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著自己的腦袋,嘴裡輕聲嘟噥了一句:“啥意思嘛?莫名其妙的……”然後推門走了出去。(《奇》biqi.me《文》網)
後來,我在和劉晨聊天時,說起了這次理髮的事兒。
劉晨說,這家理髮店因爲生意不好,那女人爲了掙錢交房租、餬口,就想一邊理髮,一邊附帶個第二職業,也就是爲男客人搞些特殊服務。我去理髮那天的頭一天下午,那女人剛剛找人把房間用木板隔成兩個屋子,一個做理髮間,另一個呢,就放了一張牀。我可能是她第一個開口詢問要不要特殊服務的人,所以顯得很不自然,也很靦腆害臊。
我當時就忍不住問劉晨,到底啥是個特殊服務?劉晨立刻像看白癡似的看著我說道,啥是個特殊服務呀,您親自讓她服務一次不就知道了
(貌似昨天,或者是前天,劉晨被他姐劉冰,或者是鳳凰女孫潔,給踢出了羣,這一點不關我的事兒啊,到底爲啥被踢,我真不知道。這孩子,可能就是欠踢吧……)
***,我有那麼不堪嗎!
隨後,我在心裡嘆了口氣:人活著,真的很不容易,有些人爲了餬口或者爲了高物質享受,不惜鋌而走險,不惜委身求全……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個笑貧不笑娼,**都能受人追捧的諷刺年代下、滑稽社會裡,還有啥,是咱不能接受的呢?
容忍了腰如水桶般的芙蓉,原諒了臉如車禍般的鳳姐,咱,就不能體諒一下,一個爲了餬口而被迫墮落的理髮女人麼?呃,我的願望就是,劉晨他們幾個能夠多多的去照顧照顧那女人的生意,這比去追捧那些個**來的實在,至少,人民幣,花在了咱中國女人身上!
出了理髮店的門,我開打自行車車鎖,跨上車子向商城方向騎去。
這時,天光已經大亮,旭日東昇,第一縷陽光穿過渾濁的空氣,照在了鎮中心的大路上……
這時路上的行人和車輛,漸漸多了起來。路邊那些店鋪一個個相繼打開門窗,開始營業。那些挺不容易的小商小販兒們,也紛紛推著車子涌上街頭,(除了那些賣早點的,四五點就已經涌上街頭之外。)
路上頓時熱鬧了起來,一時間,彷彿讓人覺得,整個小鎮都好像從睡夢中甦醒了一樣,鎮裡的每個人都迎來了新一天的繁忙與喧囂。哦,其中也包括昨天晚上接到熱線,連夜趕來的,我們省電視臺都市頻道的特派記者。寫到這兒,有人會問,電視臺記者來你們這兒幹啥?呵呵,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這家理髮店離我們那家商城還有一段距離,由於時間充裕,我騎車的速度並不快,一邊騎著車,一邊轉動著眼睛,來回看著路上的諸多行人。
在路上的許多行人裡,有步行的,有騎車的,還有開車的。有閒庭漫步的,有急急匆匆的,還有像我這種不急不緩的??芍^是各式各樣,一樣兒米,養出了百樣兒人。
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我在心想,啥叫蕓蕓衆生,這可能就是了吧……
就在我漫不經心的騎著車子,放眼欣賞著衆生百態之際,從我對面的大路上呼嘯著駛過一輛警車,警車後面還跟著一輛白色麪包車。麪包車車身上,有幾個十分醒目的噴漆紅字——都市頻道。
警車和麪包車開的都很急,從我身旁使過時帶起一股迎面風,由於我一腦袋亂髮剛剛剪去,頭上輕飄飄的,被風一吹,感覺後脖頸子有點發涼。
我扭頭看向那兩輛從我身旁快速駛過的汽車背影,嘴角掛起了笑意,看來,是去炮樓方向的。嘿嘿……吳建軍,你就等著全省出名吧你……
十幾分鍾後,我來到了商城,把自行車放進露天停車場之後,偷偷掐算了一下時間,八點五十三
和其他人一樣,這裡的所有員工,每天早上都必須上四樓總經理辦公室簽到
我上了四樓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時,那位陳世美吳建軍已經在辦公室裡了。他每天達到商城的時間,都要比我們提前半個小時。
這是他自打來到商城工作之後,就養成的一個習慣,並且這幾年來一直保持著。他這人,怎麼說呢,工作積極,待人誠懇,說話辦事有章有法,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正是這麼優秀的一個人,竟然……三條鮮活的人命吶?。∵@人,有時候真的沒法兒說。
走進辦公室之後,我見吳建軍低著頭雙手捧著腦袋,兩眼無神,一臉陰鬱,好像有什麼很重的心事。而且我敢肯定,他昨天晚上絕對沒睡好覺,出賣他的不止是那雙黑眼圈,還有他那副疲憊不堪、無精打采的神色,明顯的精氣神不足,三昧火不旺。
看到吳建軍這副慫德行,我心裡多少痛快了一些,心頭那股朱云爲他殉情自殺的陰霾,也同時減輕了一些。心想,今天只怕有你傢伙更陰鬱的,等著吧!
