發現這傢伙根本沒在聽自己講話,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生氣,跟著跑了過去……
這柳府真的很大,各個院之間的道路縱橫交錯,頗爲複雜,再加上被紫色迷霧籠罩著,視線更爲模糊,而且進入各個通道口後還有很多小怪物…….二人走了好半天,打了很多小怪物,終於來到了一個滿是桃花的地方。此時正值深夜,安靜之極,忽然,一微弱動聽的樂聲,進入二人的耳畔。
“這是什麼聲音?好好聽!”天河已被這動聽的樂聲吸引住了。而菱紗卻提高了警覺,“噓!那邊好像有人,別打草驚蛇!”
此時,樂聲逐漸增大,可仍舊十分柔和動聽,猶如黃鸝鳴叫、喜鵲晨啼,真的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曲中每個音符抑揚頓挫、清晰可聞,讓人聽得有種幽靜的感覺,永生難忘!
二人在一間房屋前停了下來,只見前面一個身穿藍紅長衫的長髮女子正背對著他們,天河見此,對著前面的女子大聲喊道:“哎!前面的人!這麼大的霧,我們好像迷路了,你知不知道出口在哪兒?”
“你白癡啊!我不是說要謹慎行事,哪有這樣直接打招呼的?萬一是陷阱怎麼辦!”菱紗白了他一眼喝道。
此時,一個輕靈溫柔的女聲響起,“夢影霧花,盡是虛空,因心想雜亂,方隨逐諸塵——不如,萬…般…皆…散!” 頓時,四周煙霧散去,空氣也清新了!
女子轉過身,說道:“這千華靈幻之陣對人體無害的,沒想到你們用了這麼久纔出陣——” 天河、菱紗聞言走了過去,只見一個少女手抱一件形似豎琴的樂器,望向兩人。她看上去比菱紗略大,約有十九、二十的年紀,她的容貌甚是美麗,擁有一雙水靈的秀目,薄薄地櫻脣,皮膚勝似肌雪,頭帶玉簪,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冰清玉潔,猶如月宮中的仙子飄飄然下到了凡間……見到如此美麗的少女,天河不由的看呆的!
菱紗見到如此美貌的女孩心裡也是一驚,但她畢竟是女人,看了一會兒指著她怒道:“哼!你誰啊?憑什麼把人當猴耍!還說無害!那些臭女人、臭燈籠打在我身上還不是一樣的痛!” 又轉頭望向天河,見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一句話都不說,菱紗怒不可遏的拍了他一下,“喂!!看的眼珠子都掉出來了!有這麼好看嗎?”
天河仍舊一動不動的看著少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啊?!沒…沒…好看!” 菱紗看著他的樣子“哼”了一聲,又指著少女怒道:“你少瞧不起人,我旁邊這傢伙雖然看起來傻乎乎,內功卻深不可測,一拳能打死三頭熊…至於我嘛!更是縱橫江湖的俠女,剛纔不過是疏忽大意了,要不然…哼哼…”
少女笑著收起樂器,看著天河問道:“雲公子,你爹,他還好嗎?”
“你也認識我爹?我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他病死很久了!”
少女聽了一驚,臉色也露出難過的神情,道:“雲叔過世了?…怎麼會這樣?當年他在禍亂中救了我一命,我一直想找到他,報答他。”
聽到此處,天河明白了一點,問道:“你是柳波波的女兒?” 少女點點頭,道:“我叫柳夢璃!” 一旁的菱紗也立刻恍然大悟,道:“啊,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那半老徐娘?!”此話一出,菱紗感到自己說錯了,忙改口道,“不不不,我是說大小姐,既然也是故人,你又何必設下迷障難爲我們呢?”
柳夢璃聽了忙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聽說他是雲叔的兒子,就想試試他的功力,而且我想問他雲叔現在過得好不好,因爲爹什麼也不肯告訴我,說要等到明天再談……”
說話間,忽然傳來柳世封的聲音,“賢侄吶!”只見他正大腹便便的走了過來,見天河竟在這裡,不由的喜道,“賢侄,我去找你本想秉燭夜談,想不到你在璃兒這兒!莫非、莫非你和小女,你們已私定終身?!”
