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唐燦等人的掩飾不錯，還是燕然牙帳中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總之，唐燦帶人走進牙帳之後，倒是沒有什麼人盯著他們。
這就讓他可以沿著牙帳的最外環，一點點的朝內環移動。
準確的說，他就是按照燕然牙帳的環形結構，沒有抄一點近路。
一邊走，一邊和身旁的冷昭嘀嘀咕咕。
“這邊有沒有熟人？”
“不是很多。”冷昭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的人，確定沒有人盯著他們，這才輕聲說道：“有很多都是謝姑娘找到的人，屬於我的人，只有幾個，都在金帳附近。”
“嗯。”
唐燦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顯然，他也明白，冷昭一直要盯著謝嫣，沒有太多的空閒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謝嫣有多少人？”
“很多。”冷昭輕聲說道：“她是一個非常善於交朋友的人，不過她的人，也本上都在金帳附近。”
“好像……她不是很喜歡燕然的平頭百姓。”
唐燦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走著，隨意的看著。
良久，幽幽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舒適圈。”
冷昭聽不懂‘舒適圈’是什麼意思，但也可以聽出他的失望，猶豫了一下，補充道：“大人，要不我們去金帳那邊看看？”
唐燦沒有多說，依舊維持著自己節奏，慢慢悠悠的走著，心中思忖。
這一次來燕然，整頓燕然是第一要務，第二件事情就是得把謝嫣留下來的釘子拔掉。
不然的話，總是會留下一些隱患。
這種隱患，在短期內固然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謝嫣萬一發瘋，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麻煩事兒。
尤其是……
劉裕似乎也在燕然有些無人知道的安排。
這一點，尤其讓唐燦意外。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燕然這一段時間，受歡迎的程度竟然這麼高……
看來，老話說的沒錯。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
許負……
想到這個渾身上下都籠罩在神秘當中的人，唐燦忽悠的停下腳步，說道：“你和車原配合，在燕然建溫柔坊。”
“牙帳的每一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要有人。”
“這一段時間，燕然有什麼風吹草動，大事小事，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冷昭怔了一下，臉色忽然閃過一道緋紅，壓低聲音說道：“大人，溫柔坊已經建起來了，和大涼神都的溫柔坊……有些類似。”
略微有些羞澀的話語，令唐燦也不由得怔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謝嫣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
“那就好。”唐燦點了點頭：“那就讓溫柔坊動起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上上下下的人，我全都要了解。”
“尤其是，找人，找隱藏在牙帳的大涼人。”
暫時而言，他還不打算用崔龍海冒險。
這一顆棋子，被他抓到手上不容易，還需要發揮更大的作用。
僅僅只是爲了一個喪家犬一樣的劉裕，還不值得。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點點的做。
……
唐燦帶著人，在牙帳中兜兜轉轉，等到夜幕落下，距離金帳還遠的很。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逛下去，徑自帶著人，走回小土丘的營地。
夜幕籠罩下，高昌的營地一片安靜，不遠處的燕然牙帳，燈火星星點點，看起來比白天的時候，更好看。
不過可惜，這種燈光秀，並沒有太多的人欣賞。
營地中的高昌衆人，今天都有些乏了，吃飽喝足之後，早早的就躺下了。
唯獨還是清醒的，也只有唐燦、車原、冷昭等寥寥數人。
以及又一次被扯下頭套，獲得難得放風時間的車原。
大帳中。
唐燦坐在矮桌後，看著手中的一封信，眉頭微皺。
冷昭和車原，面色有些凝重。
長久的沉默之後，還是車原忍不住，試著打破沉默：“大人，要不我去把那個劉裕薅出來吧？”
冷昭搖了搖頭：“不行。”
這一封信，是謝嫣留給唐燦的。準確的說，是她留下來的人，送到高昌營帳的。
信中，謝嫣說了一些自己在燕然的安排。
當然，她的安排並不是什麼好意，而是以一種戲謔的口吻說出來，提醒唐燦小心不要被燕然打敗，有損高昌威信。
除此之外，就是提醒唐燦，她在燕然牙帳看到了劉裕。
而且可以確定劉裕和牙帳之中的不少人都有些來往，甚至有可能非常覬覦燕然的牙帳。
但是……
謝嫣也僅僅只是確認這一點而已，並沒有說明劉裕在燕然的掩飾身份，以及如何找到他。
這娘們兒……
唐燦的嘴角有些無可奈何。
“慢慢來吧。”
唐燦定了定神，沉聲說道：“還是不能亂，不能慌。”
“忙中出錯，亂中更亂。”
“無論如何，先要保證溫柔坊不會出事兒，剩下的慢慢找，總是有機會。”
冷昭猶豫了一下，有些擔心的提醒道：“大人，這檔口如果有人有心挑唆，牙帳不穩，恐怕真的要出事。”
唐燦對此心知肚明：“來的時候我就和車原說過，燕然肯定要出事兒。”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件事情，是大是小。”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出事兒不可怕。”
“大事兒出了，問題解決，燕然就能穩定下來。”
“我唯獨不希望燕然出小事兒。”
“小事兒……”
“延綿不絕，牽扯的精力太多，時間太久，無論是牙帳還是王都，都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可惜，他的這些擔憂，車原和冷昭還不能理解，只能是他自言自語。
思索片刻，唐燦暫時放下了劉裕的事情，轉而思考大非川的問題。
最新的消息，秦壽已經去了大非川，接手了大涼在大非川的數千人。
而且……
秦壽和高元一不同。
高元一隻能在大非川之外活動，而秦壽則是親自帶人，一馬當先，在大非川中橫衝直撞。
隆慶帶人在東邊走廊由南到北的掃蕩。
秦壽則是……由北到南，由南轉西，毫無規則可言……
而且，他不僅對大非川內土著的勢力發動攻擊，就連隆慶和他……也是打了幾次照面。
雖然沒有死人，可是受傷的，卻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