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唐燦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但是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他實在想不通，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向沉穩的童明德，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童奉的死，導致了童明德的崩潰。
但是……
那個時候，童明德看起還是很正常。
一旁。
高銀柳稍一思忖後，輕聲說道：“如果你把你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情，包括小書袋、許負的事情，全都跟我說，說不準我會發現你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我猜，這件事情，可能和謝嫣也有一定的關係。”
“不錯。”唐燦沒有回答高銀柳的問題，只是點了點頭。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高銀柳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可能，童明德還是放不下童奉的死。畢竟，童奉曾經可是王夫的不二選擇。”
“不太可能。”唐燦皺眉說道：“就算童奉曾經有機會成爲王夫，甚至成爲高昌王，可是這件事情對童明德應該沒有那大的吸引力纔是……”
“而且，當初高昌王病故，拓跋還在大涼。童明德若是覬覦王位，那個時候出手，誰都攔不住他。”
唐燦再次搖了搖頭，否認了高銀柳的看法：“高昌不比大涼，沒那麼多人想要身登大寶。”
高銀柳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後，搖頭嘆息道：“想不清楚，就暫時不想了。放一放，船到橋頭自然直。”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沒有那麼擔心。”唐燦輕嘆了一口氣，平靜的望著遠處晚霞翻滾，許久之後，說道：“他們只是棋子而已，下棋的人，纔是關鍵。我有些擔心，那個下棋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
高銀柳笑了笑，輕聲說道：“管他怎麼想，他總要動手。”
唐燦苦笑一聲：“就怕他動手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準備。就好像……當初的神都。”
“神都……他輸了。”高銀柳輕聲說道：“他能輸一次，就能輸第二次。而且，他逃離大非川，可能也是怕了吧。”
唐燦沒有說話，只是心中苦笑。
雖然，至今爲止他並沒有和許負面對面的交談過。
但是，按照許負做事的情況，說他會害怕，唐燦第一個不信。
“你知道的，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世界。”高銀柳學著唐燦的語氣說了一句，又聳了聳肩，表達出一絲無奈。
“是啊。”
唐燦點了點頭， 有些感慨：“這個世界，真的很奇怪。”
奇怪在於，這個世界和他以往認知中的世界，有太多的相似，又有太多的不同。
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正常情況下只應該出現在小說話本之中的事情，偏偏被他在這個世界上發現。
更奇妙的是，他還有一些系統。
雖然，那個系統如今沒有了動靜，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它會不會過些天又忽然出現。
“好了，不要想了。”高銀柳輕輕拍了拍唐燦的肩膀，微笑道：“奇怪的事情，想不通，就不要鑽牛角尖了。”
“放心好了。”
“無論是小書袋、許負，還是童明德、謝嫣，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嗯。”唐燦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下去。
只是他的心中，卻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上一次神都驚變，他就險些失去了高銀柳。
直到小書袋突然出現，讓走火入魔的高銀柳轉而修魔。
這件事情……他始終沒有忘記，甚至一直都任何，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是小書袋臨時起意，很有可能是他一直都有這樣的打算。
所以，他才找了個藉口，推波助瀾，把大非川裡的魔人招了出來，想要看看那這樣會不會讓許負或者是小書袋有什麼異樣……
……
年輕人，看著晚霞，總是覺得美好。
老人們，看著晚霞，總是不免想起生命的流逝，歲月的無常。
生而爲人，老人們總是要比年輕人經歷的更多，吃的更多，品嚐的更多。
他們的心性，也自然變得沉穩了許多。
就好像……童明德。
即便城外的稻田鬧得再兇，童明德也始終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只是默默的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時機。
而謝嫣，也沒有閒下來。
統領著王都總管府，藉著錢聰離奇死亡的事情，四處忙碌著。
一會兒抓人，一會兒放人。
本來就有些不太安寧的王都，一時間又有些雞飛狗跳……
當然。
謝嫣也只是把人喊進了王都總管府問完了之後，就讓人毫髮無損的離開，讓人有些搞不懂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而且，還有很多大肆傳播謠言之輩，也被王都總管府帶走。
這些人的情況，就要差一些。
少不得，都是要吃點苦頭，纔會從王都總管府離開。
另一方面，王都總管府也開始插手剛剛搬進王都沒有多久的那些燕然人的生活。
當然，謝嫣沒有直接抓人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只是藉口有人惹是生非，每天讓王都總管府在煤礦中巡查。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查什麼。
總之，這一段時間，不僅僅燕然人被王都總管府折騰的苦不堪言，就連煤礦的產量，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但是和可惜……
謝嫣想要以此來逼迫唐燦出手，唐燦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每天照舊溜溜達達不務正業。
除了去學校轉悠，就是在王都之中的小攤販中來回的遊走。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明德，你說這個唐燦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一下子又什麼都不管了？”
思來想去，謝嫣等不了晚上回家，還是忍不住去了一趟南院，找到了童明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總不會……知道了咱們的安排吧？”
“不能。”童明德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以唐燦的性格，如果知道了那件事情，肯定會鬧起來。”
“他現在，可能是想要以不變應萬變。”
“就好像當初你剛剛到王都的時候，你還記得吧？”
謝嫣秀眉微蹙，仔細想了想，童明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當即說道：“那要不……我安排人再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