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管它們了?”佛不渡覺得,這似乎不是花顏的性格。
“……”花顏怒,她在佛不渡心裡,難道就這麼愛管閒事?而且,她這還叫不管嗎?她花了血本了,真當(dāng)那四個陣點好布嗎?看著輕飄飄的四個點,卻是花了大手筆的,可以防止它們互相傷及對方,並且防止旁人傷了它們,兼職,暫時拘禁這兩隻。
她隨後放出的紙人,是衝著九鳳而去的,傳言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極櫃。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鳥身,句曰九鳳,雖然同樣是九個頭,這九鳳卻遠比那九頭蛟要可愛的多,長著一張胖嘟嘟的蘿莉臉,讓人看著就手癢,想要捏一捏她的小臉。
不過,她也和九頭蛟一般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就是雖然有九個頭,卻只有一顆內(nèi)丹,讓人不爽。
花顏之所以會讓紙人去通知與九鳳,原因非常的簡單,因爲(wèi)九鳳是那窫窳的幼年夥伴,俗稱小夥伴。
在窫窳死亡後,復(fù)活成猰貐後,雖然變得殘暴,卻對九鳳沒有任何敵意,面對九鳳的時候,非常的乖巧。
雖然很多人給了兩人不少浪漫的定義,但是花顏卻知道,那猰貐在還是窫窳的時候,沒少被九鳳收拾,所以就算是變成了猰貐,他也對九鳳忌諱非常。
總歸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
陣法結(jié)成,就在花顏幸災(zāi)樂禍的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嬰兒悲鳴聲響起,花顏回首望去,卻見那猰貐不知爲(wèi)何,正在拼命的撞著陣法內(nèi)壁,而那隻花顏覬覦已久的貔貅,此時竟然躺在了地上,後頸被開了一個大口子。
“怎麼可能。”花顏微微一怔,那猰貐雖然厲害,但是貔貅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放倒。
花顏忙掐指一算,這纔想起來,在那之前,還有一隻火光獸,想必那火光獸,而那火光獸此時正被貔貅給護在身下,貔貅的舉動,倒是顛覆了花顏的認知。
而她漏算的火光獸,正是破了她陣法中不可以互相殘殺的一個陣點的關(guān)鍵。
在這麼小的範(fàn)圍內(nèi)貔貅的活動範(fàn)圍太窄,加上想要護著火光獸,自然就被猰貐給抓住機會咬傷了,所幸應(yīng)該沒有生命危險,否則花顏估計要後悔死。
足下一踏,花顏便跳到了陣法內(nèi),此時她手頭沒有趁手的法寶,便隨意的取出自己之前煉製好的法寶一個八寶爐,擡手便罩住了火光獸,讓其不再掙扎,而那貔貅則被她交給了趕來的佛不渡:“先把它帶去安全的地方!”
佛不渡雖然不樂意,但是也不能反駁花顏的話,只好悶聲應(yīng)了一句,便帶著貔貅離開了。
他一直都知道,花顏是個愛管閒事的人,雖然,很多人認爲(wèi),她是在做善事,但是他至今也覺得那些事情都是多餘的,畢竟在一個強者爲(wèi)尊的地方,就算她善名再廣,也不能給她帶來一句誇讚以外的東西。
花顏在佛不渡帶著貔貅離開後,便盯著那猰貐看了半晌,其狀如牛,赤身、人面、馬足,周身不滿灰色鱗片,眼神兇狠,嗯,沒有錯啊,是猰貐沒錯,她還曾經(jīng)在見過它一次,可是那時候,它貌似沒有這麼強悍和……乖巧。
“怪了,我似乎沒有打過你吧!”花顏看著趴伏在自己腳邊的猰貐,頓時覺得奇怪,就算對待九鳳,這東西也不曾是這樣的態(tài)度吧,最多是不攻擊九鳳,在九鳳的幫忙下,會平靜下來罷了。
【主人,它……,是喜歡你陣法上的電,你可要試著再往它身上放幾張符咒試試。】金色傀儡猶豫了一下說道。
“……”花顏默默無語,她想過,也許是清瑤的花容月貌吸引了這猰貐,再或者是她花顏的人格魅力太高了,吸引了猰貐,卻從沒有想到過,這貨依舊是欠揍啊。
得,既然人家欠揍,又弄傷了可要製造財富的貔貅,那麼她還客氣什麼呢,直接揍吧!
