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望著一桌菜有些徘徊不停,不吃吧!又怕傷了他們的心。吃吧!墨的聲音猶如在耳旁迴響。最後決定全部倒掉,也算是兩全其美吧!
兩人聽見冷冰的呼喊後,驚喜的看到殘羹剩菜的桌面,小心翼翼的將殘物撤走,不敢驚擾冷冰半分。
一個時辰後,驟然“噌”的一聲響擊穿了冷冰身側的木牆,留下了一個不過兩寸大小還在抖顫的梅花鏢。
“五行——冰。”冷冰急忙施法念起了冰咒,知道宿敵天狐來了,不斷環視周圍的一切,想找出他的形跡,可惜一無所獲。心中卻暗忖神識果然好用,這暗器劇烈地運動震盪空氣也能察覺出來,於是在千鈞一髮之際躲了開來。
“兩個廢物,一點事都幹不好,留你們何用!”天狐的聲音從另一處傳來,冷冰急忙走到窗口向外張望,卻看到了陳煥思兩兄弟不停的向天狐求饒,隱隱約約傳來“吃了”“中毒”等字眼,而天狐一臉不信,舉手拍碎了兩人的天靈蓋。
“去。”冷冰霎那間幡然醒悟,明瞭了一切,心中像是打碎了五味瓶似得,苦澀、煩悶、不解等等連自己都不明瞭的滋味一起涌向心頭。含憤的將剛凝成的冰刺直指天狐三人。
“嗷,白狐——變。”以此同時,天狐眨眼間就變完身,急速的消失在冷冰的眼前,看到陳煥思兄弟皆已殞命,憤恨也消散了不少。
稍息,冷冰喚回冰刺,加強防護罩,凝神以待天狐的襲擊。“呼”一股弱風吹進,同時還有離離白影,幻影重重。
“不好是天狐!”冷冰心中驚呼,雙手卻未慢,冰刺霎時便攻了過去。說那是那是快,眼看白影就要被冰間刺穿之時,突然硬生生的一個轉向,險之又險地避了過去,好像收勢不住直向牀撞去。
冷冰心念一動,冰刺便再次攻了過去。本來心中有些竊喜,這次他避無可避了,但不經意的一瞄卻見前方正是陳小婉,天狐的意圖霎那間全然明曉,可已阻之不及了。
“嗷~嗚!”眼見陳小婉即將死於天狐爪下,一隻火紅的狐貍突然竄了出來張口吐了一團熊熊烈火。
白狐身處半空之中,無處借力,又處於前後夾攻狀態,必然受傷。冷冰趁剛纔的時間暗自又凝結了一根冰刺,欲趁此良機,一舉擊殺,不曾想到如意算盤落了空。只見,白狐在此境突然冒出刺目的白光,冰火瞬息擊中,一聲悲痛慘叫從中響起。卻在冷冰愕目間遁飛出一道白光,一息便至數十丈,三息間就不知所蹤,想追也來之不及。
七月初九,有云。
“砰”、“砰”、“砰”,外面響起了店小二的敲門聲,“客官,這位法師說是來找你的!”
冷冰推門一看,是位和尚,年齡不過三十歲上下,身穿米黃色的袈裟,頭上點著九個碩大的香疤,手上帶著一串念珠,兩手合什,正在施禮。
想及陳煥思兄弟所做之事,冷冰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厲聲質問道“新人?”
“阿彌陀佛,施主勿怒,貧僧法號妙癡,正是新人。”妙癡和尚慈眉善目地又向冷冰施了一個禮。
“去死吧!”冷冰兇惡地舉起右手,便想了結了他,但看到妙癡低眉順目,不悲不喜的樣子,又想起墨留下的後半句話,狠不了心,但語氣依然冷冰,“說,有何目的!”
