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校的規矩雖然比較多,但也是比較隨意的,因爲這裡的學生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有頭有臉的富家子弟,當然那百分之零點零一就是我了。
大家也許都猜不到我在這裡是學什麼的。按理來說,我父母都是搞考古的,我學的專業也至少是個歷史或者相關專業,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我學的專業是表演。連我當初得知我要學的是這個專業時,都大吃了一驚,不知是報的時候出了差錯,還是替我通關係報名的人隨意報的,總之我現在是一個表演系的學生,而我身邊的同學自然也是那種美不勝收的俊男靚妹。
第一節課上的是電影理論課,基本上這節課我根本沒怎麼聽,只是因爲坐在我前面的那個女生,讓我心神遊蕩,不能聚精會神在課上。
課後,坐在我後面那個用手指戳我的男生,聽老師上課點了他的名,才知道他叫常文君,名字起得很儒雅,那張滿是笑意的臉也十分俊朗。不知道爲什麼,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十分好交,而且臉上一點都看不出矯揉造作,跟我所遇到過的富家子弟完全不同。
“喂,任寬,那美女不錯吧!”當教室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的腦袋從後面探過來,低聲道。
我被他這突然一聲,嚇了一大跳,道:“還,還不錯。”
“怎麼還不錯,簡直是相當不錯了。我跟你說,你要知道她的家底,嚇都把你嚇死。”
“什麼家底?”
“她叫藍思茜,藍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
“哎呀,可嚇死我了,藍氏集團是什麼東東?”
被我這麼一鬧,他一臉的無奈,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虧你這一節課都盯著她看,口水都流了一桌子了。”
我收拾一下書包,然後單肩背上,道:“下午纔有課,我先走了,拜拜!”
常文君也背起包追了出來,道:“你去哪兒?”
“回家。”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像他這樣,這麼愛跟我說話,也許他不知道我到底什麼家事背景。
“回家多沒勁,想不想跟我去看看藍思茜現在在幹嘛?”
我突然停下,道:“常同學,我沒興趣,謝謝。”
常文君一聽,退後兩步,用一種驚奇地目光打量我,道:“難道你是搞基的?”
“搞你妹。”我沒耐性地罵了一句。
“那你幹嘛沒興趣?藍思茜可是大一公認的校花,喜歡她的男生現在都在那個地方!”
“在什麼地方?”
“你不是沒興趣麼?”
“我回家。”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常文君忙拉住我,道:“好了好了,我說,她一般這個時候都在圖書館。”
圖書館?怪不得我看她帶著一點書香之氣。雖然我沒有過戀愛經驗,不過我覺得任何一個人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如果被人打擾,那是非常令人討厭的。
“那你去吧,我回家。”
“你這個時候回家幹嘛?”
“大哥,我要打工的,你有閒工夫去看美女,我丟了工作可是連飯都吃不起了。”
常文君用一種好像是看到了天外來客一樣的目光看著我,驚道:“你打工?搞什麼,你爸媽還真狠心,這麼早就你去他們的公司上班。”
“他們的公司?”我想了想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他誤會了,他以爲我爸媽是開公司的,認爲我也一定是個富家子弟,不過我看我有必要鄭重其事地告訴他了:“我爸媽只是個考古工作者,我住在三十平米的單人公寓裡,騎得是自行車,現在你滿意了嗎?”
常文君簡直用一種十分羨慕的眼神看著我,道:“你可太會演戲了,你以前學過表演嗎?我靠,你簡直是天才,我差點被你騙過了,偶像耶你!”
“白癡!”我撂下這句話,扭頭就走,我發現他這個人實在有些花癡還大條。
“喂喂,夏薇酒吧很不錯,美女很多的,我們去吧……要不去天迪蹦迪?”常文君在我身邊喋喋不休,直到跟著我出了教學樓他才真正的傻了眼。
不僅是他,連我都看傻了眼。我原本停車的地方圍了很多的人,那些紅男綠女們將我的悲劇座駕團團圍住,好像在動物園看猩猩似的。
我看準了縫隙擠了進去,完全不顧那些人的眼神,因爲我早已習慣,雖然我認爲這些富家子弟在看窮人時的目光沒什麼不同,不過當著這麼多富二代的面騎上我的座駕還是第一次。
那些人中,什麼眼神都有,我簡直連看都懶得看,直接騎上車子,吆喝了一句:“讓一讓,請讓一讓。”就在我吆喝之際,人羣給我閃開了一條路,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讓我覺得心理平衡一點,儘管那些富二代嫌棄我這兩破車,不過他們照樣也得給我讓路。
我剛騎了不遠,那常文君又追了上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真有你的,從哪兒整的這輛古董?喂,你是不是接戲了?八十年代的戲?我靠,你也太NB了吧!”
這個人我實在不想理他,真不知道他腦袋是缺陷還是欠腦蓋,我真想給他個腦蓋。
“你讓開,我打工要遲到了。”
“跟我去圖書館吧。”他苦苦哀求著。
“你自己去唄。”
“我不是心虛麼。”
“你也沒幹壞事,你虛毛啊!”
他長嘆一口氣,裝深沉道:“唉,我其實一直有個毛病,看見美女就虛。”
“那你還去。”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我實在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在我的悲劇人生中,難道又要加一悲劇?我的第六個人生悲劇,竟然認識了常文君這種神經大條,缺心眼加花癡的人。
“你看你的美女,我打我的工,再見!”
我剛要踩上腳踏板,又被他拉住,差點把我從車上拽下來,我有些忍無可忍道:“你差不多就行了,我真沒空。”
“老大,陪我去吧,你是我大學生涯認識的第一個哥們,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等你要死了,再告訴我吧。”
“喂,你也太狠心了吧。我看你不如搞基去算了,靠。”
聽他這麼一說,他好像也是我的大學生涯第一個認識的人,至於是不是哥們就不好說了,至少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突破,畢竟在我的學生生涯中,像他這樣主動跟我稱兄道弟的人還是第一個,我就勉強稱他爲我的第一個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