反正對著這麼一張古怪的臉,她一點都不手軟。
然而,上天可能是聽到了花顏的心聲,想要與她開個玩笑,就在花顏丟出第七道符咒的時候,那猰貐一副享受的摸樣,突然,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巨大的壓力如同奔騰的潮水一般四溢開來,前一刻還享受的猰貐,突然扭動著身子,在地上打滾,這一動作並未持續(xù)很久,很快便平息了,然後蜷縮著的身體慢慢的伸展開,來了一個大變活人……
花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人形態(tài)的猰貐,怎麼說呢,倒不是醜,而是非常的……
暴露。
當(dāng)然,暴露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她之所以會這麼彆扭的原因,其實是因爲(wèi)……這貨頂著劍意的臉。
或者說,劍意,長得很像這個猰貐……
佛不渡回來後,便看到花顏正對著一個男人的果體發(fā)呆,而那個男人,似乎絲毫不避諱,很自然的展示著自己的身體……
這樣的一幕,讓緊隨著佛不渡身後的雲(yún)歸子也看了個分明,兩人的臉色,如出一轍的黑了。
“清瑤!”
“清瑤!”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道,把花顏從發(fā)呆中驚醒,然後呆呆的用非常無辜的表情回頭看向兩人。
“怎麼了?”
“不許看他!”佛不渡怒,整個人就跟散發(fā)著殺氣的冰雕一般。
“過來!”雲(yún)歸子見花顏這副表情,就知道她剛剛必定是發(fā)呆呢,哪裡是看人家看呆了,話說……,這貨是誰?:“清瑤,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哦,這個是之前的那個猰貐,也可以說是窫窳,剛剛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花顏不好說實話,便推脫說不知道怎麼就變成眼前的情況了。
“窫窳?”雲(yún)歸子微微一愣,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他恢復(fù)了?”
“我不能確定,也是隻是暫時的吧!”花顏輕輕搖頭。對於窫窳,雖然很多人同情與他,但是他犯下的過錯確實不少,若非有他父親和九鳳護著,加上多年來,九鳳都把他拘禁,或者說是藏了起來,許多年都未曾再惹事,他怕是沒有好下場吧。
如今他就算是神智恢復(fù)了,也不能把之前的過錯抵賴掉。
“你用什麼方法制服他的?”雲(yún)歸子問花顏。
“用這個。”花顏這次很大方,直接取出許多靈符,這些符咒其實並不稀奇,至少,對於花顏來說並不稀奇,其中幾張符咒的畫法與那霧隱山莊的大門上的符咒是相同的,花顏發(fā)現(xiàn)除去雷符,就那種陣法是最爲(wèi)有效的。
雲(yún)歸子接過符咒,看了一下,眼底微微一亮,隨即看向花顏的眼神都帶著光澤,給出了四個字的結(jié)論:“畫法精妙。”
花顏微微翹起嘴角,當(dāng)然精妙了,事實上,這符咒的畫法都是古符咒改良後,流傳下來的,經(jīng)過一代一代的改良,到了花顏手裡,必定是比現(xiàn)在上古時期,要精妙許多,這也是爲(wèi)什麼,她所製造的法寶,能這麼走俏的原因,佔了的便是這個優(yōu)勢。
“他會如何?”
“不管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只要犯了罪,必定要受到懲罰,只是懲罰輕重罷了。”雲(yún)歸子說罷,看了那猰貐一眼說道:“他身上有九鳳的氣息,想必這麼多年來,是九鳳把其藏了起來,包庇猰貐,這件事情,必須追究到底!”