“阿彌陀佛,貧僧並無惡意,只是無意聽說施主的一位朋友被惡鬼纏身,特來相救。”妙癡誠懇的說道。
“相救?笑話,恐怕是來索命的吧!”冷冰經一事長一智,已再難相信外人,防備之心甚多,處處都往壞處想。
“施主若不信,可在一旁觀看。”妙癡爲之絲毫不動怒,平祥的說道。
“呵,以爲這樣我就相信了嗎!”冷冰怪笑一聲,上下打量了妙癡一番,嘲笑的說道,“除非你讓我全身檢查一番。”
“既然如此,施主請動手吧!”妙癡束手而立,安然受之。
“嘭”冷冰見此也不客氣,首先運及真氣,點其十八道大穴,後隔空震動妙癡全身看是否有夾帶之物。緊接著,擊其一掌,看是否有真氣護體,最終確認無誤後,才運真氣遊其全身,詳細檢查了起來。
半柱香後,冷冰解開了妙癡的穴道,見其口流鮮血,丟了一瓶普通治內傷之藥。懷疑之色消失了大半,有些不解地說道:“你中毒了?”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妙癡接過藥瓶,倒出一粒丹藥,也不怕有毒,當面了服下去。接著繼續說道:“施主慧眼如炬,貧僧並無大礙。”
“哼!施苦肉計的我見多了,若你有它念,我立即便能殺你。”冷冰不久凝出了一根冰刺,直指妙癡的心臟。
“多謝施主的信任。”妙癡再次施禮,隨著冷冰走到了陳小婉的牀邊。
“嗷~嗚~”火狐異常迅捷的竄出,呲牙咧嘴怒瞪著妙癡,一副再動半分便會發起進攻的樣子,看來被上次的襲擊驚嚇有些過度了。
“小紅,不要叫了,有我在。”冷冰看到妙癡無法施法,只能好生安慰起了火狐。
“唲~唲~”好像答應又好像不答應,火狐依然怒視著妙癡,但卻收斂了很多。
“南無阿彌多婆夜,塵歸塵、土歸土。天道循環,有始有終……”妙癡念起了一段讓人似懂非懂的梵文,只見道道金光從妙癡身上射入到陳小婉身上,終日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漸漸的好像遇到了什麼開心事一般,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而與此同時,一道白光也衝向天際,不知所蹤。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身上的冤魂已除。”妙癡好似用功過度般,神色有些憔悴,一見冷冰不爲所動的模樣,只能靜等陳小婉清醒。
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陳小婉低嚀一聲,悠然轉醒,朦朦朧朧的還看不真切,突然有一隻異物撲到了身上,抓弄了好一會才知道是自己的火狐。此時,才漸漸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卻還有些虛弱,軟躺在牀上。
“阿彌陀佛,女施主已無大礙,需要多休息。貧僧先告辭了。”妙癡雙手合什,宣了一聲佛法,轉身邁向門外。
“等下!”冷冰思索了一陣,最終決定留下妙癡。看其面善心慈,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天狐以毒來控制新人,可惜沒有解毒之藥,只能暫時用真氣封住了毒性,等迴天宮後便可徹底治癒。冷冰如此打算,經過妙癡同意後,不到半個時辰便壓制了下來。
“妙癡,你剛纔唸的是‘往生咒’嗎?”冷冰念及剛纔的經文,不知道其中的含義,出聲詢問道。以前倒也模模糊糊的聽過和尚唸的經,也就知道《往生咒》比較出名。
“此梵文正是’往生咒’,不過經文不在於詞,而在於神,不在於形,而在於髓。因此我略有所改動。”妙癡說了一連串讓冷冰雲裡霧裡的話,根本不解其意。不過卻聽出剛纔不是正版的“往生咒”。
正在此時,突然有一個梳著小辮的女孩在門外左右張望,看似認出了冷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大哥哥,你是絕情嗎?”
“我是。”冷冰見此心中猜疑不定,難道又是墨的書信?急忙走向了小女孩。
“這是一位大哥哥給我的,說是要親手交給你的,就是這個。”女孩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仰著頭遞給了冷冰。
冷冰旋即打開,依然是八個字——天狐多計,保護火狐。與天狐交手過兩次,初次交手未見其厲害之處,若非跑的快,早已斃命當場。而第二次,使出下毒、偷襲等等詭計,這麼看來第一次是小覷了我,若把握住機會,那我便危險了!接下來的交戰也不知他會弄出什麼手段,必須小心提防才行。
至於墨的下一句,火狐敵對的時候作用不大就只能噴點火。冷冰還是比較信服墨的,到時候能保護就保護吧。
瞬息間冷冰轉過這些念頭,一擡頭才發現小女孩眼睛還亮晶晶地看著自己。不多說,冷冰取出幾兩銀子便將她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