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匕首倒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扎入馬路對面的牆壁上。
白貓面具男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猛然看向旁邊。黑摺扇中的金光收斂回去,我的身子一輕,順著他的目光向旁邊看,只見一個人坐在那裡,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茶水。
這是一個男人,年紀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扎著一條長長的馬尾,垂到腰間位置,皮膚比女孩子還要白皙,特別是端茶杯的十指,圓潤如玉。
抿一口茶,細長的眼睛中流溢出淡淡的光華。
居然是那個娘娘腔娃娃店老闆,俞越!這大排檔哪來的茶水,還有茶盤是怎麼回事……這傢伙自帶的嗎?剛纔白貓面具男的匕首彈出去,是他動的手腳?
他轉頭看向我呵呵道:“有段時間沒見了,喝一杯嗎?”說著端了端手中的茶杯。
我一臉黑線,右手劍指不敢放鬆,因爲八卦劍還擋著空中的五個式神,無奈的聳肩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有空喝茶嘛?”
白貓面具男算是聽出來俞越和我認識,陰柔的聲音一尖道:“你地!什麼人!”
俞越的眉頭皺了皺:“東洋人?哦……現在的叫法應該是日本人,你也想喝茶嗎,可是我的茶只給朋友喝,你不是朋友,好爲難啊……”
“你地,找死!”白貓面具男低喝一聲,手中的黑摺扇朝他一扇,一道金光如流水般涌出。俞越眼睛一瞇,說來也怪。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金光到他身前七寸的位置再也無法前進,就像被一道無形的牆壁格擋一樣。
他的嘴角一咧,露出一絲微笑:“打架?時而放鬆下筋骨也不錯,被那傢伙打敗之後,一直沒地方發泄呢。”話音未落,身形一閃,下一刻出現在白貓面具男面前,兩者臉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公分。
白貓面具男嚇了一跳,劍指往下,空中五具式神避開我的八卦劍,瘋了似的衝向俞越,與此同時黑摺扇回收,扇頭砸向其的脖頸。
“這山河社稷扇,不屬於你們的吧,我收下了。”俞越左手抓住黑摺扇,右手圓潤細長的五根手指握成拳頭,忽然砸在白貓面具男的面具上。
咔擦一聲脆響,白貓面具男倒飛出去,身體在馬路上滾了好幾圈,最後砰的一聲,狠狠撞在圍欄上,臉上的面具出現一道裂痕,緊接著碎成兩半。
面具剛裂開,白貓面具男立馬撕破胸前的衣服,裹在臉上,從懷裡掏出一張白色的符咒,手指一劃,符上冒起黑色的煙霧。越來越濃。恨恨的看了一眼俞越,又看了一眼我:“你地,我會再來找的。”說完往煙霧中一鑽,跟先前那個黑貓面具男消失的方式雷同,不見了。
我身子一軟,八卦劍從空中落下,紮在桌子上。只是這麼一會兒,渾身已經是大汗淋漓,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
俞越坐在椅子上,仔細的看著手中的黑摺扇,突然笑了……看樣子是撿到寶貝了。
我和他道了個謝,他擺擺手,說自己剛好路過,好歹我幫過他一個小忙,所以露個臉。
就在這時,小哈士奇跳到桌子上眼睛死死的瞪著俞越,齜牙咧嘴。俞越一愣,一人一狗對視了半天,忽然又呵呵呵的笑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居然流落至此……”說完向它伸手:“不然以後易主跟我,如何?”