我不動聲色地走到辦公桌前,在簽到薄上簽名之後,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吳建軍把頭擡了起來,雙眼無神地看向我,對我說道:“張隊長,請您稍等,我想問您個問題……”
我聞聽,把身子又轉了回來,看了吳建軍一眼。我和他真沒啥好說的,看著他,打心眼兒裡感到噁心。還好此時是我,如果換做劉晨他們,估計早揪著脖領子往死裡揍他了。
不過,既然被他叫住,也只好硬起頭皮對付著。我隨即不帶絲毫感情的衝他說了句:“總經理有事,就儘管吩咐吧?!?
吳建軍擡了擡手,做了“請”的動作,示意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我沒跟他客氣,嗯了一聲之後,轉身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旁邊的真皮沙發上。
然後,不等他開口,我先向他問道:“總經理想問我什麼問題?”
不想,吳建軍被我反客爲主地這麼一問,竟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沉吟好一會兒之後,這才輕聲問我:“張隊長,您……您是位家傳的陰陽術數師對嗎?”
我聽他這麼問我,就沒吭聲兒,只是點了點頭,表示默認。我這“陰陽術數師”的稱號,還是蛤蟆母親蒙他們時隨口給取的?,F在呢,在他和那王氏父女面前,我也只能每每點頭默認。
吳建軍見我點頭,接著問道:“那您能不能告訴我,這世上,鬼真的存在嗎?”
我聞言又沒吭聲兒,又只是點了點頭。不過,我發現,當我點過頭之後,吳建軍的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片刻之後,吳建軍又接著向我問道:“那……這些鬼是不是……是不是人死之後變成的?”
我再次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是的,只要死去的人,都會變成鬼。然後,這些鬼會去閻王殿點卯報道。閻王爺呢,會把這些鬼生前做過的,不論好事壞事做一個總結和評估。做了壞事的人呢,會受到嚴酷的懲罰,而做了好事的人呢,閻王爺會讓他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兒……”
我說著,頓了一下,伸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小齙……不是,我沒有小齙牙。真是應了那句話,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著傻子學白癡。都讓劉晨那倒黴孩子把我給拐帶壞了,連舔齙牙這種齷齪姿勢都快學成了
我伸舌頭舔了舔嘴脣,腦子裡飛快想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所以說呢,我們這些陽世間的活人,無論做人做事,都要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做那些虧心事、缺德事的人,總會有報應的,您說是吧總經理?不但活著遭報應,死了也逃不過閻王爺的追罰,會下十八層地獄受苦的……”
吳建軍聽我這麼說,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呼吸也變得緊張紊亂,就連額頭也隱隱冒出了冷汗。
我見狀,心裡涌起一大片說不出的淋漓暢快!!
過了好一會兒,吳建軍的臉色纔有了一些好轉,又向問我道:“那……那人如果變成鬼之後,會不會害人呢?”
我衝他微微一笑,回答道:“原則上鬼是不會害人的,但是有些鬼魂,會因爲某些原因,不願去閻王殿報到,於是就飄蕩在陽間不肯離開……”
“都有哪些原因?”吳建軍不等我把話說完,便著急問道。
我說:“大部分都是它們活著的時候,有什麼冤屈,或者生前和什麼人,有什麼私人恩怨。那些鬼呢,往往會因爲自身聚集的怨氣,化爲厲鬼,找生前的仇人報仇索命,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那句話,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話剛說完,吳建軍的臉色刷一下全白了!緊接著,他用雙手再次抱起了自己的腦袋,整個身子似乎都微微抖動了起來,樣子看上去即痛苦又害怕。
我見狀,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露出一臉戲虐地表情看著他,心裡這個舒坦呀,這痛快呀!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吳建軍昨天晚上不是做惡夢了,就是被朱雲的鬼魂跑他家裡鬧騰去了。要不然,他今天爲啥平白無故的問我這世上有沒有鬼呢?嘿嘿……不問我還好,問我呀?真算是問對人了你??!
我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感覺把吳建軍的狼狽相也欣賞的差不多了,於是就站起身,問吳建軍道:“總經理,你還有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吳建軍沒有說話,只是把抱著腦袋的一隻手,衝我擺了擺。我咧嘴偷笑了一下之後,轉身離開。
然而,當我打開辦公室房門,剛要邁步出去,卻見門口站立著一男一女。男的肩上扛了臺攝像機,女的手裡拿了個長話筒,話筒前端標誌牌上赫然寫著“都市頻道”四個黑字。
那個手裡拿話筒的女人,此時正要擡手敲門,不想剛巧被我把門從裡面打開。於是那女放下手,十分客氣地向我打招呼:“先生您好,我們是都市頻道的記者,請問您是吳建軍吳經理嗎?”
聽眼前這女人這麼問我,我心裡立刻就樂了:記者的工作效率果然名不虛傳吶!這纔多大會兒功夫,就從炮樓那邊兒摸這裡來了!
我連忙擺手:“我不是吳經理?!比会嵛倚n身後一指:“裡邊那位纔是……”
“謝謝!”
那名女記者向我道過謝之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夥同她身後那名男攝像,橫衝直撞地從我身邊擠了過去。然後,兩人直撲房間裡面的吳建軍!!
我站在門口,扭著頭向房間裡偷覷了一眼,心裡冷冷得意道:“吳建軍呀,知道啥,叫福不雙至,禍不單行了不?”