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同樣身處險境的還有喻娜。
她從昏迷中醒過來,周圍全是黑暗,並且散發著一股潮溼的黴味。
“有人嗎?”
喻娜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現在已經不在了,在黑暗之中,沒有任何人回答她。
等到眼睛適應了黑暗,她終於藉著外面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屋內的擺設。
一臺老舊的電視機,這還是她小時候看到過的,一張書桌,一個獨立衛生間。看樣子這裡是一間那種最便宜的賓館,她鼻腔裡充斥的黴味就是衛生間裡傳出來的,彌在整個空間,令人作嘔。
喻娜開了燈,開始尋找自己的手機,但是卻什麼都沒有,她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究竟是誰將她關在這裡?又要對她做什麼?
“啪啪啪!”
喻娜使勁拍門,“有人嗎?!”
沒人答覆。
十分鐘後,依舊沒人答覆……
喻娜放棄喊叫。
“大哥,我們這樣做是違法的吧?會不會有危險啊?”門外站著一胖一瘦兩個男人,胖子人肥但膽小,他有些害怕,“那女人說的可信嗎?”
“啪!”他一巴掌打在瘦子頭上,“膽小如鼠,能幹成什麼事!”
“我就是有點害怕。”
“怕什麼,我們又沒啥人又沒放火。只需要將人看著,過幾天就能得到一人二十萬,怕什麼?”
瘦子臉上一道刀疤,看起來兇神惡煞的,苗薇薇這個女人還不敢糊弄到他頭上。
醫院。
手術室的燈終於變了顏色。
“呼……”醫生摘掉頭上溼透的帽子,“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可能會有後遺癥,比如失憶或者記憶錯亂。”
賀尊臉色冷硬,緩緩點下頭,“知道了。”
她倒是輕鬆,背叛他之後就可以忘得一乾二淨,什麼都不用揹負,還真是逃避的一把好手。
當夏亦惟被推進病房後,許建華出現在了賀尊面前。
“賀總……”許建華這年紀算起來可以當賀尊的爸爸,但是他依然得低聲下氣跟人說話。
“許總,來看自己兒子?”賀尊開門見山,他既然已經出手對付許家了,那就是有把握讓他們家的所有產業都分崩離析。
而且他還要讓人知道,這都是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闖下的禍。
“賀總,犬子犯的錯誤確實很嚴重,但希望您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以後絕不會再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許建華見賀尊沒有生氣的樣子,接著恭恭敬敬的說:“犬子不懂事,經不起人哀求,您也知道以前他和夏小姐有過一段過往,他也是一時糊塗,誤以爲夏小姐受了委屈,纔想帶著她離開。”
這段話說的,直接把許向成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老狐貍就是老狐貍,說話滴水不漏,還把責任一推六二五。
“許向成做的事情讓他本人來說比較好,許總一把年紀,不要再爲子孫的事煩擾了。”賀尊轉動手指上的戒指,他垂眼看了看病牀上這的女人,“至於和許氏的合作,那是另外一回事。”
許建華終於撐不住了,他嘆了一口氣,“賀總,您想怎麼處理向成都可以,能不能放許家一條生路?”
“許總,生意上的事情,你覺得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嗎?”
賀尊瞇縫著眼睛,瞳孔深處透出危險的光。
許建華臉上滿是頹敗,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賀尊的態度太過強硬,他看的出來,對方是打定了主意要整垮許家。
“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嗎?”許建華哀求道。
賀尊面無表情,眼底灼燒著洶涌闇火。
他的沉默,就是給許家下的最後決斷。
而這個時候,喻家的人都快瘋了。他們大小姐參加一個宴會之後便消失了,老爺正在大發雷霆。
“啪!”
瓷碗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喻振國好久沒有這麼生氣了,“這個不孝女,居然還敢趁機跑了,她有膽子跑,這輩子最好都不要回來!”
“大將您消消氣,”保姆張姨在一旁搓著手,她好久沒見過大將如此生氣的模樣了,她是看著小姐長大的,現在也擔心的不得了,“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了?”
“她能發生什麼意外?有誰敢惹她?她那個性子,肯定就是受不了被我禁足,所以才跑了!”
喻振國想起之前的夏亦惟,心念一動,自己女兒很可能是去找她了。
想到此,他向兩邊的警衛招了招手,“給我去打聽一下夏亦惟的情況,再找一下那個不孝女。”
幾個小時後,喻振國得到夏亦惟發生車禍進了醫院的事情,他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娜娜的消息有嗎?”
“小姐沒有和夏小姐在一起,宴會之後小姐就不見了,誰都沒有看見。”
消息一出,喻家亂了起來。
“大將要去許家要人嗎?”
喻振國在書房裡來回踱步,終於開始著急,可能還真的像張姨說的那樣,出了什麼意外。
他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本想置身事外,但愛女心切的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他必須要女兒,平安無事的回來!
次日一早,喻振國出現在許向成的病房。
“許夫人,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家女兒昨天參加完你們兒子的宴會就消失了,人是在你們那兒沒的,現在我要一個交代。”
趙晗一臉不可思議,“喻大將,我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您也看見了,我兒子還昏迷著,其他事情我也是根本不知道,我和建華那天晚上根本不在場,您要找人可以問一下當天在場的人。”
“我不管緣由,我喻家的女兒在你們許家的地頭上沒了,那就是你們的責任!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把人全須全尾的送回喻家,這事兒就算了。如果三天後,我女兒還是沒有消息,那就別怪我姓喻的言之不預!”
喻振國脾氣極爆,根本不加客套,佈滿血絲的眼睛盯緊趙晗,語氣狠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圖窮匕見。
直把趙晗嚇得心驚膽戰,連連點頭應下。許家雖然有點財力,但是要槓上喻家這樣的背景,那真是有理也沒處說。
喻振國冷哼一聲,出了門就衝警衛吩咐道。“給我盯一下這裡,許向成醒了就告訴我。”
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醫院另一頭,“另外,夏亦惟那邊也盯著,有動靜馬上通知我。”
兩天後,夏亦惟手指動了動。
“賀朝……”
她輕聲呢喃了兩句,意識還不清醒。
然而就是這含糊的兩個字,卻讓一旁翻閱合同的男人驟然擡起了眼,一抹暗光極快的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