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驚見了好幾具蓬萊弟子的屍體,可想當時的慘烈。不久,一行人到了大殿之外。冷冰一眼望去,“御劍堂”三字黑底金邊懸掛頂上,字走龍蛇、筆鋒犀利、霸氣非凡。而地鋪青石,白柱聳立,周圍以石劍鐵索相連,門庭卻大開。
冷冰面露疑惑,但心中一想,有八卦奇陣相護,自然無虞。腳不停歇的往前走,卻三五成團的滿地屍體,四周木屋棚瓦修在兩旁,粗略一數有十多間。但最令人矚目的卻是殿中的一柄大劍懸空而掛,此劍身通體呈藍白之色,劍柄赤刻著一幅太極圖,整個足有一丈之長,恐兩個高個之人摞在一起纔可與之比拼。在其下面擺有玄奧的陣法,其內光點或聚或散、時生時滅,變化不停。若久佇,深陷其中也不自知。
冷冰等人望之有些新奇,都未停頓多久,倒是空想觸摸一番,可惜的是太矮碰不著!未及,衆人還未接近殿中大堂,一道聲響驀然出現在耳際:“哼!原來是……你這雜碎!”
木門虛掩,幾步接近。冷冰看到了堂內的情形,驚訝的發現,紅髮重樓正盯著一名道士,不悅的說道:“杵在這找死嗎?滾!”
果然如同一往的孤傲!冷冰心中正在感嘆重樓之時。突然,那位仙風道骨的道士變成了一團邪氣,上大下小,臉露猙獰,臨走前惡狠狠的說道:“可恨……現在還不是時候,給我記住!”
隨後,重樓和商風子聊了幾句,商風子倒是看得很開,門人弟子生死自有天命,強求不得。重樓嘲諷人界爲六界最底層,妄自尊大,著實可笑。後又談及紫萱禁錮靈力之事,對景天動了點手腳,化成光消失了。
紫萱和商風子兩人談及鎖妖塔封印之事,需五靈之力。紫萱擔心邪劍仙上蜀山搗亂,欲去揭穿他的陰謀。商風子感激紫萱的相救,以“水境”心法相贈。紫萱打算借鷹翔空之力,先去蜀山,正向衆人告別。
“幾位在外已觀看多時,何不現身相見?”突然,商風子捻了捻白鬍須出聲說道。
冷冰早知定會被發現,並不驚訝,推開半掩的硃紅大門,帶著衆人,魚貫而入。紫萱倒是吃了一驚,但擔心蜀山的安危,望了一眼後,呼喚出了雄鷹,翔空而去。
“原來是你們這些忘恩負義、膽小如鼠、見死不救之徒!”雪見對著冷冰等人露出惡臉,用手指著,憤聲大罵道,而身旁的花楹也唧唧的不斷點頭。
“我們這也是被逼的!當時情況十分危急,敵人太過強大,我們只能暫避鋒芒。”空苦笑一聲,做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樣子,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若全都被擒,豈不無人來救。於是,我們痛苦的決定,寧願被你們誤會,也要逃得性命,等待時機來營救你們。我們後來絕對有來找過,但你們卻不在了。想及你們對我們的恩情,一路上困阻重重,也要冒死來請商風子大仙幫忙!”
空談到傷心處還假意的擠出了幾滴眼淚,讓雪見霎時說不出話來了。
“師傅,您沒事吧!”突兀地身後傳來聲音,冷冰轉身看到一行六人,走了進來。出言之人頭戴丹帽,身穿土黃色的衣服,揹負著兩柄長劍,正是蓬萊弟子。其後四人皆穿著白色布袍,神色有些驚恐。倒是最後一人,有些怪異,身不過半人,高不到三尺。身著蓬萊服飾,揹著一把與之齊高的長劍,顯得滑稽可笑。
“玉司,我沒事。”商風子望了一眼,見其後五人並不驚訝,像是相熟一般,對著他們說道,“諸位——”
話未說完,卻被打斷了,冷冰只聞一陣哈哈大笑之聲響徹大殿,緊接著門口出現一人,瞬息將一名白袍之人吸到了身前,不等其掙扎,只聽霍哧一聲單手掏出了一團模糊的血肉,低聲輕語的說道:“生命真是脆弱!”
