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靜池走進雨中, 任由那傾盆大雨澆灌著自己□□裸的身體,手麻木,心也痛到極致。她慘笑著, 其狀淒涼。。。
歌音真的病了, 一連幾天高燒不退, 人也燒的迷糊不清。把曲成樑和林曉棠急得不行, 華鬆更是緊張不安, 詢問歌音是怎麼得的病?
林曉棠告訴他,那天晚上回來淋得雨,回來就睡。夜裡就起燒了, 一度昏迷。她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慮震驚,她發(fā)現(xiàn)女兒身上有被□□的痕跡, 可是歌音醒來卻說不是她想的那樣, 是她自願的。作爲母親, 當然不會把這種事說出來,加上女兒憤怒中的幾分羞澀,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她和華鬆。。。
華鬆看著她起泡的嘴脣,神色悲傷過度,心疼的說道:“歌音,你怎麼啦?有什麼事就告訴我,讓我替你分擔好嗎?”
歌音只是看著天花板, 沒有說話。
“不管你經歷了什麼痛苦的事, 我都不會離開你, 讓我好好的愛你, 忘掉所有的不快樂, 請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華鬆緊緊握住她的手, 深情的看著她。
歌音覺得自己就像汪洋中苦苦掙扎的小船,被狂風暴雨吹打的找不到方向,終於看見一座燈塔,有了種踏實的安全感。
“你還願意娶我嗎?”歌音哽咽一聲。
華鬆緊張的看著她,激動的不知所措。“真的?你答應了!”
“是!”歌音閉起雙眼,淚水滑落眼角。
歌音得的是急性肺炎,很嚴重,住了兩個星期的醫(yī)院纔好。一出院,華鬆便帶著她去了慶記珠寶樓爲她選定婚禮物。燾叔看到歌音便笑道:“你就是上次靜池帶來的女孩子,對不?”歌音心裡一陣難過,爲什麼聽到她的名字也會這般痛苦?
“燾叔!”她勉強的笑著。燾叔是個性情中人,見她如此,便氣道:“看你好像很傷心,是不是這小子欺負你?”
華鬆急忙澄清,“我哪敢呀!燾爺爺,您就別嚇我了!”
“沒有啦,燾叔。我不太舒服,不關華鬆的事。”歌音笑道。
“人家不舒服,就該在家好好休息,你這小子著什麼急,把人家?guī)磉x定婚禮物?”燾叔吹鬍子瞪著眼,讓華鬆好不自在。
“是是是,我就是帶她出來散散心,隨便看看,不著急的!”
燾叔也不理他,忽然拉過歌音,小聲說道:“小姑娘,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可是靜池今天沒來,說不定她要親自送給你呢,其他的你就不用看了,這小子膚淺,好東西也看不出來!”
歌音一怔,“燾叔!您說什麼?”
燾叔擠擠眉毛,不耐煩的說:“哎呀,我又說漏嘴了,她不讓我說的,我又要被她罵啦!”他忽然就走了,丟下兩個年輕人非常奇怪的看著他匆忙的背影,不明就以。
林曉棠看著女兒在陽臺上發(fā)呆,便走過去,柔聲道:“怎麼了,歌音?媽很擔心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知道自己變了很多嗎?”
歌音靠在母親的肩頭,低聲道:“媽,以前我不明白你總是站在這裡發(fā)呆是爲什麼,現(xiàn)在。。。我想體會一下。”
林曉棠心顫,摟著女兒,“媽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心事?那天回來我也不敢問你出什麼事,因爲你是個自尊心太強的孩子,我怕傷害到你!但是,孩子,我是你的母親啊,你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不管你發(fā)生什麼事,有沒有被人欺負?我都會不顧一切的保護你,愛著你的,明白嗎?”
歌音哭了,緊緊抱住母親,抽噎:“媽!對不起!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你,你說的是誰?”林曉棠驚問。
歌音搖頭,“都結束了!我再也不想看見她!”
林曉棠嘆了口氣,“孩子,如果你能了斷,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的。。。”
歌音在家裡憋悶,也不想和華鬆整天膩在一起,忽然想起天賜兒童院,她有種感覺,貝靜池的所有經歷都應該與她的身世有關,那麼只有在那裡才能真正的瞭解她的一切。雖然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恨她,忘記她,可是怎麼可能?畢竟她所有的悲與歡,憂與愁都是她帶來的,怎麼能說忘就忘?
