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比我想象中的要簡單很多,都是些家常菜。我從來都想不到莫小蝶每天都是吃這些很平常的東西,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卻很溫馨。特別是對於我這個缺少家庭溫暖的悲劇男來說,就更加的難能可貴,我吃的很開心。
飯後,大夥一起來到客廳喝茶。
莫小蝶的父親對藍思茜笑道:“思茜,你父親身體怎麼樣?”
藍思茜笑道:“我爸身體很好,他常提起您,只是最近您和我爸都太忙了,所以沒時間聚一聚,我爸感到很寂寞,老想跟您一起下下棋喝喝茶。”
看起來,藍思茜和莫小蝶兩家的關係真不一般。
莫小蝶父親嘆氣道:“唉,誰不說是呢,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你們也長大了,我們真想快點退休,享享清福,抱抱外孫什麼的。”
他這句話映射得簡直太明顯了,除了莫小蝶面露羞澀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無奈。
莫小蝶母親瞪了一眼她父親,道:“你這個老頭子,瞎說什麼,不嫌害臊。”
“害臊什麼,難道你不想早點抱上外孫子啊?”
莫小蝶嬌嗔道:“爸,您別說了。”
藍思茜笑道:“呵呵,小蝶害羞了。”
莫小蝶羞不自勝,突然把頭看向我,嗔怒道:“哥,你也不幫我,就看他們欺負我。”
“我沒辦法,我也想快點有個小外甥。”
“你,你們,哼,不理你們了。”氣得莫小蝶轉身噔噔噔跑上樓去。
莫小蝶父親大笑道:“哈哈,這丫頭,說兩句就掛不住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我險些快把自己當成他們家人了。這種家庭氣氛我很少體會到,就算有過也早就忘記了。我很享受這種氣氛,甚至還有些戀戀不捨。
時間不早了,我該閃人了,不然我真不捨得走了。
“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我站了起來,說道。
莫小蝶父親和母親同時站起來,道:“好吧,那你有空常來玩啊!”
這時,藍思茜也站了起來,道:“那我也走了,正好順路送送他。”
就這樣,我有了和藍思茜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我顯得比想象中還要緊張。不知爲什麼,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在意,可越這麼想我就越沒辦法平靜下來。
藍思茜開的是一輛藍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反正都是藍色。我毫不客氣的上了她的車,就這樣心安理得的讓她送我。
我們走的時候,莫小蝶還在樓上,都不知道我們已經走了。
路上,我們都互相沉默,似乎都找不到共同的話題。我知道她只是順路送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跟我說話,我也不會主動說話。反正沉默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十年前我就已經學會沉默,與各種人在各種時間都沉默著。
但此時的這種沉默,讓我心裡十分的不安,光是坐在藍思茜身邊,我就緊張的要命,我的手心開始出汗,我的渾身也僵硬著,一動也不動。
我偷偷地看她的側臉,很漂亮,側臉的輪廓簡直完美得跟一件雕塑品一樣,宛如渾然天成又好似經過精心的雕刻,讓人不得不陶醉。我看的入了迷,不知什麼時候臉已經完全轉了過去,變成了直視著她。
“你最好別這麼看著我。”果然被發現了,她雖然閉月羞花,但卻不喜歡別人把她當成藝術品去欣賞。
好吧,我也不是個不識趣的人,我又把頭一百八十度扭轉過去,看著窗外。此時,我們已開進了二環以內。
城市中的夜根本不是真正的夜,因爲這裡燈火通明,更似白晝,甚至比白晝還要熱鬧。只有這個時候,城市中的一羣人才開始了自己真正的生活。唱歌,打保齡球,喝酒,跳舞,每一樣都足以讓城市人忘記疲憊,這纔是真正的夜生活。
