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和王悠悠在路邊吃了頓燒烤,酒足飯飽了才滿意的回家。
遠遠的就看見孟婆抱著小嫦娥,像只沒頭蒼蠅一樣顛來顛去,原地亂轉。
而她背後本應屹立的住宅樓,赫然變成了一堆廢墟。
凌飛吃了一驚,忙快跑兩步奔了過去:“咋的了,出什麼事了?”
孟婆哭喪著臉,唉聲嘆氣起來:“這孩子真是沒法帶了,要命啊!”
通過孟婆一番嘮叨,凌飛大體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當凌飛毅然決然把小傢伙扔給孟婆,一走了之後,小嫦娥開始了一段漫長而悲痛的哭泣旅程。用言語已無法形容她的悲慼,那哭聲持續了足足三個小時,中間沒有一秒的間隔。
人體畢竟是有極限的。縱然是嫦娥轉世,哭多了她也一樣受不了。
在哭了足足三小時後,疲憊的嫦娥消停了下來。提心吊膽的孟婆舒了口氣,倚在沙發上想歇一會。
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小嫦娥化悲憤被力量,也不知發了什麼功,總之放了一個波,氣浪瞬間就把一座樓給夷爲了平地。
虧了旁邊有個身手敏捷的孟婆,第一時間抱著她一飛沖天逃了出去,不然小嫦娥肯定得砸成個扁嫦娥。
凌飛聽得是心驚肉跳,萬幸啊:“你和女兒都沒什麼事吧?”
孟婆搖搖頭,顯然不屑回答這種問題。
好歹也是陰間獨霸一方的孟婆,塌個樓怎麼可能傷得到她分毫。
凌飛乾咳一聲,道:“有沒有造成無辜居民的傷亡?”
要是因爲嫦娥的緣故,死傷幾十個人,凌飛估計得內疚一輩子。雖然是嫦娥搞得破壞,可她一個嬰兒懂什麼啊,還不是被他的絕情離去給惹毛了。
“沒有,”孟婆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我怕月尊沾上不必要的因果,第一時間施展法力,把樓裡一切活物給置換了出來。人們議論紛紛,都說是發生了靈異事件,這件事恐怕不太好解釋呢。”
凌飛笑了笑,道:“別擔心,隨他們怎麼說,反正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小嫦娥可能知道自己闖禍了,待在孟婆懷裡一聲不吭,只是她眼裡含著淚花,一眨不眨的望著凌飛,顯然極爲渴望讓老爹抱著。
凌飛上前接過嫦娥,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小寶貝,是爸爸不好,不該拋下你就跑了。爸爸向你保證,下次一定不會了。”
嫦娥咧開小嘴,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上去十分的開心。
各種警車救護車來了不少,雖然沒有人員傷亡,警方還是拉了條封鎖線,禁止閒雜人等入內。
凌飛四人在附近的花壇坐了下來,一邊閒聊,一邊等候其他人回來。
過不許久,夭夭和白池也相繼趕來。聽了事情經過,紛紛向嫦娥豎起了大拇指:“月尊就是月尊,這麼小就這麼能幹,拆房子拆的這麼溜,長大了肯定能拆國家拆天下拆盡一切。”
凌飛很不樂意,這都胡說八道什麼呢,哪有慫恿孩子長大了當破壞狂的,忙低頭對嫦娥說道:“閨女,可不能聽這倆阿姨的,你長大了可要當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哦。”
“我真特麼想抽你。”白池不滿的比劃著拳腳,夭夭也是目光不善。
“嘛呢,嘛呢,我女兒我教育,不用你們亂講話。”凌飛捏了捏嫦娥的小鼻子:“對吧女兒,咱長大了纔不當殺人狂魔呢,你看白池阿姨,兇神惡煞似的,你以後可不要學她呢。”
夭夭冷笑道:“白池兇神惡煞,有本事你看見兇神惡煞別硬啊。”
凌飛一腦門的黑線,怒喝道:“當著女兒的面你亂講什麼呢。”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鬥著嘴,不知不覺天都黑了,仍不見劉雪回來。中間打了十多次電話,都是提示關機。這讓凌飛坐立不安,放心不下:“要不,咱們一起去找找她?”
“不必。”夭夭斬釘截鐵的說:“這座城市沒有能夠碾壓兔兔姐的氣息,就算打不過,她也會全身而退的。我們就在這兒等著,不然她回來看見樓塌了,又不見我們的蹤跡,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凌飛急了:“你們是不是姐妹,怎麼對她的安危漠不關心呢。”
白池瞇著眼淡淡的說道:“夭夭說得沒錯。雲市雖有強者駕臨,想要留下兔兔姐還差的遠,耐心等著吧。”
這時,王悠悠插了一句嘴:“爲什麼,你們要喊雪作兔兔姐呢?”
