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松石縣發生了一起流感,很多人受到感染,特別是小孩子居多,很多人都沒錢治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死去。(首發)
再然後,買一件草蓆捲起來,到長白山找個相對好點的山頭埋在那裡。
其中,距離松石縣最近的長白山某個山谷邊的一道山溝十分有名,因爲當時那裡丟棄死孩子死嬰兒最多。
人們管這股地方叫,死孩子溝。
我一聽,恩……還挺直白通俗易懂的嘛,問,不過這和小田有什麼關係?如今松石縣也不少人,孩子也很多,別人不找,偏偏要找他呢?
蟒天慶嘆了口氣道:“怎麼沒關係……今晚你豎筷子的時候襲來那陣陰風,其實就是高玉婷的孩子帶頭來的。”
臥槽?高玉婷的孩子!我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他繼續道出了原因。
高玉婷幾年前嫁到松石縣的時候,已經是懷著大肚子了,她們是奉子成婚。按道理說,生孩子理應先經歷十月懷胎。
可她在八月的時候羊水破了,就把孩子給生了下來。
八個月的孩子,基本的身體發育還沒有完全,出生後不久,很快受到壞境的影響,得了感染病,送到醫院醫生也搖頭說孩子太小,沒有辦法撈回來。
最後,孩子死亡!
高玉婷夫婦含淚將其葬到了死孩子溝附近,不到十月出世,而且未滿月便死亡的孩子是夭折也是兇兆,不能立碑!
只能刨坑隨便埋。
高玉婷夫婦剛開始不捨,天天都有去看望,後來又懷上了小田,去的時間漸漸的變少,因爲孩子的墳墓只是個小土包,太久沒去變得有些平了,幾乎和周圍的其他小墳包混爲一體。
再後來,小田出生,她去看望的時間就更少了。
現在……除了每年節日去祭拜一下,其他的就沒什麼時間去了。
誰也沒想到,高玉婷丈夫在山上遭雪崩遇難的地方,恰好就在死孩子溝附近,前些天,高玉婷第一次帶著小田出門,到山上去祭拜自己的丈夫。
想來應該是那個時候,小田被自己從未謀面的哥哥看見……
好吧……
我算是聽明白了,這是一個關於嫉妒,爭奪母愛兄弟相殘的故事……
肯定是因爲這夭折的哥哥見到自己的弟弟還能活蹦亂跳的跟在母親旁邊,心中生起了怨恨,於是回來報復。
蟒天慶說我說的有道理,他也是這麼想的,本來幾次前往死孩子溝想勸說高玉婷的大兒子,可連人影都沒見到,就被上百個孩子惡靈給打了出來。
我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一個黑色小手印:“您今晚也是去那了?”
蟒天慶黑臉一紅:“它們人多勢衆,加上很多孩子已經形成惡靈很久,我對付不了也是很正常的,這幾天我守著這孩子已經消耗了不少氣力。”
我問,那這馬小田面黃肌瘦跟營養不良似的,有沒有辦法治好?
蟒天慶說,馬小田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爲每夜都受到成羣惡靈在外吸取人氣的結果,它能做到的,只能儘量幫忙抵擋著少被吸走一些人氣。
它又說,自己作爲保家仙,馬家人對自己又有恩,這次如果連孩子都保護不了,那麼它就會離開馬家……沒有臉再呆下去……
好一個有情有義的蟒精……我心中很佩服,面對上百惡靈,還能堅守到現在,實在很難得。
我說:“蟒太爺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不用再自責。如果不嫌棄,小弟願意接下來和您一起化解這倆倒黴兄弟之間的恩怨。”
蟒天慶大喜,說這樣自然是最好,我擁有和年齡不成比例的本事,一定可以解決這件事。
知道不是保家仙的事,我鬆了一口氣,動物成精成保家仙之前,也是在山上混的,跟人一樣,多多少少認識一些其他的精怪。
我本來有點擔心,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保家仙做的,那麼跟他鬥起來,就算贏了,到後面也很有可能是我吃虧。
原因很簡單。
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這裡是人家的地盤。我就算再怎麼有本事,也擋不住源源不斷的救兵來襲,除非二十四小時不睡覺,並且擁有無窮無盡的精力。
顯然不可能。
想到這,我不由問蟒天慶:“您剛纔說,從很早以前就在這附近山上修煉,那麼肯定也認識不少朋友,如果能叫他們來一起幫忙,肯定事半功倍。”
蟒天慶尷尬說道,長白山中的蟒蛇不是很多,而且開了靈智的基本上都忙於修煉,至於沒開靈智的,智商比三歲孩童還不如,溝通起來也很困難。
而且其他的動物,那就更別提了,開過靈智的蟒天慶鑑於智商上的優勢,捕獵時得手的機率非常大,不知道吞過多少動物。
這些動物中,自然也有人家的子孫朋友阿姨書叔叔,人家不來找你報仇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做朋友?
