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音回到家時，母親正坐在餐桌邊吃飯。歌音見桌上只有一碟苦瓜和豆芽湯，便問：“媽，爸呢？”母親說道：“你爸被你左叔叫去下棋了，可能在那兒吃飯了。我不知道你幾點回來，所以就沒做飯。”歌音笑道：“媽，別吃了，我出去買菜做點好吃的。”說著，她已經將飯菜撤走。一番忙碌，母親看到了豐盛的一桌菜，清蒸鱸魚，糖醋小排，老母雞煲，還有兩個素菜小炒。“歌音啊，你怎麼這麼浪費？我們兩個人吃這麼多菜，得花多少錢？你不是一向節省嗎？”母親有些責怪女兒，嘆了口氣。歌音笑道：“媽，我找到一個好工作，不該好好慶祝呀！”母親笑嘆：“你不過兩個月的假期，人家能給你多少錢？家裡沒有錢給你，你掙的錢自己存點，以後要用的。”歌音給母親碗裡夾了許多菜，“媽！你別爲我擔心，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這家公司的老闆是個很好的人，我的工作也簡單，只是翻譯文件嘛，薪水還不錯呢！”她在母親面前方顯小女兒姿態，嬌笑取悅。母女倆正吃著，門被拍的嘩嘩響，歌音急忙開門，只見父親喝的酩酊大醉，被左鵬揹著站在門口。“爸！爸！”歌音急忙扶著父親走進屋裡。左鵬是個高大帥氣的小夥，一張微黑的國字臉滿是歉意，“你爸今天和我爸喝高了，我還得回去看我爸呢，哎！歌音，明天還去上班嗎？”歌音拿了溼毛巾給父親擦臉，一邊數落：“左鵬，你怎麼讓兩個老頭喝這麼多酒？你不知道我爸血壓高啊！”左鵬忙道：“你爸的脾氣你不知道呀，我能勸得了嗎？再說我回來時他們就這樣了，我怕你和阿姨著急就送成叔回來了。”曲母忙道：“歌音啊，你怎麼怪左鵬呢？你爸的犟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左鵬哪，你坐下吃點東西吧，都是歌音做的呢。”母親發話，歌音也不再理會他，將父親安置在牀上，收拾好了纔回到飯桌吃飯。“歌音，聽你說那家酒店是五星級的，改天我去見見世面。”左鵬笑著說。“隨便。”歌音不冷不淡的答了一句，吃的很快。母親笑了笑，說道：“左鵬，你在那家建築公司還不錯吧？”左鵬吃得津津有味，“阿姨，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歌音從小就比我聰明，我會賺很多錢供她讀書的。”話剛說出，頭上就捱了一筷子，“臭小子，你說什麼呢，我的事情與你何干？”歌音已經怒目相對。“好了，左鵬也是一番好意，你這孩子總是欺負他！”歌音將碗一推，“那好，你是好人，把我家的垃圾桶倒了吧！”說罷，她已經收拾碗了，算是下了逐客令。“沒問題，我也該回去了，阿姨，我走了。”左鵬抹了嘴，果然將垃圾簍倒乾淨，帶了出去。“哎，歌音！你在那兒上班，有人欺負你一定告訴我啊！”他又將頭伸進門裡，不忘叮囑。“你快走吧，瞎操心！”歌音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左鵬這孩子心地善良，要是他媽媽還在，他也不會這麼早就輟學養家。母親感嘆。歌音撇了嘴，“自己的路是自己選的，藉口也是自己找的，是他學習不用功，不想念書唄。左叔的工資那麼高，又不是供不起他。”母親看了女兒一眼，嘆了口氣，“是啊，你從小就沒能像別的孩子無憂無慮，一直以來都沒讓我和你爸操過心，苦了你哪，孩子！”歌音忙道：“媽！你又說哪兒去了，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那就是幸福！別的就交給我處理好了。”她看著母親眉目間隱約的秀麗，笑道：“媽，你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女。”病了十幾年，再美麗的女人也會被渾濁的藥水，一次次的手術化療摧殘。“孩子！你又取笑媽媽了。。。”母親心一顫，依稀可見的秀目升起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