“……”花顏暗自嘆了口氣,雲(yún)歸子就是這樣的脾氣,公平公正,好不講人情,花顏想到了劉一卦,之前她一直懷疑,劉一卦會不會就是雲(yún)歸子,可是現(xiàn)在想來,兩人的脾氣差距太大了,也許一切都只是巧合。
仙人的轉(zhuǎn)世投胎,一般都是犯了大錯的人,被罰入人間,受輪迴之苦。
雲(yún)歸子這樣的脾氣,容不得自己犯一丁點的過錯,加上修爲(wèi)這般高,應(yīng)當(dāng)不可能會出現(xiàn)轉(zhuǎn)世投胎一說。
“我要帶猰貐回去,你同我一起,還是……”
“一同吧,若是這樣的情況,我不出席,纔會惹人注意,我可不希望不能玩的痛快。”花顏輕輕搖頭,打斷了雲(yún)歸子的話,然後歉意的摸了摸佛不渡的腦袋說道:“你先回去,明日,我必定不食言。”
佛不渡低垂著頭,一副極不情願卻無可奈何的樣子,委屈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待花顏和佛不渡走出仙界的時候,她依舊渾渾噩噩的,因爲(wèi)那猰貐竟然選擇了自己跳入輪迴池。
要知道,猰貐的罪過雖然死不足惜,但是架不住人家父親的身份高,所以自然有人會有意放水。
可是那猰貐在沒有變成猰貐的時候,本就是性格忠厚的好人,知道自己做了那麼多過錯後,便自己了斷了。
就在花顏驚呆了的時間,只覺得一道藍色魂體竄入她的意識海,而後那藍色的傀儡,便動了動,翻轉(zhuǎn)過身來,正是劍意或者說是猰貐的臉……
花顏頭悶悶的疼,她與劍意同行過一段時間,並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難道說,她會變成清瑤,也是一個找到傀儡魂體的契機嗎?
這個想法,讓花顏後背一陣酥麻,無法形容自己心中的詭異。
“師傅,我們此行第一處是在何處?”佛不渡見花顏沒什麼精神,便想找個話題說。
花顏提著小狐貍的尾巴,心不在焉的說道:“我們下去的地方,離妖界最近,應(yīng)該是去哪裡沒錯。”
“妖界?”佛不渡微微一愣。而被花顏提在手中的小狐貍,也是身子骨一僵硬。
“沒錯,妖界現(xiàn)在很弱,縱然找不到入口也沒關(guān)係,把那片地方都踏平就好。”花顏說著臉上揚起一抹開心的笑意:“這樣,你我二人也算是立上了大功一件。還能得了不少內(nèi)丹回來。”
花顏的話音剛落,那被她提在手上的小狐貍就蜷縮著身子,一爪子朝著花顏的手就抓去,花顏爲(wèi)了躲避它的小爪子,便鬆口了手,讓那小狐貍跌落到了地上。
“……”小狐貍摔了個頭暈眼花,但是卻沒有過多的猶豫,夾著尾巴就逃走了。
徒留下花顏託著下巴,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小狐貍逃走的樣子。
而佛不渡對於不用帶著小狐貍出去,很滿意,自然也不會攔下小狐貍,便任由著它跑了。
待那小狐貍的身影不見了,花顏才收回視線,對佛不渡招招手:“走吧,別耽誤時間了,它跑不了的。”
佛不渡點點頭,連忙跟上,花顏才滿意的收回視線,看著自己所騎乘的坐騎。
她所騎乘的坐騎,此時已經(jīng)不再隱藏本身,馬蹄一揚,周身燃起熊熊火色光華,張開大口放聲嘶吼,震得百里之內(nèi)的深山野獸匍匐哀鳴,這就是仙騎的力量……
“不許叫!”花顏擡手拍打馬頭:“給我低調(diào)點,把火收回去!”
