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雲離所說的,公主在服下解藥的次日清晨清醒了過來,雖然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好歹神智已經清楚,不再昏迷了。
公主醒來的時候,衆人才剛剛起牀,雲離接到徹夜守在公主身邊的瓔珞來報說是公主已醒,就和景煙,花千蕊等人一起來到了公主所住的房間。
蜜黃色的帷帳擋住了躺在牀上的公主的嬌軀,花千蕊在景煙的示意下走到了牀邊,爲公主把脈,雲離等衆人則站在一邊等著結果。
“公主現在可有哪裡感覺不適嗎?”探了探脈象,花千蕊柔聲問著躺在牀上的人兒。
“並無不適,只是感覺沒什麼精神。”公主輕軟的聲音從帷帳的後面傳了出來,尚帶著病後的虛弱。
“公主不必擔心,大病初癒難免身體有些虧損,我爲公主開一個調養的方子,公主只需按時服用,三日後定當精神充沛。”
即便花千蕊此時面對的是公主,她依舊是以“我”自稱,並不像其他的人那樣稱“小人”或者是“奴婢”,在她的眼裡,除了姐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那就多謝神醫了。”女子的聲音再次傳出,依舊輕軟虛弱,卻並無不快之意。
這滿屋子的人無疑不是耳聰目明的,花千蕊的話他們都清楚地聽在耳裡,可見公主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那些之前想要說話的人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麼。畢竟自家主人都不計較,那她一個小小的侍婢更是沒有計較的身份和權力了。
“公主纔剛剛清醒,想必定是有些疲乏,還請好好休養身體,臣就先行告退了。”雲離見公主的毒已經解了,人又沒有什麼大礙,當下心裡的擔心也就少了些。想著外面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操持,便率先開口告辭。
“有勞
雲相掛心,本宮沒事,雲相去忙吧!”對著雲離,公主的聲音依舊無力,只是這無力中又摻雜了些許的失落,很微妙,不仔細聽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衆人見雲相起步要走,也紛紛告辭離開,景煙走在最後,臨出門前還望了一眼牀上的人,可入眼的只是那掛得一絲不茍的蜜黃的顏色,其餘什麼都看不清。
在吃早飯的時候景煙跟花千蕊說等公主的藥煎好了就帶來給她,她要親自給公主送去。花千蕊當時只是看了姐姐一眼,便點頭答應了。所以現在景煙趁著衆將士在樓底下吃飯的空當兒,帶著小桃站在了公主的房門外。
敲門聲才起,門裡的瓔珞便應了聲音,開門出來見是相爺夫人親自前來送藥,很是吃了一驚。
“瓔珞,是誰啊?”公主見敞開的門遲遲沒有關上,而瓔珞也一直都沒有說話,不禁出聲問道。
“公主,是相爺夫人來送藥了。”瓔珞聽到了公主的叫喚才似猛然回過了神般,回頭解釋道。
“哦,快請進來吧!”
“夫人請進。”瓔珞趕緊接過了小桃手上的東西,將兩人讓進了屋子裡。
“小女子景煙參見公主。”景煙剛一進屋,就衝著公主屈身施了一禮,她不似花千蕊,她的身邊還有一個雲離,如今這樣的處處禮數周到,大部分原因都是爲著他。
小桃見夫人曲了身子,也在後面跟著夫人施了禮。
“雲夫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說著示意站在一邊的瓔珞將景煙扶了起來。
剛剛景煙進來的時候,公主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梳妝鏡前由竹憶梳理著髮式,此時見她來了,竹憶便停下了梳理的動作,公主走到桌子邊,與景煙一同坐了下來。
“這
是今早我妹妹離開後爲公主煎的藥,還請公主趁熱喝了吧。”坐下來後,景煙便衝著瓔珞點了點頭,瓔珞會意地將剛剛從小桃手裡接過的藥水端了上來。
這位公主倒也是不矯情,直接端起了藥碗,仰頭就喝了起來。
看著她如此乾脆利落的動作,景煙倒是微微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爲公主自小嬌生慣養的,喝藥時定會百般的不願,她都已經做好了看人臉色的準備,卻不想竟是如此輕易地就喝了。
其實眼前的人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華服,精緻的妝容卻並不能掩飾住她臉上的疲倦與虛弱,可即便如此,在她景煙的面前,她依舊坐得端端正正,笑得大方得體。
“夫人還有事?”公主喝完了藥,看著坐在身邊的人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不由笑了笑。
“哦,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和公主聊聊家常,不知公主可否願意?”聽到這樣的問話,景煙知道剛剛自己有些失儀了,雖然有些尷尬,但也只得緩了緩音調,硬著頭皮說道。
“呵呵,我久居深宮,難得有人能夠說說話,又怎麼會不願意呢?”公主此時的顏色已經有了些緩和,不像之前那般公式化的口吻,就連尊稱都不再用。
景煙見她如此,也笑了笑,回身對著小桃說道:“小桃,你先下去吧,我和公主聊聊天。”
小桃見此也沒有遲疑,衝著兩個人福了福身,就轉身離開了。
倒是公主愣了愣神,隨即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般,側著頭輕聲開口道:“瓔珞、竹憶,你們也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是。”
待到屋中只剩下公主與景煙兩個人的時候,公主對著景煙說道:“夫人想知道些什麼大可問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