三人語塞,過了片刻,夭夭打著哈哈解釋道:“因爲她是屬兔的啊。”
“哦,這樣啊。”
又信了,到底長沒長腦子啊!凌飛無語的看著悠悠,丫頭的智商著實堪憂,有時間得讓夭夭給她治治。
城北的荒山上,已結束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四周樹木連根拔斷,地面被轟出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坑,方圓百米內,並無一絲活物。
劉雪半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一縷鮮血,雙眼死死盯著面前的雄壯男人:“想不到魔道中還有你這樣的高手,你是何人?”
男人面容沉靜的應道:“吾名,項羽!”
“西楚霸王?”
“然也。”
劉雪縱聲長笑:“想不到當初寧死不過江的楚霸王,今天居然給一隻螞蟻看家護院,這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呢。”
項羽嘿然冷笑:“堂堂玉兔,還不是去給一個凡人當牛做馬。”
劉雪輕蔑的瞥了項羽一眼:“他豈是你能夠小覷的。項羽,我勸你儘快離開太子,這個人,我殺定了。憑你一人,是絕對攔阻不了我的。”
項羽遙望月色薄薄,傲然道:“縱然廣寒宮五將齊上,項某何懼。”
“好,很好。”劉雪身子一縱,躍上雲霄,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月色朦朧之中。
項羽矗立在高樓之巔,遙望著劉雪依稀不見的背影,喃喃說道:“項某的樂趣,就是與天下英雄爭鋒,決戰沙場之上。唯一可惜的是,從今往後,我只能一個人戰鬥了。鐵桶般江山一朝粉碎,是我一人之咎啊”
……
晚上九點十五分,劉雪終於匯合了衆人。
看著劉雪臉色蒼白,嘴角還有血跡,凌飛擔憂的問道:“雪,沒事吧?”
劉雪搖搖頭,苦笑道:“大意了。我實在沒想到,太子身邊會有一個項羽。西楚霸王,何等心高氣傲的男人,不料竟做了一個混混的走狗。”
“項羽是入了魔道的,他屈居太子之下,必有所圖,我們必須有所防備了。”夭夭憂慮的搓著小手:“其實項羽一個人,並不可怕,若是他那套班底全部來齊,就算我們聯手也未必能夠穩贏的。”
“是啊。”劉雪輕嘆道:“龍且,鍾離昧,范增,虞姬,這些人死後兵解入魔,已然是魔中新銳翹楚,若是與項羽匯合,當非我們所能抵擋。”
凌飛聽得一腦門汗:“這又是怎麼了,咋連項羽范增都出來了,還能有點正事嗎?”
白池沒理他,冷冷的說道:“久聞項羽力能扛鼎,某,願與之一戰!”
“戰什麼戰,話說今晚怎麼睡啊?”凌飛此話一出,女人們都閉了嘴。過了半晌,夭夭小聲說道:“你是一家之主,衣食住行的事當然由你來處理了。”
“我去,這會把我當一家之主了,平時揍我時咋不想想這四個字。”發了幾句嘮叨,凌飛抽著煙陷入了愁思之中。
人世間最大的麻煩是什麼?
不是太子,不是項羽,而是……沒錢。
凌飛一直沒什麼錢,也就能過個自給自足的生活,養十來個沒啥身價的小弟。可是當白池住進來以後,原本寬裕的手頭立刻拮據了。
你無法想象一個如斯美豔的女人,怎麼就這麼能吃。能夠靠吃肉把一位大哥吃窮,這話即使聽聽也悚然聽聞。
夜色漸深,這時候再去租房有些晚了。若是去酒店住,又怕不安全。
商議了一會兒,也沒討論出個結果來。
夭夭鄙視的瞅著他:“人家都說狡兔三窟,姐夫你就一套房還是租的,我就沒見過混的這麼慘的大哥。”
凌飛把頭一昂,很是高尚的講道:“腰纏萬貫,每日不過三餐;廣廈千間,夜寢不過六尺。豈不聞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白池冷哼道:“現在連六尺都沒了。”
“你們懂個屁,知道哥什麼最多?朋友最多。哥廣結天下英雄,遇到困境時自有友人出手相助,不必過多擔心。”凌飛說著就掏出了手機。
“喂,白羽哥,我這遇到點麻煩……嗷,那算了,你忙你忙。”
“彬哥啊,我小飛,我這有點事找你幫下忙……哦,行行,沒關係,咱兄弟倆哪這麼多客套,成成,回頭見。”
“龍哥,好久不見啊,最近好不?哦,在外地啊,沒事沒事,想你了打個電話問候問候,哈哈,好好。”
“董哥啊,喂,喂,我擦董越你扣我電話是不,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凌飛蔫了下來。
幾個女孩忍俊不禁,卻也不忍心嘲笑他了。
“這都什麼世道,什麼朋友。”凌飛嘟囔著看了看手機,嘆道:“人生在世,好難啊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