座下馬兒本來正得意洋洋的等待誇讚,畢竟它剛剛把方圓百里的兇禽都給鎮(zhèn)住了,卻不想自己的主人竟然讓自己低調(diào)點,頓時耷拉著馬頭,收回了一身的火焰,恢復(fù)成普通的馬匹模樣。
而佛不渡則緊隨在其後,對於花顏喝斥馬匹的事情,他是舉雙手贊同。
兩人一路前行,路上的風(fēng)景都是草草的看了一下,花顏對於這種深山老林是沒有多大興趣的,但是佛不渡卻很感興趣,時不時的左看右看,次數(shù)多了,花顏便乾脆讓行程放慢,不讓馬匹再踩踏樹枝前行,而是落到地面上,慢慢的前行。
花顏心知,那佛不渡此時是小孩子心性,便如此提議道:“不如,今日在野外露宿一次,打獵烤食。”
“好。”佛不渡點點頭。
“不過,明日要早點趕路,爭取黃昏之前趕到就近的城鎮(zhèn)。”花顏提出要求。
佛不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對這鐘地方好奇,相反的,他其實很討厭這種地方,他自小被欺負的厲害,沒少躲入森林,比如當(dāng)時在埋骨之地那次。
他之所以做出很好奇的模樣,主要就是想拖延往城鎮(zhèn)去的時間,他享受和花顏並肩而行,沒有任何人打擾的時光,到了城鎮(zhèn),花顏的視線必定不可能只落在他一人身上。
對於佛不渡的小心思,花顏不明白,她只知道她看到了一隻……耳鼠。
於是她招呼都不打,直接驅(qū)使著座下馬匹飛奔追了過去。
傳說,耳鼠其狀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獋?cè)云湮诧w,食之不睬,又可以禁百毒。??
???簡單來說,就是耳大如翅膀,身形如老鼠,兔子腦袋,能以尾飛。
比起大風(fēng)那般傳說中的奇獸,耳鼠是一種常見的動物。
毛色多樣,幾乎包括了純白道純黑所有的顏色,它們的爪子細小但卻很有力,使其可以在樹枝間靈巧自由地攀越,身後等同體長的毛茸茸大尾巴,可以用來保持平衡,大大的耳朵可以同翅膀一般展開,所以外形非常可愛,好動靈活的脾氣深得很多女孩子的喜愛,能擁有一隻耳鼠作爲(wèi)寵物,是一件可以在小夥伴們中炫耀的事情。
後來人們發(fā)現(xiàn),它少見的滑翔能力能讓它勝任一些信使的工作,大家對耳鼠就更加的喜愛了。
花顏坐在馬上,手指中夾著一張符,虛畫出一個曲線,一把血色的長弓便被她握在了手中,此弓名爲(wèi)梵海太乙弓,是花顏的得意之作。平時均屬於隱藏狀態(tài),可以由符紙或者咒語引出,花顏在兩者之間,總是選擇比較帥氣的符紙。
彎身拉長弓,瞄準之後,一支鮮豔奪目血色長箭,便閃著可怕的光芒,嗖的一聲飛出去了。
花顏攻擊的時候,沒有刻意隱藏,那耳鼠機敏,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身子一縱,就要逃走,卻不想那箭跟長眼一般,它往哪跑,那箭就追到哪,只聽嗖的一聲,那箭突然自中心分開,竟然瞬間化成一個血色的小籠子,把耳鼠罩在其中。
“師傅喜歡這種?”佛不渡見花顏提著一隻奇怪的生物回來,便問道。
“還行,小狐貍出了仙界後,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正好看到這隻耳鼠,便抓了回來,縱然不如小狐貍值錢,但是好歹也能賣點銀子。”花顏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佛不渡被花顏的話給噎住了,感情她帶那小狐貍出來,是爲(wèi)了把它賣掉啊,那可不是普通的狐貍,那是近十尾的狐貍啊,雖然因爲(wèi)不知道爲(wèi)何到現(xiàn)在都沒有化形,但是怎麼也不應(yīng)該是會面臨被賣掉的命運吧!
等等……“師傅,你把徒兒帶出來,不會也是打著賣掉的心思吧!”
佛不渡有些不安的開口詢問道。
“不是啊,你是爲(wèi)師唯一的徒兒,爲(wèi)師怎麼可能會捨得賣掉你。”花顏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又不是寵物!沒事和寵物攀比什麼。”
“……”佛不渡聽著花顏前面的話,只覺得不信任,但是後面的話,卻讓他覺得花顏也許說的是實話,他是人,花顏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出買賣人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