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一陣暈眩感涌上來,後退了幾步,眼前就像蒙了一層霧汽,有些模糊……
泄陽咒再牛逼也不抗毒,坑爹。
模糊的視線中,青年獰笑著擡起黑樹枝直直的戳來,我渾身無力,左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腹部中的毒也開始翻滾,喉嚨一甜,一口血液涌了上來。
爲了不讓青年看出我的情況,一咬牙把這口獻血硬生生嚥了回去!
鏗鏘!
右手無意識,或者說是本能的擡起來反擊!
八卦劍脫手而出,在空中轉了幾圈紮在地上,劍柄還在嗡嗡的作響,不知道是衝擊力太大,還是爲我哀鳴。
青年手中的黑樹枝還在,他的身子只是微微一頓,再次刺過來!
樹枝的末端是平的一個圓頭,大概有成年人的大拇指粗細,按理說是戳不死人的,我拼命的扭動身體要躲開。
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我右肩開了一朵腥紅的血花,這根看起來無傷害的樹枝,理所當然的紮了進去。
一直以爲廢掉的祖師印,突然發出碎裂的聲音,這次是真碎了,碎的非常徹底直接成了粉末,從裡面射出一道金光,這道光在我身上蔓延,然後在左肩聚集,扎進去的黑樹枝末端一下子反彈了出去。
金光這才慢慢消失……
祖師印……被一陣風吹過,一丁點也沒剩下……
我愣愣的站著,這玩意是百術門的掌門象徵,現在沒了,不知師傅知道了會怎麼想……
青年連續攻擊我兩次都被攔下,不由怒道:“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壓箱底!”他左手在樹枝上一抹,默唸兩句什麼,黑樹枝泛著幽幽青光。然後右手劍指,朝我一指。
泛著青光的黑樹枝嗖的一下竄出,如雷似電般疾奔而來!
我想再躲……卻已經沒有力氣……
噗嗤!
血液飛濺!
身體遭到一股推力,撞在牆上。
一個身影擋在我面前……我半靠著,一時間看不到他的臉。
身影的主人緩緩的轉過頭來咧嘴嘿嘿一笑道:“跟你說三天就回來,還真的一刻都不能耽誤,再晚一會兒恐怕以後只能看你的墓碑了,小明。”
我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兩句,但胸口壓抑的很,出不了半點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長白山順了兩截古長矛的老瑜。
他手持當初那把在福建古墓中搜刮到的古劍,即使格開青年刺向我的黑樹枝,但因爲情況緊急,沒有完全卸去力道,黑樹枝將他的左臂花開了一道口子。
青年看的出老瑜的身手很不凡,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寒光道:“你是誰?”
老瑜嘿嘿笑道:“你恐怕不想知道。”
青年一瞇眼睛說:“是嘛,那我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老瑜冷不防手中鏽跡斑斑的古劍猛然刺出,大聲道:“我是你從未謀面的親爹!”青年知道被耍,臉色難看到極點,閃躲著老瑜的攻擊,一隻手伸向口袋。
我要提醒老瑜,竭盡全力,但喉嚨裡咕嚕嚕塞滿了血水,發不出半點聲音,還有暈眩感。好在張叔知道我的意思,他雖然不能動彈,可嘴巴卻沒事,大喊著讓老瑜小心青年,不要讓其有機會念咒施法。
老瑜一把古劍上下翻騰,招式華麗的很,青年雖然身承那個什麼老叫花子的衣鉢,但明顯是術法爲主,沒有怎麼學過外在功夫,一時間被逼的連連倒退,短短片刻,身上多了幾十道血痕。
見情況不妙,青年一咬牙,喉嚨處的喉結微微動了動,腮幫瞬間變得鼓起來!
我心中一顫,這小子要噴毒液!
老瑜嗅到危險來臨,雙腳變換位置,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急閃到青年身邊,手起劍出,古劍帶著寒光噗嗤一聲,刺穿青年腮幫子。
帶有劇毒的黑色血液,噴濺而出。
老瑜往後連跳六七米,左手往腰間一摸,擲出,五道寒芒電光般閃出,青年正捂著腮幫,面對寒芒根本來不及抵擋,雙手腕雙腳腕以及脖子處,分別被這五道寒芒劃過,身體後退兩步無力的躺在地上。
青年躺在地上喉嚨裡不斷有黑色的血液冒出來,簡單的說道:“我……我不甘心……怎麼會……”
老瑜與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一甩古劍上的血跡,淡淡道:“從你決定要殺人的那一刻開始,要做好被人殺的準備,不是嗎。”
青年的手腳腕上各扎著一枚硬幣,應該是切斷了筋絡,再也沒有能力擡起來。他的脖子上傷口不是很深,不過隱約能看見氣管,他笑了……笑的肩膀顫抖,有些瘋癲。
從眼睛滲出淚水,淚水淌落混合著血水,在地上蔓延……
他忽然一咬牙:“就算死……我也要你們陪葬!”口中開始唸唸有詞,不料還沒念幾個字,一把古劍忽然刺入喉嚨,一劃整個腦袋滾落在旁邊,是老瑜的下的手。
我心中很是欣慰,難得這貨有這種危機反應,欣慰的看他一眼。
腹部一痛,暈了過去……
渾渾噩噩中不知道暈了多久,再次醒來時,眼前一片雪白……四周有點冷,不用說,作爲常客,我肯定這是醫院的病房……
喉嚨乾澀無比,有點冒火的衝動,我撐著身體坐起來,一條白色的被單從身上滑落,原來睜眼看見白茫茫是這塊布單啊。
等下,哎喲我槽?
我看到在旁邊不遠處也有一個牀位,牀上蓋著一塊白布,白布凸顯出來的形狀,很明顯裡面是有一個人。
再看另一邊,也有個牀位……這些牀位都是簡易的推拉小牀,就是四個角有小輪子的那種。
難怪覺得冷,這裡簡直是冰窟,我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皮膚泛出一種極爲不健康的白色。
眼前的一切事實告訴我,這裡應該是傳說中的特麼停屍間吶……
老子躺過棺材,現在又搶先體驗躺停屍間的感覺,真是普通人想享受也難享受到的待遇。媽的,光溜溜的和死屍一間壓力不小。
我急忙下牀,跑到門口,伸手去了把手。
誒!打不開!擦,打不開!
我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可門把手只能輕微的動了動,根本無法扭開。是誰把門給鎖了啊……趴在門上的小玻璃窗向外張望。
大概是因爲裡面冷氣的原因,玻璃上蒙了一層水氣,不過還是可以勉強看到外面的情形,停屍間位於房子的角落,外面是走廊的盡頭,那邊站著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老頭負手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