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時候,賀尊負傷,夏亦惟心懷愧疚,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交流。
在國外遇到危險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賀尊也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回國之後休息了一天,然後就是該怎麼工作還是怎麼工作。
夏亦惟估摸著時間計算賀尊該拆線的日子,子彈雖然沒有打中他,但是他還是縫了幾針,擦傷把他的皮肉都割裂了,西裝裡的白襯衫都被血染了色,夏亦惟心裡既心疼又愧疚,卻沒有表現出來。
夏亦惟回到家裡,把他們在波爾多的經歷講給周餘豪聽了,周餘豪還挺擔心。
“沒事吧?怎麼不早給我打電話?”
有的時候,夏亦惟覺得,有周餘豪這麼一個事事貼心的合作伙伴不失爲是她的一種榮幸,畢竟在這個年頭,能這樣幫她的朋友不多見了。
“沒事,當時警察就來了,我陪賀尊去醫院縫合,之後去警局配合做了個筆錄,然後就回國了,又是在國外,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夏亦惟坐在沙發上,兩隻手撐在腿邊,有些溫柔的笑了笑。
“爸爸媽媽,我想吃肯德基。”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文文已經和他們打成一片了,之前在賀家的時候,很少接觸這些油炸食品,出來之後吃過一次一下就愛上了,之後就經常纏著周餘豪帶她去吃。
“正好媽媽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吃好不好?”周餘豪有溫柔的拉過文文的手,幫她整理了下小辮子,轉頭看向夏亦惟,“走吧,文文媽媽?”
“好,”夏亦惟盈盈一笑,“等我上樓換個衣服。”
他們住的離市中心不遠,步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附近的肯德基,乾脆就沒開車,三個人步行過去。
晚上街上人來人往的,下了班的時間總是可以供人玩樂,這邊餐廳又多,人多也不足爲奇。
三個人過馬路,朝肯德基正門走。
夏亦惟扭頭看來往車輛的空擋,視線掃過不遠處的一家西餐廳,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擡腳走進了餐廳,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那個穿風衣的男人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和夏亦惟對上。
下班時間出門吃飯碰上自家老闆,尤其曾經還是這麼親密的關係,現在她身邊站了另外一個男人,夏亦惟莫名有些心虛。
好在賀尊的視線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自然的轉開,開門進了西餐廳。
夏亦惟鬆了口氣,前面周餘豪在催。
“允秀?”
夏亦惟回神,忙進門,關上了肯德基的玻璃門。
賀尊進餐廳,徑直走向窗子旁邊的位置,視線透過窗。看到肯德基的大門被打開,又關上。
“夏堅的事調查的怎麼樣?”賀尊雙腿 交疊,兩手交握放在腿上,神情淡淡,目光從肯德基門口挪開,看向對面恭謹坐著的樑良。
“那些人做的很隱秘,沒有留下可利用的破綻,我還在追查中,另外,臧之霆手下的人也在調查夏堅的事。”
“意料之中。”咖啡上來,賀尊端起抿了口,表情有些凌厲,“他對夏亦惟的事可不是一二般的上心。”
“賀總,您不準備把夏小姐找回來?”樑良忍不住問,他們賀總對夏亦惟的上心程度,比起臧之霆來只多不少,只不過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之前也因爲這樣錯失了很多,他不想讓賀總繼續和夏小姐錯過了。
“去哪裡找?”賀尊放下咖啡,微微擡眼,“人又不是寵物,怎麼留?”
“可是賀總,我看夏小姐也非常喜歡您,你們爲什麼……”
“樑良,喜歡和離不開不是一種東西,”賀尊把咖啡往旁邊推了推,“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夏亦惟的事,先點餐吧。”
小孩子吃肯德基也就是一時新鮮,夏亦惟和周餘豪也懶得買別的東西吃,乾脆跟著一起吃肯德基,沒多久就吃完了,三個人重新過馬路,慢悠悠的往家裡走。
路過那家西餐廳的時候,夏亦惟特意目不斜視,生怕自己再和賀尊打個照面。
第二天上班,夏亦惟總是忍不住偷看辦公室裡的賀尊,他神色如常,好像對前一天偶然的碰面並不怎麼在意。
夏亦惟鬆了口氣,同時又隱隱的彆扭。
夏亦惟,你在想什麼?
內線電話響了半天,夏亦惟纔回過神,意識到是賀尊有事找她,忙接起了電話。
“喂,賀總。”
“上班時間,開小差可以理解,但是希望林助理別開到電話鈴響半天都聽不到的地步。”賀尊語氣微冷,“通知一下,十分鐘後會議室開會,”
“抱歉賀總,我馬上去做。”掛了電話,夏亦惟來不及吐槽,就趕緊去聯繫各部門的人開會。
會議室,夏亦惟坐在一邊做記錄,各部門在做著部門彙報,策劃部新出了一個案子,就這個案子又討論了會兒,賀尊全程冷臉,大家發言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一個字捱罵。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不爽啊。
“好,今天會議先到這裡。”賀尊說完,就離開了會議室,夏亦惟趕緊跟在他身後。
賀尊離開後,會議室的空氣纔算是疏通了。
“今天賀總怎麼了這是?感覺剛從北極回來一樣,嚇死了。”
“他今天還沒有罵人,就算是好的了。”
電梯裡,夏亦惟和賀尊一起上頂層,電梯裡的空氣格外安靜,連呼吸聲都顯得那麼吵鬧,夏亦惟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沒記錯的話,林助理已婚?”
電梯裡,賀尊忽然開口,反倒把夏亦惟嚇了一跳。
“是的。”夏亦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先應下來。
“林助理的先生應該不會介意太太加班談合作吧?”
“賀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這個人說話九曲十八彎,從來不說到重點上。
“林助理,晚上有飯局,你陪我出席。”電梯到了頂層,賀尊也懶得玩一些文字遊戲,開門見山,“會喝酒嗎?”
“會一點。”夏亦惟回答。
“那就麻煩林助理幫我擋酒了。”說完,賀尊信步回了辦公室,留下夏亦惟一個人獨自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