我沒有夜生活,我沒有城市人那種巨大的壓力,我還是一個大學生。但此時此刻,我卻極度的需要釋放,因爲我的“鴨梨”真的很大。
藍思茜開著跑車,一輛輛出租車甚至是很普通的轎車都會從藍思茜的跑車身邊快速開過,很顯然她開的很慢,甚至慢到已經到達跑車的最低限,幾乎與停車沒什麼兩樣。
她臉上顯出的心事昭然若揭,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但她卻想了很多,所以到現在她才顯露出來,或許我也是剛剛纔發現。
“喝酒嗎?”她突然這樣問道。
我該怎麼回答,也許我從來不喝酒,但今天我卻有了陪她喝的衝動。
“喝吧。”
她聽我這麼回答,笑了。她笑得很好看,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那白嫩緊繃的臉頰綻放出一朵美麗的花朵,此時我還沒喝酒,就已經醉了。
她踩了一腳油門,車像箭似的竄了出去。不一會兒,她在一家很普通的酒吧門前停下來,也許這是附近最近的酒吧。
我和她一起進入酒吧,這家酒吧和我打工的那家酒吧沒什麼區別。酒吧裡全是喝酒買醉的人,他們有心事有苦水,沒人聽他們說,他們只有喝酒才能暫時忘記煩惱,他們真正的夜生活在這裡。
藍思茜也一樣,但我知道她因什麼而苦惱,我已經做好了聽她訴苦的準備。
爲了喝酒方便,我們都坐在了吧檯,距離酒保最近的地方。
“雷博士,你喝什麼?”她點完了酒然後問我。
酒保詫異地看著藍思茜,然後我對酒保笑道:“兩杯藍天伏加特吧。”
藍思茜看著我,道:“你對酒挺有研究嘛!”
怎麼敢說研究呢,畢竟我在酒吧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對酒吧裡的酒也瞭解的差不多了。藍思茜所說的雷博士,是墨西哥烈酒,這可不是和女人喝,也不是一般人能喝得了的,當然我也不能喝。
“一般吧,雷博士太烈了,喝點伏加特就行。”
酒保把兩杯藍天伏加特端上來,藍思茜端起酒杯舉在半空,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主動跟我的杯子撞了一下,道:“乾杯。”然後自顧自地喝了一口。
我也喝了一小口,雖說我在酒吧混的日子不短,但卻很少喝酒,就算是伏加特我也有些喝不慣。不過,看她的樣子倒是挺能喝的,至少比我能喝,而且看得出來她常常喝酒。給我的感覺就像酒吧裡其他女人一樣,到這裡用酒買醉只是爲了男人。
“其實你不必陪我來的。”她喝了一口酒,小臉就開始泛紅,悠悠說道。
“我不放心,所以我必須來。”我也許是藉著酒勁,纔敢說這麼一句話,不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隱藏曖昧的話來的。
她冷笑了一聲,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酒吧裡的男男女女我見得多了,什麼事兒我都見過,如果你自己來,一定會被別的男人搭訕,等你喝醉之後,麻煩事就來了。所以我不放心,我必須在這裡陪你。”
她又冷哼道:“你以爲你在這兒,就沒人來搭訕了?你以爲你是誰啊!”
“我是一個男人。”她對我的不屑,讓我憤怒,可我不能丟了男人的尊嚴。
“男人?哼,每個男人都說自己是男人,可有幾個是真正的男人。”
我知道他這句話在映射誰,那個顧言的確不是個男人,但我同爲男人,我很同情他。感情這種繁瑣糾葛,本就不是一個人的錯。
她頓了一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眼神迷離地盯著酒杯裡的酒,緩緩道:“男人的事業和理想永遠都比愛情和女人重要。”
我應該回應她,因爲她在等我回應。
“每個男人都該有事業有理想,而每個男人卻不必有愛情有女人。而每個女人卻不能沒有愛情和男人,但每個女人卻可以沒有事業和理想。”我不懂愛情,我不懂女人,我只能按照我的邏輯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