小哈士奇狗臉上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搖搖尾巴,朝我走過來,只留給俞越一個圓圓的狗屁股。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了……”
我愣愣的看著這一人一狗,小哈士奇連聲音都沒出,這俞越居然也能聽出那麼多意思,是不是在唬我啊,也太厲害了。
俞越袖子一掃桌上的茶盤,茶盤也不知被裝到了哪裡,還真的是這娘娘腔自帶的呀轉身就要走,我一臉黑線,不過他好歹救我一命,於是要請他下沙縣吃碗拌麪。
他一直保持微笑的笑容一僵,擺了擺手,留給我一個蕭瑟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的拐角處。
整個大排檔,只有一人一狗。那狗是我…呸,那人是我,那狗……是小哈士奇。
離開大排檔的時候,小哈士奇一直跟在我身邊不肯離去,實在沒辦法,見它一臉倒黴相,我也不忍心拋棄。
只好拿了個大黑塑料袋裝起來,找了個旅社,就著過了一夜。
這一夜,睡的十分不好。
第二天醒來,我是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到學校上課,雯雯以爲我被誰打了,一下課就要拉著我往學校醫務室跑,說不乾淨治療眼睛會瞎的。
小哈士奇被我偷偷放在學校的小樹林裡,在那裡我偷偷給它搭建了一個很隱蔽的小窩,它那麼聰明,相信學校的保安是發現不了的。
過幾天,劉璋艾和治障出院了,他們順利的找到白水市中所要投靠的那個人,那人是開古董店的,劉璋艾懂得一些鑑別古董的技巧,剛好也能多少幫上一些忙。
雯雯自從在醫院裡對著“昏迷不醒”的我表白了之後,似乎膽子也大了不少,每天都會在下課第一時間約我一起去吃飯。
不過每次吃飯都是三個人,因爲多了一個司馬紫凝,這丫頭不管說啥也要湊近來參一腳。
今天也是這樣……
一下課,雯雯剛來找我,司馬紫凝也來了。我有些頭疼,司馬紫凝這丫頭該不會也是喜歡我吧,但我心裡已經決定和雯雯在一起了,這麼不清不楚下去,最後只怕會傷了人家的心。
快刀斬亂麻,剛好老瑜這貨還沒有女朋友,三人在學校外一家小吃店坐下,我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有美女介紹。
不到三分鐘,這貨出現在門口。
老瑜不認識司馬紫凝,我們幾個雖然都是同班的同學,可他上課時間基本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偶爾露臉了,也是在睡覺。
所以對於稍微有點用功讀書的同學來說,完全是相當於兩個世界的人。
老瑜口若懸河長篇大論的自我介紹著,最後才問司馬紫凝叫什麼名字。當聽到司馬紫凝名字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現在姓司馬的人可是相當於國寶級人物啊,祖先不會是三國的司馬懿吧。”
司馬紫凝笑道:“還真被你猜對了,聽我爺爺說,我們這一代的確實司馬懿的後裔。”
我看見老瑜的臉色忽然一僵,隨即又馬上恢復了正常笑道:“司馬懿好,也是個名人呢,廢話不多少,點菜,中午吃多少,我請!”
不知爲什麼,中午這頓飯,老瑜雖然一個勁找話題聊天,可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特別是從聽到司馬紫凝說自己是司馬懿後代後,這種不對勁的感覺更加強烈。
飯後,我問老瑜怎麼回事,問了三遍,這貨居然第三遍才聽到,擺手說沒什麼,我很少看到他失神的樣子,有些擔心。
晚上,雯雯說要晚自習,我提前到教室裡等她,可是等到將近十點多也不見她的人影,最後沒辦法,我撥打了她的手機,手機響了很久,最後接通了。
不過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雯雯的聲音,而是一個陰柔的聲音,這個聲音我很熟悉。
正是前不久在大排檔偷襲我的那個白貓面具男的聲音,他先呵呵呵笑了幾聲,問我是不是在找電話的主人。
我一聽壞了,雯雯的手機落在了他的手裡,那麼她本人豈不是也在他手裡?
“呵呵呵……肖明,你地只要把地圖交出來,這個叫雯雯的女孩子,我地自然會放,如若不然……”
“廢話少說,在哪!”
“不要著急,我說的是那張人皮圖,你可不要拿別的假地圖騙我,後果你無法承擔……”
“我再問一遍,在哪。”
“呵呵呵,你們學校後山的附近不是有個陵園嗎?三個小時候,把地圖送到那裡去,記住,只能你一個人自己來,這女孩子的性命可全掌握在你手裡!”
白貓面具男應該是那晚被俞越的強悍嚇怕了,所以強調要我一個人自己過去,我掛掉電話,腦子裡思緒如麻。
雯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很乖巧的一個女孩,之所以會被抓。肯定是白貓面具男這幾天躲在陰暗偷偷觀察,發現我和她走的比較近,因此判斷是我重要的人,就抓起來威脅。
雯雯,還真的是我重要的人。
白貓面具男做夢也想不到,地圖其實被我一直隨便放在宿舍的行李包中,只要他錯開我在宿舍的時間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那些小陣法雖然能隔絕行李包裡面和外面的氣息,但對於陰陽師來說,並不難破解。
我馬上回宿舍拿了老頭當初給我的那張地圖,又帶上所有符和術法道具,借了一輛自行車飛奔往陵園的方向。
夜裡的冷風拂過臉龐,我清醒了不少,知道白貓面具男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拿完地圖就放人,肯定還有什麼後招。
陵園我來過好幾次了,這裡畢竟是埋葬死人的地方,無論來多少次,都讓人覺得渾身毛髮倒豎,陰氣森森。
在陵園深處的一段階梯式墳墓平旁站著兩個人,這兩人一身白西裝,在黑夜中十分好認,不是黑白貓面具男,又能是誰。
“雯雯在哪?”我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