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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依依惜別

三人回到壽陽城就直奔柳府,進入柳府前廳後,只見柳世封正急得團團轉,見三人平安回來,忙走到夢璃面前,急道:“哎呀~~爹的寶貝女兒,你可算回來!有沒有哪裡受傷?遇到什麼危險沒有?唉,都怪爹這老糊塗,我越想越後悔,就不應該答應讓你們去!”言下之語,可以看出他對夢璃的關心勝過一切。

“爹,您別這麼擔心,您看,大家都好好的。”夢璃寬慰道。菱紗也在一旁說道:“對啊,鬧妖怪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們雖無太大功勞,總也有些苦勞。嘻嘻,縣令大人你可要言而有信哦!別再讓官差追著我跑了!”

“那是自然!可妖怪到底……”柳世封點頭道。

“爹,當時情形容女兒慢慢說來,而且女兒也另有重要的事想告訴您和娘…”夢璃說道。一旁的阮慈笑道:“這倒難得!不如我們去內室談…”又對天河、菱紗說,“天河、韓姑娘也辛苦多時,想必累了,可以稍稍歇息一下。”

“累?不會啊!比在山上打獵輕鬆多了,我還有使不完的勁兒呢…”天河話沒說完,菱紗就上前強拉起他走出了屋,邊說道,“什麼使不完的勁兒,你過來!”……

夢璃走進內室,向爹孃說明了女蘿巖的事情,柳世封聽了舒口氣道:“嗯…我明天就出通知,讓大家節制採摘離香草,希望能早日恢復原狀!”接著,夢璃向父母又說了和天河菱紗一起去修仙,遊歷江湖的事情,柳世封雖萬般不捨,但自知拗不過女兒,只能長嘆一口氣...

天河二人走出前廳後,天河對菱紗說道:“菱紗,你要去哪兒玩?我也去!”

菱紗忙擺擺手,道:“不要!怎麼說我也是女孩子,也有一兩個自己的小秘密,不能老和你粘在一塊…如果你無聊的話,就自己去街上走走,或在柳府逛逛,反正這兒夠大,風景也不錯!嘻嘻~待會再見!”說完,她又從懷裡掏出了煙雨奪魂,一下消失在了天河面前… 府裡的侍女見此都嚇了一大跳,以爲是什麼仙法,都敬佩的不得了……

無奈,天河只得在府裡到處亂走,逛了好半天,天河走到了夢璃的別院,只見夢璃手抱豎琴站在一個亭子裡,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天河剛想過去,身旁的一個女孩見到他笑嘻嘻的說道:“咦?是未來的姑爺!小姐在亭子裡,好像有什麼煩心事,您可要想個法子哄她開心哦!”

“我、我去?”

少女道:“是啊!當然要姑爺去才行!嘻嘻~~”說完,笑著離開了。無奈,天河走了過去,還沒等他開口,夢璃突然說道:“是雲公子?” 天河道:“啊!是我!唔…剛纔那女孩,說你不高興!”

夢璃轉過身,柔聲道:“別聽她的,祿蓉這丫頭就喜歡添油加醋,我只是想到要和爹孃分開那麼久,有點不習慣…對了,爹和娘答應了我,以後我就能跟著雲公子、還有菱紗四處遊歷了!”

天河聽了喜道:“那、那真是太好了!你、很想當劍仙嗎?”

夢璃搖搖頭,“從小到大,我都在這個府邸裡,過了一天又一天,可有的時候,我也會想知道自己究竟從哪裡來,發生過什麼…在我的腦海裡總閃過一些奇異的景象…說不定到了外面,就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爹,他什麼都沒說嗎?”天河問道。

“雲叔肯定有他的理由,或許連他也不知道呢,再說爹和娘都很疼我,能遇上他們,我已經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了。”夢璃道。天河也點點頭,“嗯,你說的對!柳波波他們是好人,我說不上來…不過像你們這樣一直在一起,也挺不錯的!” 夢璃聽了看著天河笑道:“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把他們當成你的爹孃…我聽說,你娘也是很早就過世了…”

天河連連搖頭,“啊?不用不用!我是說,我不能搶走你爹孃,還有我要是喊別人叫爹,那老爹說不定真要氣歪了!” 夢璃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出來,“嘻~~雲叔哪有你說的那麼兇!” 天河傻傻的看著她問道:“夢璃,我問你一件事…柳波波他總是喊我‘鹹枝’,還有這裡的女孩叫我‘姑爺’,我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嗎?”

