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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可以扔!”
“哎呀,那個也不可以啦!”
“秦逸你太過分了,你不要扔不要扔??!”
狹小的冰箱旁,秦逸一邊將冰箱裡面的東西丟出來,緊接著就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垃圾桶之間徘徊,拿著被他剛剛丟出來的東西,手足無措。
“秦逸!”
莫昕菱突然大吼一聲,氣呼呼的瞪著那個一直在無理取鬧的男人,真是夠了,這麼大半天就不能好好歇歇嗎?!
被叫到的某男倒是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手中拿著的花椰菜直接丟到她懷裡,聲音淡淡的卻比她火力足多了,“扔掉。”
“……不要啊。”她認(rèn)慫,看著手中包裝好的綠油油的菜就是捨不得扔,而且她今天買菜的錢還沒報銷呢,這還是別人送來的,就這麼扔了,簡直太浪費(fèi)了!
“我不說第二遍?!鼻匾輳?qiáng)調(diào)。
她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將東西拍在桌上,擡腳就走,“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隨便你了!”
林思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這一切,剛剛竟然看見她把那個說一不二的男人給晾在那裡不管不顧了,這樣真的好嗎?
“你看個屁啊。”
她一坐過去,念念就屁顛屁顛的挪過來乖乖坐在她懷裡玩娃娃,察覺到丫丫的視線,橫眉瞪過去,不爽的瞎比比。
林思瑾切了一聲,卻還是笑嘻嘻的,“我說,你不知道秦逸現(xiàn)在看你的目光有多怨恨?!?
她偷偷的用餘光去打量那個男人,卻又不敢直視,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觀察著,因爲(wèi)她想知道後來發(fā)生什麼嘛。
結(jié)果對方什麼都沒做,一次世界大戰(zhàn)就這麼沒有硝煙的停止了。
莫昕菱看她一臉要看戲的樣子,便也懶得搭理,擡手將念念的頭髮給捋順,不慌不慢的說,“你要是有膽子就到他面前說去,看他先整治你還是我?”
“……”
“怎麼,不要啊?”她擡頭就看見丫丫臉一陣紅一陣白,呆呆的看著自己,不由的笑起來,戳戳她的臉,“你都不看看你現(xiàn)在臉是什麼鬼樣子,你昨晚到底幹嘛去了,今天憔悴了這麼多?!?
“沒,沒事啊。”她支支吾吾的別開目光,拿著枕頭抱著,雙腳盤坐在沙發(fā)上,心裡五味雜陳的說不清楚。
丫丫不說話,莫昕菱也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隱私。
“莫昕菱,你給我過來?!?
“我
不去?!?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秦逸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過來都帶著一絲涼氣直逼她的背脊,凍得她一陣顫抖,卻還是緊咬牙關(guān)就是不願意鬆口。
念念聽到爸比的聲音立馬回過頭去,結(jié)果就看見爸比臉色超差的站在遠(yuǎn)處,她抿著脣,嘴巴里面要叫出來的聲音生生的嚥了下去。
小孩子永遠(yuǎn)都是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給表現(xiàn)出來所以很多事情大人不明白,可孩子卻是明白的透徹。
秦逸一看見念念不說話了,臉色頓變,大步走過來,將她抱起來,溫柔的問她,“念念怎麼了?不開心了?”
莫念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實在接受不了前一秒還是陰著臉,結(jié)果現(xiàn)在卻溫柔的快要滴水了,這,是不是爸比啊。
她有些不太相信,便擡手捏他的臉,看見他皺了一下眉,
這才喜笑顏開,小手將剛剛捏過的地方輕輕揉揉,“爸比不痛。”
能有這麼討人喜歡的女兒是他的幸運(yùn),怎麼還能在她面前擺臉色呢?此刻的秦逸如同慈父一般,彎著眉眼,勾起脣角,笑意綿綿,兩個人相視而笑,卻沒有人再說話。
莫昕菱不給情面的插足在他們之間,彆扭的道,“念念你不要和他說話?!?
“爲(wèi)什麼啊。”她不解的看著媽咪。
“因爲(wèi),因爲(wèi)你爸比把姜叔叔送來的菜都給扔了。”
莫念聽不明白,但也似乎知道是什麼事情,她側(cè)過臉看著爸比,表情嚴(yán)肅認(rèn)真,“爸比,你不可以亂扔?xùn)|西哦?!?
“嗯,好?!?
在女兒面前,大灰狼轉(zhuǎn)瞬間就變成小白兔,對她言聽計從,說不扔就不扔。
莫昕菱跟著他來到廚房,結(jié)果就看見面前堆積如山的蔬菜,她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難以置信的扭頭看他,“你不會要全炒了吧?”
“是?!彼c(diǎn)頭,直認(rèn)不諱。
“你有沒有搞錯,這麼多菜,我們幾個人根本就吃不完啊?!?
他頗爲(wèi)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莫昕菱一看,有戲,便又開始給他洗腦,“你賺錢雖然很快,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並不是像這麼輕鬆就能賺到錢的,所以我們應(yīng)該知道節(jié)約?!?
秦逸笑了笑,看著她,“你說的對?!?