冷冰定晴一看來人正是修魔小隊,一行來了七人。商風子連弟子躺屍遍地都能處之泰然,卻被來人當面掏心殺人、捏碎化灰給激怒了,呵斥說道:“何等妖魔,竟敢如此猖狂!”
所來這人,腰桿如標旗般傲然挺立,黑玄之衣著於身上,畫著鬼頭、骷髏等猙獰之物,或是張口、或是食目,不一而足。給人百鬼競食、千魂索命之感,陰森、恐怖之氣鋪面襲來。此人朝乾淨白皙的手吹了一口氣後,語氣絕傲的說道:“聽好了,我叫——碎心!”
商風子本穿著一件玄黃道袍,花白的頭髮,八字鬍鬚,面目可親,一直都是笑瞇瞇的。生死本是常事,但這邪魔居然如此殘忍,商風子難以容忍。徒然間,劍眉倒豎,怒目而睜,到頗有幾分降魔衛道的大俠風範。商風子手掐著劍訣,真元流轉,口中說道:“御劍術。”
只見,身後之劍隨著商風子念起劍訣,心隨意轉地自動飛出,在空中繞個了半圓,隨即直直飛向了碎心。
說那時、那時快,冷冰只聽兩人交談了一句。突覺白光一閃、劍氣凌人地飛馳而去,其速之快、其力之威真是難以言表。而與此同時,碎心舉起了右手,形成了一個透明黑色的半圓護罩,抵向了劍尖。
剎那間,極動與極靜忽然轉變。冷冰好像看到劍尖與碎心不過離有一寸,卻被光幕抵住了,兩者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瞬息,碎心止不住的後退,冷冰被門擋著,看不到後面的情況。
這時,冷冰才感到一股清風吹來,粉塵漸起,形成了一道灰濛濛的塵牆。冷冰絲毫沒有感受到這股風的溫柔,只有無盡的涼意!以前看到劍塵滿飛、排山倒海的磅礴氣勢,就以爲無可匹敵。可如今這風落其後、音消一瞬,好似都跟不上劍的速度,聲未到、形已至。最讓人心驚的是,那段時間好像憑空多了出來,感覺到的跟不上看到的情形。
“師傅,就由弟子前去吧!”一直跟隨在商風子身後的那人,突然幾步之下攔阻了去路,躬身說道。此人已到中年,一抹黑鬍鬚,手中拿著一把拂塵,剛毅的臉上刻著歲月的印記,沒一絲浮華的氣息。
“天門,你不是他的對手。”商風子唸了唸咒語,手持著剛纔倒飛回來的劍,看到愛徒說了一句後,舉步前行。
“這麻煩你照顧一下!”冷冰見忘月等人出現,便知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將懷中的陳小婉不由分說的交給了雪見,一邊念著玄冰咒的咒語,一邊急急的出去。
“呃?”雪見本想和景天在一起,卻毫無準備的接著陳小婉,生氣的跺了跺腳說道,“哼!居然還有硬塞的。”
話說,冷冰走出堂門後,發現商風子與碎心都已到了天上。商風子御劍懸空並不奇怪,但碎心居然無所憑藉的腳踏空中,讓冷冰咋然吃了一驚,想不到竟厲害於斯,若與之對敵,必死無生!
“劍由心轉——三分。”商風子背後在出一劍,晃溜溜的轉了一圈,瞬息化成了三劍,並列在眼前。隨著一聲斷喝,急速奔去。
未等冷冰知曉空中打鬥的結果,這時突然一彎瑩濛濛的華月如鐮刀一般,飛舞旋轉著收割生命。幾名白袍之人閃躲不及,眨眼間倒於地上,而控法之人正是忘月!
“去!”冷冰暴喝一聲,控冰襲去,以牽制於他。
“唔~哦!那獨臂在哪?以爲躲藏在裡面我就找不到了嗎!”
“師弟,我們一起上,誅殺這些妖魔!”
“是,天門師兄!”
“又是你,別來妨礙大爺的好事,不然一掌拍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