“鹹枝?…賢侄?”夢璃奇道,“雲公子,雲叔教過你讀書寫字嗎?”天河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爹教過一些,他還留了幾本書給我念,不過烤肉時爲了生火方便,差不多都燒掉了。”

“這麼說來,你只是不曉得哪些字該對上哪些意思,以後我有時間慢慢告訴你吧。”夢璃說著臉上微微一紅,繼續解釋道,“至於‘姑爺’,那是丫頭們鬧著玩的,別理她們。她們大概聽了我爹的話,以爲我和雲公子要成親呢。”

“成親?啥意思?”天河又問道。夢璃細心的解釋道:“簡單些說,假如有個女孩子看著你心裡舒坦,便會想要嫁給你,從今往後兩個人一生一世都廝守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天河似懂非懂的說道:“哦,是這樣啊!不過、不過如果連茅房也一起去,那不太好吧!”夢璃聽了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雲公子你真有趣!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出府一趟,明日再見吧!到時有件東西要送給雲公子呢!”

天河大喜,問道:“送我東西?真的嗎!是什麼?”夢璃神秘一笑,道:“秘密,雲公子見了便知!”說著就走出了亭子,沒走兩步,她轉身對天河謝道,“雲公子,有件事我要謝謝你…你對那兩個人說女蘿巖裡沒妖怪,我…很謝謝你願意幫槐米它們!雲公子你是個好人,讓我想起雲叔,你們都有一副好心腸…”天河聽了心裡一陣溫暖,還想再說什麼,可夢璃早已出了庭院…

“哈哈!情意綿綿的,我可全聽見了!”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只見菱紗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後面。天河轉身看著菱紗沒半點驚訝之情,菱紗頗有些失望,嘆道:“無聊!看我突然出現,你都不會嚇一跳,連眉毛都不會動!”

天河搖搖頭,道:“我爹說過的,男子漢立世無所畏懼,沒什麼好怕的。”菱紗擺擺手,笑道:“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嘛,幹嘛嚴肅的跟個木頭一樣!我問你,你真的想好了,要和夢璃一起去修仙?”

天河點點頭,道:“和她一起?呵呵,好啊!”菱紗突然一臉認真的說道:“說真的,像夢璃這樣,雖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可是養父母待她那麼好,還真讓人有點羨慕呢…可惜不是人人都有這種福氣…唉~~她好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不知對江湖上的事瞭解多少…不過,她對妖怪的態度倒跟你一個樣子,真是有趣。” 天河聽了笑道:“好像是吧!哈哈…”

“一個從小到大都在山頂當野人,一個從小到大都在家裡當千金大小姐,想法又差不多,難怪要你當‘姑爺’呀!”菱紗走近天河笑道,“看你一見到夢璃就發呆的樣子,見色起心,小心以後桃花劫要你小命!”

聽她這麼說,天河突然問道:“菱紗,你、你不喜歡夢璃嗎?”菱紗搖搖頭,“沒有啊!幹嘛這麼問?”天河聽了只是說了一句“沒,沒什麼!”就沒再說什麼了! 亭子裡出奇的安靜了好一會兒以後,菱紗突然一臉傷感,以少有的柔聲說道:“其實……誰喜歡誰,又討厭誰,這種事情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雖然世上的人千千萬萬,可每個人都是孤伶伶地來,孤伶伶地去,沒有其他任何人是可以依靠和作伴的。再真摯的感情、再深沉的牽掛,也還是會有分開的一天,就像你爹孃…”

天河一愣,想了想,搖頭道:“不是…你說的不對,雖然我講不出來,可事情不是這樣的…”菱紗沉默了一會兒,哼道:“哼!你這傢伙下山纔多久,到學會數落我了!”語氣又變回了驕傲和野蠻。

天河愣愣的看著菱紗奇道:“…我覺得有時候你好像不是菱紗…不,是另外一個菱紗…” 菱紗聽了氣道:“什麼這個那個,我又不是妖怪,還會變來變去!”嘴上雖這麼說,可她心上卻是一陣觸動,可還是逞強道,“你這木魚腦袋懂些什麼?!好了,你也早點去休息,明天趕路去陳州可是很辛苦的!”說完,菱紗若有所思的走出了亭子,連天河在叫她,她都沒聽見,徑直出了夢璃的院子!而天河呆呆的在亭子裡想著菱紗所說的話感嘆了半天,突然,他感到一飢餓,一天沒吃東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隨即他也出了庭院,往柳府的餐廳走去……

吃過晚飯,夢璃陪著她父母在房間談心,而天河、菱紗各自回了自己的客房…躺下舒適的牀,天河想著這幾天的事情,認爲自己應該多念一點書,想到夢璃要教自己知識,心裡一陣高興…想著想著,他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一夜過去了,第二天清早,天河睡眼惺忪的聽到門外有人問道:“…公子,您起身了嗎?”天河揉揉眼睛,應了一聲,那侍女又說道:“雲公子,小姐猜您大概不喜歡讓人服侍,所以請您打理妥當後,就去柳府大門口準備啓程了!”

“哦,知道了!”天河又應了一聲,隨即,他立馬收拾好行李,拿起那侍女放在房門口的早餐,吃了幾口後就走到了柳府大門口,見菱紗、夢璃早已等在了那兒,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道:“對、對不起!我來晚了…”

夢璃笑道:“沒事,我們也是剛到!”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嶄新、精緻的長弓遞給天河,道,“雲公子你看,這是昨日說要送你的,試試稱不稱手!我見雲公子的弓有些破舊,所以命人打了把新的送於你…”

天河接過弓,仔細看了看,喜道:“這弓不錯,木頭好,木紋又勻,射出去的箭肯定箭勢強勁、箭路不偏,而且木頭外面還加了小石頭,握著應該很穩!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夢璃!”