夢璃不由臉上微微一紅,“爹,您別胡思亂想,我看雲家公子和這位姑娘都無意在府上久留,不如打點打點,讓他們隨意離去吧。”
“我說女兒,那怎麼行!天河是爹千挑萬選才幫你看中的夫婿,他可是你雲叔叔的兒子——”柳世封話還沒說完,夢璃柔聲打斷了他,“爹,既然您知道雲叔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大恩人,那又怎麼可能有人比得過他!更何況仰慕之意不同兒女之情,終身大事,女兒想要自己作主……”
見女兒如此堅持,柳世封無奈道:“這…好好好,爹都依你,只要璃兒高興就好!”菱紗見到柳世封堂堂一個縣令老爺竟被自己的女兒說退,不由暗笑:“嘻嘻,見過怕老婆的,還沒見過怕女兒的呢……”
聽到聲音,柳世封轉過頭,看著菱紗疑惑的說道:“這位姑娘是?三更半夜怎麼會出現在柳府?” 此時天河說道:“柳波波,我和菱紗要走了,以後再來找你玩!”
可柳世封卻攔著他們,道:“她,她便是那個女賊!如此說來帶罪之身豈能四處亂跑?這位姑娘理應回到衙門,聽候發落!”
“什麼賊?!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大盜!聽清楚了!是大…盜!再說了,我又不偷不搶活人的東西,死人都已經入土了,那些陪葬的瓶瓶罐罐根本用不上,把它們拿來幫助更需要的人,又有什麼錯?”菱紗振振有詞的大聲喝道。
“這,這全是歪理!全是歪理啊!”柳世封氣得直搖頭。天河看著柳世封問道:“柳波波,到底爲什麼?你不讓菱紗走,這樣我們就不能一起去修仙了。” 柳世封看著天河嘆道:“賢侄,你不明白……唉,這叫我如何是好?”
這時一直未開口的柳夢璃說道:“爹,女兒倒有一個辦法…我今早剛聽說,近來壽陽附近的女蘿巖時有妖怪出沒,您十分傷神。不如讓韓姑娘他們和我一同去探查此事,若是解決了,韓姑娘就算爲地方上做了件大好事,您放了她倒也說的過去。”
“成交!就這麼說定了…”菱紗聽了立馬答應了下來,可柳世封卻是連連搖頭,“不行!萬萬不可!這一著太過兇險,你們幾個年紀還小,怎能、怎能擔此重任?”
夢璃聽了柔聲說道:“爹,您不用擔心,女兒自有分寸。何況雲公子和韓姑娘也都是身懷絕技之人,大家小心一點,不至於有什麼閃失。”
“但是…”柳世封本想反對,可見夢璃期望的神情,不由嘆道:“唉,就按璃兒所說吧,你們務必要謹慎行事。璃兒你雖然天生具有靈力,也不可疏忽大意吶。”
天河聽了大喜道:“要去打妖怪!太好了!上次輸給那個妖怪,這次一定要打敗它…” “笨蛋!你高興個什麼勁!天底下的妖怪又不是隻有一種!”菱紗立馬打斷了天河的話,喝道。
柳世封笑道:“賢侄有此鬥志實在難得!我這就去吩咐下人把別間客房收拾收拾,讓韓姑娘歇息。”說完便轉身走了。
夢璃見父親離去,向二人施了一禮,道:“我也先回房了,兩位請自便!”