好像……交流起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嘛,他願意聽你說話的時候其實還是很容易說得通的,想到這裡莫昕菱有些欣慰了,覺得自己剛剛可能也是誤會他了。
“那我們中午不如就先吃一點(diǎn)點(diǎn)吧,我把這些給放回冰箱裡面去?!闭f著,她就要動手將食物重新給搬回去。
“不用?!彼∷氖直?,淡淡的說。
“放在這裡也是佔地方啊?!边@個廚房本來就小了,站了他們兩個大人已經(jīng)是累贅。
秦逸搖搖頭,伸手將她手中的蔬菜給抽出來放回原位,聲音有條不紊的,“這些全炒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某男,沒說話。
他倒是興趣來了,笑意綿綿,指著蔬菜指揮著她去清洗,自己也加入她一起,將菜放進(jìn)水池裡面小心翼翼的給洗乾淨(jìng)。
“豆芽要清洗乾淨(jìng),你這樣馬馬虎虎的,等下別吃壞了肚子。”
秦逸的大手覆蓋在她的手上面,帶著薄薄的溫度,合著冷水,一熱一冷,她有些不適應(yīng),卻又不敢大刺刺的將手給拿開。
她不說話,對方也不提,兩隻手就這樣交疊在一起,他站在莫昕菱身後,身體像是貼著她卻又不像,兩個人就持續(xù)著這樣的姿勢,過了很久,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洗好了。”
她猛的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已經(jīng)清理乾淨(jìng)放進(jìn)盤子裡面的豆芽,頓時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麼能因爲(wèi)他的一個小舉動就呆了這麼久。
她一臉茫然的擡頭看他,秦逸笑了一下,指指放在遠(yuǎn)處的東西,“把鏟子拿給我。”
“哦……你要炒菜?”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對方又確確實實的要她把鍋鏟給他遞過去。
秦逸挑眉,“怎麼,不像?”
“不像?!彼侠蠈崒嵉幕卮?,確實是不像的,你能想象像秦逸這樣的男人單手拿著鍋鏟,另一隻手扶著鍋、專心致志的炒菜的樣子?
不管別人是怎麼看,反正她是驚呆了,直到他拿著鍋鏟,熱鍋、倒油、倒菜,鍋中響起刺啦的響聲才讓她稍稍回神,她站在背後,看不清楚前面的情景,卻音樂能想象的出來,他眉頭緊鎖的樣子。
“你可以嗎?”
秦逸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說,“有一段時間不想出門,也不想有人找到自己,那時候自己不做飯,便沒人給你做吃的。”
他,在說什麼?
“所以很多時候只能自己去學(xué)著做一些菜給自己吃,一開始我做的菜難以下嚥,也是嘗試過很多次才能吃下去,再後來也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己動手做過菜了?!?
莫昕菱似懂非懂的看著他的背脊,輕聲問,“那段時間是什麼時候?”
他就沒說話,似乎沉默了很久,久到她的耳朵裡面只剩下炒菜的聲音,她都要放棄了,以爲(wèi)對方根本沒有聽見自己的問題,或者,根本不想回答。
她百無聊賴的將臺子上面的菜給整理好,又將要清洗的給拿到一邊,當(dāng)她在剝保鮮膜的時候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油漬刺啦的聲音傳來,“那段時間是公司的低谷時期,那時候我還不認(rèn)識你,不過在不久後,我們就認(rèn)識了?!?
莫昕菱恍然大悟,大約猜得到是因爲(wèi)什麼事情,當(dāng)年金融危機(jī),馬來西亞的很多公司都經(jīng)受不住打擊,倒閉的倒閉,可是她並沒有聽說‘信佑’有任何的響動。
沒有等到對方的迴應(yīng),秦逸像是在自言自語,手熟練的翻炒鍋裡面的菜,“‘信佑’在馬來西亞算是可以站得住腳跟的公司,那年的金融危機(jī)卻還是受到重創(chuàng),外界可能沒有受到消息,可是內(nèi)部早就已經(jīng)潰爛不堪,那時候爺爺逼著我和其他公司合作,我不願意,兩個人鬧的有些不愉快,所以就離開公司一段時間了?!?
她想起前段時間,秦天佑也是將他從總裁的位置上面逼下來,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後又歸還給他了,說實話,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他就這麼一個孫子,況且‘信佑’在他的手中又可以茁壯成長,落在外人手裡纔是不劃算。
“所以你也是那段時間學(xué)會的炒菜?”
她問這話的時候,秦逸剛好關(guān)了火,她趕緊拿洗好的盤子遞過去,他將超好的豆芽扒拉到盤子裡面,又用鍋鏟給它四周給整理好,熟練的將鍋放進(jìn)水池裡面沖洗。
瞇著眼睛側(cè)臉看她,“這就要人比人氣死人?!?
莫昕菱一愣,半晌才聽得出來他話中的疾風(fēng)之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啪的一聲巨響,她自己都有些嚇到,卻還是嘴硬,“你得瑟什麼,不就是會炒個菜了嗎?”
秦逸笑的更是賊,“你不知道,現(xiàn)在長得帥,有錢,又會炒菜的男人不多見了,你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還不知道珍惜,要是哪天被人給搶走了,我看你哭給誰看。”
她撇撇嘴巴,翻了個白眼,雙手環(huán)肩往後面退了一步靠在牆上,訕訕的說,“我又不稀罕,誰要誰拿去就是了,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他一愣,臉板下來,好半天沒有說話。
這個表情莫昕菱可是認(rèn)識的清清楚楚,生氣了唄,可是現(xiàn)在大爺不樂意哄你,愛生氣不生氣?!澳愠床税?,我出去了。”
“不準(zhǔn)走?!?
他的手精準(zhǔn)的抓住她的手臂,迅速的往懷裡一帶,那麼瘦小的身子就這麼一拉一拽被他擁抱在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