“什麼小石頭!明明是玉…還是夢璃你的眼光好,造這把弓的人可一點也沒偷工減料,玉片都是用上好的碧玉打磨,這樣一把‘玉腰弓’肯定價值不菲了!”菱紗在一旁笑道。夢璃謙虛的說道:“哪裡,我什麼都不懂,多虧了鐵澤居的劉老闆,他手藝精湛,人又熱心,實在幫了大忙,我們出城前不妨去他那兒挑幾件防身之物——”話沒說完,只聽見柳世封在身後喊道:“璃兒,璃兒,你看,爹都給你準備妥當了!”

三人回過頭,只見柳氏夫婦和裴劍已站在了身後,而裴劍卻牽著一輛馬車,夢璃見此,驚道:“爹,您這是——”

“哈哈!這是爹特地爲你挑的車馬,車上已鋪了毯子,放好點心!璃兒你在裡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醒來就到陳州了。”柳世封笑道。

菱紗見此也說道:“我說,縣令大人,這馬車看起來是不錯,可要乘著它走官道,不知何年何月纔到得了陳州。”柳世封急道:“什麼?你們不要車?”轉身又對裴劍道,“裴劍,你快去牽三匹馬來,這車先不要了!”裴劍應了一聲,轉身要走,卻被夢璃制止道,“爹~我看都不用了。女兒雖然沒有出過遠門,但韓姑娘頗有閱歷,先聽她安排便是,最多多帶些銀兩在身邊,不至於捉襟見肘…”又看了看天河一眼,說道,“…至於點心…點心就帶在路上吃吧!”夢璃接過點心,知道這一去要離開父母很久,哽咽道:“爹、娘…女兒要走了,您二老要照顧好自己,多保重!”

柳世封夫婦看著夢璃眼圈都紅了,柳世封更是嘆口氣道:“璃兒…你也一樣,要照顧好自己…”阮慈揉了揉眼睛,強顏笑道:“老爺,我們就少說兩句,這樣講下去,可要耽擱他們時間了。”夢璃也是強顏歡笑,拿出一個香囊,道:“爹孃,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看,這是離香草製成的香囊,我把它帶在身上,傳說它離家越遠,香氣就越濃,終有一日,女兒也會回到你們身邊…”

話音未落,柳世封已哭的淚流滿面,看著一家人依依惜別感人的場景,天河、菱紗也是一陣難過,天河笑道:“呵呵,柳波波、柳波母,等我學會了御劍術,再來找你們玩!” 此時,一旁的裴劍也上前道:“雲公子,我家小姐從未出過遠門,請雲公子好好照顧她…”

“哈哈…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一定不讓別人欺負她!”天河大笑道。菱紗也上來打圓場,“縣令大人,請放寬心吧,就算別的不行,江湖規矩我可是懂不少,夢璃跟著我不會有事的!我們走了!嘻嘻…”

夢璃和父母道別後,三人就往城外走去,柳氏夫婦和裴劍看著三人消失在人羣中,都難過不已……

夢璃三人在城裡的鐵澤居鍛造了幾把精緻、鋒利的兵器,又在藥店購置了一些傷藥後,就準備真正上路了…三人走到城門口,夢璃忽然想起了什麼,看著菱紗問道:“菱紗,你適才說不走官道,可有其他辦法去陳州?”

“那當然,韓女俠自有妙計…”菱紗詭秘一笑,“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我們這次取道淮南王陵地宮,順利的話,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陳州附近的碗丘山,比起走官道,那可是大大的省事了。”

“淮南王陵?”夢璃吃了一驚,“可是…貿然進入那裡,有違法令,怕是不好吧。何況你的通緝告示才撤下沒多久…” 菱紗聽了卻笑道:“不用怕啦,凡事都有變通嘛。再說,我們此去又不是搜刮寶器,不過是借人家的地盤當一下過道,淮南王怎麼說也是堂堂一個王爺,不至於這麼小氣吧!”…夢璃見她主意一定,猶豫了一下,道:“…既然你都有打算,那就按你說的吧!”

這時天河在一旁突然問道:“走那個什麼陵,能遇到劍仙嗎?”菱紗聽了擺擺手,“御劍之術豈是我們那麼快就能追上的…哎呀!就算追不上懷朔他們,我就不信我們找不到那個什麼門派的線索…” 夢璃也點點頭,道:“沒錯,我們一起去找…” 天河聽了又開始傻笑道:“…呵呵…我們一起…好啊…呵呵…”

菱紗搖搖頭道:“夢璃,別理這個傻笑的傢伙,我們走!”說完,就和夢璃走在了前面,天河見此立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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