我汗顏……
怪不得一身傷都沒人幫忙,原來如此……
和蟒天慶一邊聊天一邊佈陣,爲了保證馬小田的安全,我把陣法布的至陽至剛,還加了我的處男舌尖血下去加持威力。
即將完成的時候,蟒天慶受不了陣法的陽剛氣息,只好退到大廳中。
陣法完成!
我出來時,有些疲乏,奇怪,先前布這樣的陣法不會有這樣的疲憊感,難道是我累了?
總有種錯覺,黑雲道當時在長白山底下附身於我的時候,似乎用黑狗血在皮膚上寫下了數不清的符咒,他跟我說是防人偷襲,現在聽來,簡直就是狗屁……
這符咒很有可能是對我的一種限制,我想,他當時說我是什麼轉世人,也就是因爲這個轉世人所以纔打我主意……
轉世人究竟是什麼玩意,到現在我也沒搞懂,看來得等回到福建後,問問師父究竟是什麼玩意。
太累,我和張叔在馬阿婆家的客房中擠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是頂著一圈黑眼圈,因爲見過陰風襲人,馬阿婆和高玉婷很害怕其會半夜再來,一直沒敢睡。
即使我已經說了多遍,門窗等出口,都被我封上了符,它們是進不來的。
一天時間已經過去,老瑜這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得抓緊時間把事情解決,馬小田的身體十分虛弱,需要慢慢的靜養才能恢復,這個期間一不小心疏忽,再被吸取幾次人氣,鐵定嗝屁,死孩子溝上再添一座新墳!
所以我吃過午飯,立即和張叔到街上的香火店購置了一些蠟燭、香、紙錢等等又到飯店打包了雞鴨等食物,這才坐車前往死孩子溝。
死孩子溝位於山腰再上去一些,很接近山頂,旁邊就是山谷。
之所以偏刀溝……這溝出現在山側,有點像有人一刀想劈開山頭,不料卻劈偏了砍在旁邊留下的一道痕跡。
車子上不去山,我們是自己爬上去的,山上寒風呼嘯,來到死孩子溝上,我汗毛倒豎,難怪叫死孩子溝……
這裡無論是溝裡還是邊緣,密密麻麻一個個凸出來的小墳包排成錯落在表面,我左右腳就不小心踩著兩個。
實在是密的沒有地方下腳,這裡雖然陽光可以直接照射到,但太白天,我還是覺得冷颼颼的,和山頂氣候無關!
望天空看去……
有一大團的灰色雲朵擠在一起,即使風這麼大也沒見它們動一下兩下,有點奇怪……這個時候,也不太應該會下雨,要下也是下雪花。
只是這不下也飄走,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凍住了?
我的右手腕忽然隱隱發漲,是封印著相柳的位置,從地下出來後,這個位置總會時不時的發漲或者疼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封印的副作用。
上山的時候用了快一個小時,要是天色太晚還留在山上的話,那就有點危險。
可我眼前擺著一個難題……後悔沒有把高玉婷叫過來,現在看著滿山的墳包究竟哪個纔是高玉婷的兒子?
出來的時候走的太急,她跟我說的位置完全忘的一乾二淨,只知道在東邊什麼位置,但我眼裡的死孩子溝東邊位置,有不下二十幾個墳包……
張叔也傻眼了,不光我忘記了,他也忘記了。
兩人傻傻的面對幾百個墳包,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問張叔,要不拿手機給高玉婷打個電話先?他無奈的聳聳肩,從腰間拿出一隻愛瘋六,顯示屏上面的信號只有零格。
我笑了:“張叔,咱們好歹也支持下國貨啊,這外國東西也不一定好用。”說著在他滿是驚愕的表情下,掏出在敦煌市買的價值八千多品牌型號啃爹250的手機。
一看,槽……不僅沒信號,連電都沒了……
本想借此機會炫富一下的我,灰溜溜的又收了起來,張叔問我,有沒有什麼法術可以找出那孩子的墳包。
我苦笑說,有倒是有,只是需要孩子和高玉婷血脈相連,要想用法術找必須用她的貼身物品做媒介纔可以。
張叔也愣了,看來中午是白跑一趟了。
我嘆口氣,說這也沒辦法,轉身就準備下山,腳下咔擦一聲,似乎踩斷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塊簡易的長方形木塊,撿起來,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高玉婷馬祥國之子之墓。
居然有有墓碑,不是說夭折孩子不立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