她還是迫切的想知道她所有的過去!
藍院長不在,宋嫂非常高興的拉著歌音的手,快言快語的說道:“歌音啊,你好長時間沒有來啦,我和院長非常惦念你呢,還有那些孩子們時常問我們,那個最美麗最本事的大姐姐什麼時候來看我們啊?你要知道這裡的孩子更加需要人關心疼愛的呢!”
歌音被她連珠炮似的問候弄的語塞,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便笑著說:“我不是來了嗎?宋嬸,藍院長呢?”
宋嫂嘆了口氣,“過兩天就是菲兒的忌日,院長去墓地看她了。”
歌音一呆,“菲兒?申蔓菲嗎?”
宋嫂嘆道:“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你怎麼知道她的?”
歌音一陣激動,抓住她的手,“宋嬸,您能告訴我申蔓菲到底是誰?我很想知道!”
“院長是菲兒的姨母,院長本來是蘇州人,動亂時就和菲兒的姨父來到這裡,後來丈夫去世後,院長就辦了這家孤兒院。菲兒一來到中國,就找到了院長相認了。所以菲兒去世後,院長每年都會去菲兒的墓地看看。”宋嫂避重就輕的說道。
"墓地在哪兒?"歌音顫抖的問。
墓地地處園東灣一處風景很好的山坡,青山翠柳,綠草幽幽。歌音看著一排排整齊肅穆的墓碑,尋找著藍院長的身影。
終於在最上面的一處看見藍院長優(yōu)雅嬌小的身影,雖然藍院長年過六十,可她的氣質很好,溫柔慈祥,令人可親。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幕碑,看得出她很留念傷感。
“藍院長!”歌音輕輕的走過去,在她的身後低低的喊道。
藍院長非常意外的轉過身看到她,“歌音?你,你是怎麼來的?”
“我是聽宋嬸說的,所以。。。”歌音走上前,眼睛看向了墓碑上的人像,剛想說出的話突然間沒了聲音,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如果用整個天下與她交換,你換嗎?如果用世間所有的珠寶和她相比,你會選擇誰?所有的塵世繁華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她就是那麼靜靜的看你一眼,你也會傾倒一生!
“這是菲兒,我的外甥女兒。她去世的時候只有27歲,風華正茂的年紀,可惜了!”藍院長悲痛。
歌音說不出的傷感,輕輕的上前,撫摸那像片,“你能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嗎?”
藍院長驚異的看著她面對素不相識的菲兒墓碑慟哭,忽然間又明白了幾分,又是個癡心的孩子!
菲兒的父親申再恩原來是個藝術家,卻嗜酒如命,最終死在了湖裡。她母親當年可是有名的鋼琴家,當初不顧家裡反對執(zhí)意跟著申再恩去了韓國,沒想到因爲貧困看不起病而死。菲兒16歲就來到了中國,她年輕美貌,多才多藝,很快就在娛樂圈聲名鵲起,成了上流社會的交際花。她雖然遊刃有餘的混跡於名利場,但是她卻如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蓮,她風采絕世,心比天高,雖然肉體依附於名利,可她的心是純潔不染的,本以爲她有一天能安然退出那個世界,沒想到,她卻。。。
藍院長悲傷不已,歌音實在不能強人所難,便安慰道:“藍院長,對不起!我不該提起您的傷心事!”
藍院長用手帕拭去眼淚,笑嘆:“歌音啊,我知道你是爲什麼而來的!你這麼想知道菲兒的事,那一定是爲了靜池而來!”
歌音被說中心事,既難爲情,又不想否認。只有窘迫的紅著臉,嘆了口氣。藍院長微微一笑,“孩子,當初菲兒在我面前也是你現(xiàn)在的樣子,菲兒是爲靜池而死的,她從來沒有後悔。”
歌音擡起頭,“院長,我,我想知道靜池的過去!”
藍院長嘆了口氣,“靜池的過去?我已經過了花甲之年,本該看淡世間事,可是,只有靜池的事情到如今讓我不能釋懷,每每想起,仍心痛不忍!”
歌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動不動的看著藍院長,因爲這位老人將帶給她一段痛苦悲傷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