“哎!等等!”夢璃正要回房,忽聽菱紗叫住她,她立馬轉過了身,只聽菱紗謝道:“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替我解圍,我可不想再回那個破爛牢房了。” 夢璃微微一笑,“你太客氣了,以你的身手就算要逃,我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你順水推舟,願意幫忙,我應該謝謝你這份善心纔是。”說完轉身回房。
“…哈哈!這柳府果然有意思,一個呆呆的老爹加上一個神神秘秘的女兒,倒是和山頂野人挺相稱的…”菱紗越發覺得這柳府古怪了,不覺說道,可見天河心不在焉的站在那兒發呆,靠近他道:“咦?天河!回神啦!人都走光了!”
天河這纔回過了神,呆呆說道:“我…菱紗,這裡的飯菜好吃的不得了,我們多住幾天,又能吃好多天!”天河邊說邊回味著先前的美味佳餚……菱紗見此,暗暗嘀咕道:我怎麼會和這種傻瓜同行呢,他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吧……想著,她氣得懶得去理天河,獨自跑開了……
“菱紗!你幹嘛跑那麼快!”天河看著遠去的菱紗大聲喊道,可卻不見迴應,眼見天色已是深夜,他只得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唔…睡得好沉,真舒服!”翌日清晨,天河起牀後,走到屋外想去找菱紗,忽然他見到一個藍衣侍女正走來,於是向她請求道:“喂…你,知不知道菱紗在哪兒?帶我去找她行嗎?”那侍女一見是天河,笑嘻嘻的說道:“啊…是未來的姑爺!不對不對,是雲公子,老爺請你睡醒後去前廳,我家小姐和韓姑娘都已經等在那裡了!”說完,她就離開了。
“幹嘛走的這麼急?還沒說前廳在哪兒呢!算了,自己找吧!”……
天河在柳府轉了好一會功夫,終於來到了前廳,一進去,只見柳世封一家和菱紗都已等候在那兒了,柳世封見他終於來了,上前說道:“哈哈...賢侄,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要向韓姑娘說女蘿巖之事,你也來聽聽。”天河點了點頭,柳世封接著說道:“說來慚愧,我初來壽陽時,治理無方,此地百姓雖不至於困頓潦倒,卻也絕非大有餘財,行商買賣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後來多虧璃兒巧手,把山上的‘離香草’做成各式薰香,從此引得各地商販爭相競買,連京城裡的貴人都對這種香讚不絕口,壽陽也纔有了今日的富庶……”
“唔…這樣,這樣很好啊!和妖…怪…有什麼相干?”天河聽了邊拿起桌上的食物邊插嘴道。菱紗見此,怒道:“笨蛋!不要邊吃東西邊說話!還有那糕點,你從哪兒拿的?太沒禮貌了吧!”
“沒關係,這桌上的核桃糕原本就是給天河的!”一旁的阮慈笑道,“慢慢吃,別噎著!” 菱紗見此搖搖頭,還是別去理這個傢伙好了,她暗想道。
這時夢璃開口說道:“壽陽西北面的女蘿巖生產離香草,城裡人多半都去那兒採摘,只是近半年女蘿巖忽然有妖物頻頻傷人,如今沒有人再敢接近了…待雲公子用完點心,我們就出發吧,這種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菱紗聽了笑著擺擺手,道:“那個傻瓜…根本不用理他嘛…事不宜遲,馬上走就好了!” 柳世封一聽女兒要出發了,還是不放心,看著夢璃道:“這就要走了?璃兒,爹真是不放心你……”說著,他又指著桌上的一籃點心道,“你看,這個是爹囑咐王廚娘做的點心,都是你平時愛吃的,記得帶上…”
菱紗見此不由暗笑道:呵呵…老伯,我們可不是去踏青遊玩的…
剛吃完核桃糕的天河見桌上又有好吃的食物,興奮的說道:“好好…太好了!我一定帶著…”
“你…哼!就知道吃吃…”菱紗白了他一眼,首先走出了前廳。夢璃看著父親、母親安心的說道:“爹、娘,不用掛念,我們會早去早回的!” 話雖這麼說,柳世封還是千叮嚀萬囑咐女兒一定要小心……
“…雲公子,走吧!”夢璃說完,天河就隨她走出了前廳,準備前往女蘿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